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碼標價，三百一晚，你怎么這么廉價？”他的手狠狠地捏著她的下頷，像是要將它捏碎。
在靳向北嘴里說出來的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聽在十一心里，卻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在割開她的心房，很疼很疼。
原來她在他心目中，就是這樣一個人嗎？
毫無信任可言？
此刻，十一的心中沒有憤怒，她只覺得自己很悲涼。
他哪只眼睛看見自己去賣了？就因為看見她在酒吧，看見她身上的這些，就說她是坐臺女？三百一晚，又是哪里得出來的結論？
十一手肘猛地向后捅了一下，靳向北沒受住力，放開了她。
她轉過去，看著靳向北那憤怒的表情，完全不想解釋，什么前因后果都不知道，就賭氣地說：“是！那又怎么樣？靳向北你是我的誰，你管得著我是否昂貴還是廉價？于你何干？”
“于我何干？”靳向北冷笑了一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推上床，脫掉了自己的寬松上衣壓下去，“買你，你說跟我有沒有關系？難道他們事先都不問價嗎？”
她賭氣，他更賭氣！
明知道自己再這樣玩下去也是沒有結果的，可心里的這股氣若是不發泄出去，他會把自己憋死！
“對不起！就算我是雞，我也有選擇客人的權利！”十一猛地將身上的人推開，坐起來，“靳先生，你這單生意，恕我不接！”
說完，十一就憤怒地跑出了房間。留下靳向北大字型仰躺在床上，頭疼得要命。
他生氣，氣壞了！
但過去了好一會兒，他的氣又慢慢地消了下去，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剛才他都在干什么？說了些什么該死的話！
那是十一啊！
靳向北收拾好自己后出去，看見十一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懷里抱著一個抱枕。
靳向北穿著家居拖鞋，下樓去，立在她面前。
十一看到眼前的服飾，這別墅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別人了。
“我以為你走了。”
“是！我倒是想走！”十一坐在那里，低著頭。
“我負氣地走到門口，發現自己穿了這么一身衣服，上開下透風。在這個被墻間還要怪女孩穿太性感的年代里，我走出去就是被人輪奸了，大家也會說我活該！與其被掛到網上被所有人罵，我還不如留在這里，就算被你強，起碼不會有人知道！所以我把門關上，又重新回來坐在這里，你想上就上！”
靳向北心里不舒服。
不，她好像沒有變。
跟記憶中的那個十一一樣，明明是個小女孩兒，卻凡事要強，又倔強得不得了。
他沒說話，就這樣看著她，心忖：十一，你偶爾服個軟，又會怎樣？
十一這才抬起頭。他穿著寬松的衣褲，雙手卡在褲兜里，身體有點彎曲，站姿略吊兒郎當，不似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他。
他什么都沒說，突然轉身走了。
十一看著他，一直走到廚房，直到聽到一聲“叮”之后，手里端著兩杯熱牛奶出來了，一杯在喝，一杯擺到桌子上。
那杯牛奶，是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