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這個謫仙一般的絕美男子,很可能也是戮蒼學院內一位重量級的人物,既然對方沒有惡意,那她乖乖聽勸就是。
那一晚,江樓月忘了自己是怎么回來的。
只是感覺腦子里渾渾噩噩,就這么回到了地字樓的寢室,神魂歸體,一夜無眠。
一整晚,她的腦子里總是一遍又一遍地浮現出那個堪可入畫的男子的絕色容顏,還有那可令夜空星辰都為之失色的笑容。
她的心很亂。
從沒有這么亂過。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江樓月伸出一只手,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告訴自己說:“別慌別慌。不能全信他,一個陌生人而已,別放心上。”
不得不說,心理暗示什么的還是蠻有用的。
等到天邊泛起魚肚白,黎明破曉時分,江樓月的心緒已經徹底沉靜下來了。
“管他是誰,我以后不去翡翠湖附近就是。”
江樓月從軟榻上一躍而起,混亂的腦子也清晰了起來,“他讓我去學院后山的時雨峰找他我就去了啊,他說我去蒼天閣偷藝危險,我倒是覺得接近他才足夠危險。”
江樓月梳洗完畢,走到桌邊,灌了兩杯冷茶,直呼爽。
今兒早上只要去教室那邊簽個到,就可以離開學院各回各家去了。
江樓月簽完到之后,就離開了。
然后,在銘樓門口那顆參天巨木邊上,看到了帝九宸。
“師兄——”
也不知道為什么,一看到他,她竟然會覺得安心。
江樓月向著帝九宸的方向一路小跑了過去,眉開眼笑的。
帝九宸本來是斜倚在樹干上的,不停地向著銘樓出口的方位張望著。最近蒼天閣的訓練有些緊,他抽不開身,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她了,心里惦念的緊。
聽到她一臉明媚的笑意向著自己的方向跑過來的瞬間,帝九宸覺得心口深處有某個比千年寒冰還要冷硬的角落,在瞬間就融化了。
她是不是也像自己惦念她一樣惦念自己?
帝九宸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無法控制自己不這么想。
他忽然很想沖上前去,把那個瘦弱嬌小的身影給攬在懷里,然后抱緊,可是——終究還是忍住了。
他是一個很會隱藏自己真實情緒的人。
“師兄,好幾天沒見你了,我就知道你會來接我的。”
江樓月看到帝九宸,就像看到親人一樣。
什么蒼天閣,什么絕色傾城的男子,什么煩惱憂愁,頃刻之間都被她拋在腦后了。
帝九宸努力地壓抑著心中狂涌而出的喜悅,仍然是一副慣有的撲克臉,宛如黑洞一般幽深的眸子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道:“嗯,師妹,咱們回家。”
咱們……回家……
江樓月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心口又是莫名的一暖。
對啊,她跟師兄已經是一家人了,他們的至親,都住在同一屋檐下,相親相愛和睦相處。
師兄妹二人一起離開了戮蒼學院。
坐在帝九宸的軺車上,江樓月忽然響起了什么,然后探出頭來,道:“師兄,我們還是先去一趟九鼎拍賣行吧。”
“好。”
帝九宸調轉軺車頭,向著與藥王谷完全相反方向的九鼎閣而去。
他在戮蒼學院就已經有所耳聞,樓公子新推出的三十套《守護》,再次拍賣出了天價。
小半個時辰之后,軺車停在了九鼎閣的門口。
星老依然如上次般,早早的就在大門口候著了。
“樓公子,您可算是來了。”星老非常的客氣,眉開眼笑地熱情歡迎著,伸出一只手來,道,“樓公子里面請。”
江樓月在軺車里已經換上了男裝,戴上了斗笠。
“不用了吧,在這里就好。”
江樓月微笑著拒絕。兩個月前,跟神秘的閣主大人那次會面,至今讓她心有余悸。
“這可不行。”星老一副不敢茍同的模樣,道,“樓公子,這一次可是重金交易,這是規矩,一定要進入閣內才行。”
江樓月微微皺眉,一副不大情愿的模樣。
“樓公子,一千五百萬兩啊金票,您可要考慮清楚。如果您不想要了,也可以選擇不進來。”星老挑眉,濁目里劃過一絲狡黠。
威脅她?
江樓月有些詫異地睇了星老一眼。
“我陪樓公子進去。”
帝九宸上前一步,站到江樓月身邊,伸出一只手來,放到了她的肩膀上,故意做出很親密的樣子給星老看。
“這——”星老面露難色,“是這樣的,帝公子,大規模的金錢交易,不能有外人在場。”
帝九宸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宛如黑洞一般的眸子里劃過極為可怕的光芒,聲音冷如冰渣:“外人?”
被帝九宸這么一瞪,星老嚇得險些腿軟。
他知道帝九宸是封景年的徒弟,而且,受閣主所托,這一個月來他一直在秘密調查帝九宸的背景,已經摸到了一條足以令人恐懼的線索了。
“帝公子莫要誤會,小老兒沒有惡意。”
星老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戰戰兢兢地解釋道,“帝公子可以跟著進去,但是這么大規模的金錢,一定要樓公子和我們閣主當面交易才行。”
一聽到“閣主”兩個字,帝九宸的瞳孔驀然一縮。
他早就有所耳聞,九鼎閣和六散閣的主人,是皇宮里某位可以只手遮天的大人物。
帝九宸臉上的肌肉痙攣了一下,黑眸里劃過痛苦之色,長袖之下,一雙拳頭緩緩地握緊。
“所以,還要麻煩帝公子,給我們閣主和樓公子一個**交易的空間,您和小老兒在屋外等著,可以嗎?”星老一再讓步。
帝九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黑眸晦暗,薄唇微動,吐出一個“好”字。
他真的不放心她。
萬一這九鼎拍賣行背后的金主真的是帝闕那個禽獸,他就不能讓她一個人去交易了。
談妥之后,一行三人,就進入了九鼎閣,直接邁入了最高層。
星老和帝九宸候在外面,江樓月一個人推開門進去了。
依然是那個沉郁的幽暗色調的屋子,依然還是那張極為奢華的椅子,依然還是那個充滿了壓迫感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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