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大人不必擔憂我,我在這里,誰都傷不到我,倒是現在戰爭馬上要開始了,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我要為宜陽郡的子民們盡一份力。有)意)思)書)院)”
羅錦為了避免赫連春繼續勸自己,轉身去了更高的地方靜靜地看著前方。
城樓下,城門前,一個絡腮胡漢子抱著戰鼓,奮力的揮動鼓錘,一下又一下敲動。令人振奮的鼓聲響起,數以萬計的士兵們高舉右手的矛,異口同聲的大吼,“破掉宜春,破掉宜春。”
聲音之大,直沖云霄,數里外清晰可聞。
城墻上的眾人,更是被嚇了一跳。
城墻下,那絡腮胡子高舉右手,做了一個往下劈砍的手勢,然后大喊道,“攻城。”
一瞬間,方才還擁擠的站在一起的士兵們,以疏散的方式從四面八方用來,瞬間將整個城墻圍住,緊接著,這些士兵們用人肉搭梯,一個踩一個的試圖躍過城墻,翻到城墻上。
假設在人數旗鼓相當的情況下,想要在有人守著的情況下翻墻而入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極有可能你辛辛苦苦半天爬上去,上面人一腳給你踹了下來,讓你半天辛苦化為烏有。
但如果雙方人數是在一個極端不平衡的情況下,那么就會在守城人目不接霞的情況下,被人抽空鉆上來,便是一陣廝殺。
羅錦一路走過來,已經殺掉了十幾個鉆空子上了城墻的人。
赫連春父子也參與了戰斗,可以這么說,宜春郡內除了老弱婦孺,所有稍微有戰力的人都參加了這場戰斗。
可到底無法跟對方的幾萬精兵相比,看著被對方殺戮躺在地上死去的人,那里面有賣給自己包子的大娘的兒子,也有街邊乞討的乞丐,還有在郡守府內看門的小廝。
人類最不能接受的并不是死亡,而是熟悉的人的死亡。正因為和這些人認識了熟悉了,羅錦才更無法接受他們的死亡。
想到這里,她雙手攤開,身體立在城墻最高處的一個地方,毫不畏懼城墻下呼嘯而來的弓箭,因為那些弓箭在她身體外兩米處便已經掉落在地上,反倒是刺傷了他們自己人。
羅錦雙手快速翻動,在醞釀了足夠多的氣之后,她猛地往下一陣。
周圍的瓦礫迅速的震動了一下,隨后這震動一路蔓延過去,將所有正在試圖往城墻上爬的人,都震掉了下去。
還差一步就能踏上城墻的人,已經半只腳踏上了城墻的人,還有那些在墻壁底下拖著上面的人的士兵,痛痛的被震的摔倒。
底下的人當了肉墊,上面的人摔了下去。
原本還密密麻麻爬滿了人的城墻外側,忽然就清的一個人都沒有。
世界寂靜無聲,廝殺聲,痛哭聲,全部靜在了原地。
所有人都在四處的張望,到底是誰如此厲害,可找來找去也沒找到。底下的人發出了咒罵的聲音,城墻上的人發出了歡呼。
羅錦悄悄地收起了攤開的雙手,慢慢的往后退了幾步,退到了不顯眼的人群里。
可惜的是,這樣的寂靜僅僅持續了幾分鐘,底下的人又開始了拼命的進攻,城墻上的依舊努力的阻止。
就在羅錦準備再來一次的時候,一陣鼓聲從身后傳來,那些正在廝殺的士兵們紛紛從同伴身上跳下來,訓練有素的回到了遠處——他們又站成了單手持矛另一手持盾的樣子,英武非凡,威風凜凜。
羅錦皺眉,赫連春慢慢靠近她身邊,低聲的道,“這是休戰,之后他們會再次進攻。”
“那我們也要休息嗎?”羅錦不太明白古代戰爭,有些好奇的問道。
赫連春點了點頭,道,“是要休息的,這是一種比較通俗的規定吧算是,攻城往往都是一波一波的,一個是減少無謂的人員傷亡,另外一個就是氣勢問題了。都說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有時候氣勢是個難以言喻的東西,氣勢控制好了,一鼓作氣攻下城門都是有可能的。”
“原來如此。”羅錦點了點頭,見赫連春說話微喘,有些羞赧的道,“大人趕緊休息,不用管我。”
說罷,也十分不在意的原地坐了下來,以作修整。
這一次,大約休息了有二十分鐘,對方又開始敲起了戰鼓,城墻上的人們立馬精神抖擻的站起來,迎接第二輪戰爭。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那些黑壓壓的精兵們并沒有涌上來,反倒是那個絡腮胡子男用力的敲了幾下鼓之后道,“來場對戰如何,你我各派出二人,對戰拼輸贏?”
這也是戰場一種通用的手法,就是派人對戰,將軍們的比拼,比士兵們的比拼更能決定戰場的生死,而且還減少了士兵們無謂的傷亡,也是一個比較為人所接受的方式。
如果兩方人數縮差無幾,倒也是個不錯的方式,可是自己這里……
赫連春有些為難的前后看了一圈,城墻上所有的士兵都是宜春郡原本的護城兵,還有附近一些城調來的士兵,加起來也不過數千人,再者,護城兵能有多強大的戰斗力呢,怎么和那些身經百戰的將軍比呢。
數了一圈,似乎只有自己一個人有武力可以戰斗了,赫連春有些猶豫,不是怕死,而是擔心他一旦犧牲了,誰來指揮這些士兵們呢。
沒了郡守們的宜春郡的人們,一定會像無頭的蒼蠅的,那個時候,要破宜春郡,簡直輕而易舉。
可是如果不去,對方在那里大肆叫囂,自己在這里當縮頭烏龜,一定會大大的降低士兵們的氣勢,在接下里的對戰哪里討不到好處。
可以說,這是一個十分陰謀的計策,偏對方又用的十分光明正大,讓赫連春有說不出的苦楚。
恰在此時,城門前那絡腮胡囂張大笑,并擊鼓聲伴奏,笑道,“你這赫連春老兒,莫不是要當縮頭烏龜,連個人都不派出來對戰,難道你們宜春郡的人,都是縮頭烏龜嗎,哈哈哈,。”
身后數萬大軍跟著笑,那重疊的笑聲如同錘子一般砸到宜春郡人們的心底,叫赫連春憤怒的握緊了雙手。
陰毒小人,他在心底叫囂,可現在事情已經有些脫出掌控了,到底下還是不下,下還是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