正文
云朝被人領去了后院冀王妃的寢室里。
聽丫鬟稟報,說是云朝到了,冀王妃親自迎了出來。
云朝行了禮,冀王妃被她面如冠玉恣意灑脫的樣子驚了一下,心中暗自喝了聲彩,當真好風華。
打量了她幾眼,方掩袖而笑,讓丫鬟們退下,只留了兩個貼身的丫鬟在屋里,方道:“你果真是明珠?瞧著倒是個翩翩玉郎君。惹的我的丫鬟們,也偷瞧著你臉紅呢。”
云朝覺得這位冀王嫂也是個有意思的,便眨巴著眼,道:“倘若我真是小郎君,那王兄定是瘋了,才會放我進內院里與王嫂私下里相見。”
冀王妃指了指她,不由翻了個白眼,還是好奇道:“聽王爺說你差一個多月才滿十二歲呢,怎長這般高?”
云朝無奈道:“燕家爺爺說我腳底下施了肥,所以比別人長的快些。”
冀王妃又是一笑。上前攜了云朝的手:“你王兄說你個子高,特意叫我吩咐針線房里給你趕制的衣裳,我原心里還嘀咕,怕你穿著大了呢,這么一瞧,倒剛好能穿了。你隨我進內屋里,讓丫鬟們服侍你換上。天氣不早了,一會兒還要隨你王兄進宮呢。只衣裙都是臨時趕出來的,你別嫌棄不好才是。要我說,你這般俊美,穿姑娘們的衣裙,沒得辱了你的風華,若當真是個小郎君該有多好,我定把我娘家最出色的妹子配給你。”
云朝嘆道:“我這般的又算什么?王嫂是沒見過我燕家幾個哥哥,尤其是我那三哥哥,若論相貌,我不及他萬一。偏他又是個極有才學的,都說他將來有狀元之才呢。”
冀王妃好奇道:“我聽王爺說,燕解元也是天人之姿,燕家的兒郎竟都這般出色?你王兄還說,燕解元這般風華絕代之人,公主也尚得,若是春闈高中,怕是父皇都舍不得如此人才,要給自家留著做個附馬呢。”
聽的云朝頓時咳起來。
“哎喲,這是怎么了?”冀王妃嚇了一跳,忙拍著云朝的背幫她順氣。
云朝好不容易止住咳,道:“王嫂,還是快讓我換了衣裳吧。倒不必用王嫂給我做的衣裳了。先前獨孤家的舅母就給我做了兩身,此次剛好穿上。王嫂為我趕制的,我帶進宮里,留著換洗也就是了。”
冀王妃一想,既是她有衣裙,想必是比自己趕制的更合身的,便也不勉強,笑道:“成。”
云朝便叫了翡翠拿了她的衣裙進來換上。
馮氏和楊氏送她的還有一件火狐斗篷,云朝原本還可惜不能穿,這下總有機會穿了。
等她換好衣裙,披了那火狐皮的斗篷,連冀王妃都看的錯不開眼,贊嘆道:“火狐皮原就難得,更難得的是做了這么一整件斗篷,這般濃烈艷絕的顏色,尋常人哪里敢穿?我原當妹妹穿著男人裝已是俊美至極,不想換了裙裳,配上這火狐斗篷,亦是不掩其華,叫人贊嘆。咱們家璇璣妹妹便是萬里無一的絕色美人兒了,不想明珠妹妹你比之璇璣那丫頭,也是一點兒不差的。難怪父皇和母后如此偏愛你。便是我瞧了,也愛的跟什么似的。”
云朝被夸的有些臉紅,忙道:“王嫂萬別這樣說,倒叫我慚愧了。我又哪里比得璇姐姐?她才是真正的美人兒呢。對了,櫟哥兒呢?我還沒見過他呢。”
冀王妃道:“怕他在這里鬧,我著人領他去園子里玩了。等你得閑,我領他進宮尋你玩去。”
云朝笑道:“王兄和王嫂大婚,我這做小姑子的,竟未能奉上賀禮,回頭定給王嫂補上。”
冀王妃想起她的際遇,不免暗暗一嘆,臉上卻笑道:“那可是好,我和你王兄且等著。你這頭上還需得戴些兒首飾才好,要不也太素凈了,倒白瞎了你這一身華裳。”
說著,便讓丫鬟奉了首飾匣子來,挑了一支紅寶石的彩鳳步搖,給她插到了發髻上。
云朝道:“這也太貴重了,且我也不耐煩戴這些。”
冀王妃道:“我尋常也不耐煩戴著,這不也是為了哄母后開心么?母后見你打扮的漂漂亮的,定然高興,就這么著吧,至于貴重不貴重的,咱們家還能缺這個?我回頭叫你王兄再給我補上更好的。”
云朝便也不再拒絕。
冀王妃便打了發人去前頭,和冀王說一聲,云朝已經換好衣裳了。
送云朝進宮的,不只冀王,還有冀王妃。有冀王妃在,帶個女子進宮,也不打眼。
冀王妃領著云朝一起上了轎子,出了冀王府換乘了馬車。
見冀王妃也跟著,云朝道:“不帶上櫟哥兒么?”
冀王妃笑道:“下回帶他去,那孩子太淘氣,怕他鬧呢。”
不時冀王劉玦也上了馬車。
云朝見了禮,方問:“我小十叔回去了?”
劉玦和燕展昭相談甚歡,這會兒心情正好,笑道:“是呀。這位燕解元當真是個妙人。明春春闈,便只有他,父皇這一科,便不算白開了。”
云朝想不到劉玦竟然對她家美人兒如此盛譽,便道:“小十叔自是好的,但哪里又當得王兄這般盛贊。”
劉玦不在意道:“他自是當得。平生識他一人,便也不算白活了。”
云朝:……還好你是男人,要不然我還當我又添了個情敵呢,王兄你千萬別告訴我,你是玩斷袖的。
冀王妃道:“那位燕解元果真如王爺夸贊的那般出色?明珠,你剛不是說,燕家還有位小郎君亦極出色么?比之這位燕解元又如何?”
云朝道:“不相仲伯。不過小十叔是長輩呢,到底比三哥多吃了幾年飯,卻是要沉穩的多。”
劉玦嘆道:“這燕家,當真也算是集天地神秀了。”
云朝笑道:“燕家雖在大齊不顯,然在清江府也是有名的詩書人家,燕家兒郎又是有名的好樣貌,盡出美人的。家里但凡小郎君們,都長的不差呢,不過小十叔和三哥尤其出彩罷了。便是獨孤家的姨母嫁的九叔,較之常人,亦多不凡。不說別的,單看在京城的大伯一家,兩位堂兄就很俊美了,還有位國子監讀書的十一叔,可惜我也未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