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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先前羅錦寧少諾玉如風三人來之前,南瑾王和王妃就布好的局,以杯碎為信號,他們兩人牽制戰王和玉如風,其它人再出其不意的沖進來,拿了羅錦,那兩人忌鼠投器,一切就好辦了。
原本,他們派的這些人都不是庸才,本不會這么容易就倒下。
可他們幾個真是跟著王妃護送羅錦回南彊的那幾個心腹護衛,羅錦不懂武功,手無扶雞之力的印象已經先入為主,完全沒有防備,才會突然被這襲擊給擊,然后才又被火球咬,一下子已經全無戰斗之力,繼發中毒。
顯然,南瑾王妃安排的是他們這些,南瑾王安排的卻是屋內暗入的那些。
只是,屋里藏的人卻也不多,只有四人。
有一人被突然憑空出現的火球兒給截住。
有一個死在寧少諾的刀下,有一人被玉如風的玉笛打死,還有一人被羅錦的“三分歸元氣”給轟得跌到墻上去了。
南瑾王再怎么武勇,畢竟年紀大了,哪里是寧少諾的對手,寧少諾抽出空來解決那人,再一回手,刀已經架在了南瑾王的脖子上。
南瑾王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和王妃精心布下的殺局,居然就這樣給破了。
外面的八個護衛和里面的四個隱衛,那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居然就這樣一敗涂地。
其實,寧少諾素有威名在外,南瑾王也沒想過以已之力會戰勝他,不過是想打得寧少諾措手不及,好拿住羅錦,然后再行下一步,只要拿住了羅錦,他就不信,合一府之力,還殺不了一個戰王。
哪里料到,會這么快被拿住,動彈不得。
寧少諾將刀向里移了一分,“真的想讓小王大開殺戒嗎?本王刀下亡魂多得很,不在乎多您一個。”
南瑾王閉目不動。他一生硬氣,便算是敗,也沒有求饒的道理。
寧少諾大刀舉起,直接向下。
羅錦心頭一跳,真擔心那南瑾王就此被砍死。倒不是說她覺得這南瑾王是生父有些不舍,而是南瑾王若是此時死在寧少諾手中,皇上那里如何交代。
這南瑾王可不是什么小民,而是封疆之王啊。
南疆若沒有南瑾王共守,只怕……
羅錦不敢想下去,正準備驚呼讓寧少諾住手,卻聽得南瑾王妃大聲呼道,“住手。”
寧少諾的刀停在留南瑾王只有一寸之處,看南瑾王妃,“這會想好好的談了?”
南瑾王妃還未張口,他神色一變,厲聲道,“晚了!交出羅三娘一切作置,否則……哼!”
說著,又將刀高高舉起,刀下之勢逼人,這回像是要真的砍了。
寧少諾之意本為威脅,哪知南瑾王妃卻不勸了,只一閉眼,“好!你砍了他,我立時自殺,到時候羅三娘就算被你們找到,也是死無全尸。”
羅錦卻聽出話中端倪,“你把我娘怎么了?”
南瑾王妃居然一抹掉下的碎發,妖治的笑了,“怎么了?你沒聽過嗎?你親生母親我,從前是九黎的巫女,九黎雖然滅絕,然而巫蠱之術卻未滅絕,至于羅三娘,哼!”
南瑾王睜開眼,神色卻是無懼,“寧少諾,南彊大戰在即,你卻在南瑾王府胡鬧行兇殺人,你砍了本王,就算能找到羅三娘,也不見得能從我南瑾王府中出去,就算你屠盡我南瑾王府諸人出去又如何,皇上他日若是問起,你該當如何回稟,你不怕,可京中的老恭王只怕擔不起這罪責。”
兩人分明受制于寧少諾和玉如風,可都是一幅不怕死的樣子,分明就是有所峙。
羅錦憤怒不已,這蠱毒她可是聽說過,歹毒著呢。
南瑾王妃還在笑,“我們,可以好好談了嗎?”
看到幾人明顯不像先前那般殺氣騰騰,或者料定幾人不敢殺她,南瑾王妃推開玉如風的玉笛。
緩緩的向南瑾王走去,又輕輕推開了寧少諾的那把大刀。
然后扶著南瑾王坐下。
廳里尸體橫七豎八,他們兩人卻像是沒發生任何事一般。
南瑾王道,“都坐下,事情總要解決,既然都到了這地步,那就好好的談一談。”
羅錦和寧少諾,玉如風互看了一眼,卻也覺得,只能好好的談一談。
這兩個人,殺不得。
既然殺不得,又罵不得,最后也只能利誘了,要利誘,就只能好好的談一談。
南瑾王坐著喝起了茶,好像是剛才那一遭給弄累了,南瑾王妃卻不同,當下很是心平氣和的開了口。
南瑾王妃說的不是羅三娘,而是十六年前的事,她是如何生產,又是如何將羅錦換成拓跋真,然后又是如何被迫將羅錦放在盆中……
她說著悲苦,羅錦聽著,卻也唏噓,真實版的貍貓換太子,而她就是主角。
寧少諾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們不敢公開認羅錦了,原來不是雙生子。
南瑾王只有拓跋真一個獨子,他當然知道,拓跋家族在南彊的勢力,他也知道,他更知道,若是南瑾王沒有兒子的事傳出去,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是以,南瑾王就算沒有羅錦這個親生女兒,也勢必保住拓跋真這個假兒子。
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寧少諾垂下眼眸道,“南瑾王,若是我們想辦法助拓跋真離京,你可否會放了羅三娘?”
既然已經交待出這一切,也看到了寧少諾的神勇,還有玉如風的機警,南瑾王只能打消了先前的念頭。
除不了寧少諾,他的打算只能是一場空。
像寧少諾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女人二嫁的。
事到這個地步,不能讓羅錦順利的下嫁拓跋真,如今于他來說,羅三娘就不那么重要了。
他沒有親兒子,拓跋真是他名義上的兒子,在他的名下養了這么多年,就算沒有見過,卻也通過無數回信,也從其它人口中自然這是個英年才俊,早就將他看成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若是能用這個已經不太重要的人將兒子從京中換回來,那可就太好了。
然而,想是想,卻也知道其中難度,南瑾王不禁試探道,“你……真的……可以,讓拓跋真光明正大的回南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