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第204章
碧玉軒內,麗美人琵琶跪在地上,身前銅盆里燒著紙錢。(7764)
而在一旁,放置著顏色鮮麗的瓜果,種類不多,卻沒有一個的壞的。
位份低如她,身上又沒幾個銀錢的,能弄到這么多東西,實屬不易。
“小姐,您說您這是何苦呢?滿天下的人都為寶貴妃的生辰而慶賀,可除了我還有誰能掛念著小姐您?當初若是您聽奴才的,怎會落到那樣的地步。”
琵琶聲音輕飄飄的,如果不是看到她的嘴唇在蠕動,幾乎不知道這話是從她嘴中說出來。
銀鈴面色詭異的站在不遠處的大樹后面,默默瞧著琵琶對著一塊立起的小牌子碎碎念。
她眼神算不得頂好,此刻卻無須刻意用眼睛看就知道那牌子是什么?
上面大概寫著這么幾個字:蘇氏婉悅。
琵琶不知道銀鈴跟在后面,她抱著牌子,眼神漸漸的渾濁,神情恍惚。
“姐姐!”
銀鈴躲在樹后差不多兩個時辰,琵琶仍舊沒有要走的意思。
忍不住了的她,終于從樹后面走出來,出聲打斷了琵琶對過往的回憶。
琵琶抬頭看向銀鈴,就像是看個陌生人一樣。
銀鈴被她這眼神盯得發寒:“姐姐,她死有余辜,她害了爹娘,害了你我,你為何還要給她燒香祭品?”
“呵呵,她害了我一家人嗎?”琵琶似哭似笑的,那模樣別提多人了。
銀鈴吞了吞口水,堅定的點點頭:“是啊,姐姐!”
“那你可以告訴我,順昭儀和你是什么關系嗎?”
這一句話,讓銀鈴怒其不爭的眼神,變的心虛恐慌。
她怎么會知道?
“姐姐,你是什么意思?難道有人在你耳邊嚼舌根了?我自從被賣入宮后,無依無靠的。哪怕我用力往上爬,也只是個小宮女。順昭儀那樣的人物,我如何攀扯的起。”
琵琶站起身,撫平裙擺上的皺褶。
“其實,我的妹妹在十年前早死在宮里的枯井內。你當年和她住在一屋,她被害死有你的推手。小姐入宮后,那時順昭儀還是在宮中只手遮天的淑妃娘娘,你從那時就盯上了我。你知道我心中對親人的牽掛,以此靠近我,挑撥我。甚至是下了擾人心智的藥物,令我對主子下了手。”
琵琶平鋪直敘的說著,沒有一絲情感,仿佛她嘴里說的是別人的故事。
銀鈴還想再解釋,但是看著琵琶冷漠的眼神,她昂起頭,倨傲的俯視著她。
“你自己心智不堅,害了你的主子,同我有什么干系?你若是真的忠心耿耿,哪怕安排個內侍說是你親爹,你也不會背叛她。既然是背叛了,就不要找理由。”銀鈴冷笑,言語犀利。
琵琶一愣,臉上浮現自嘲的表情。
是啊,是她貪生怕死,是她給自己找借口,從而踩著主子往上爬。
哪怕最后她還是個麗美人,但畢竟是皇上的女人,比人人可欺可罵的奴才身份好的多。
怪她貪心,怪她貪欲,這一切該怪的都是她!
“你別這么狠厲的瞪著我。我這些年手上沾的鮮血不少,你區區眼神能耐我何?反正她都死透了,你也別管那么多。聽我的話,好好去和皇上來幾次偶遇。我這里惑人心智的藥物不少,只要皇上寵幸了你,我保證你能一次懷男。到時候,憑借你腹中的孩子,未嘗不能登上妃位。”
“為何要我為妃?論美貌,你比我更美。”琵琶淡淡道。
銀鈴嬌聲笑著:“因為我是石女啊,我懷不了身孕的。”
銀鈴般的笑聲,卻浸滿了哀愁。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
琵琶神色復雜的望著她,這些日子她與她相依為命,彼此之間的感情不是假的。
嘆息一聲,琵琶低下了頭,她真的不想傷害她。
如果不是她和順昭儀得寸進尺,步步逼近,她很樂意每天自我催眠著,和這個假妹妹好好相親相愛的過日子。
“當真是你無法有孕,還是打算讓我以精血養胎兒,十月懷胎之后,母死子送給順昭儀?”琵琶心中了然。
銀鈴一再被琵琶戳穿了心思,惱羞成怒。
“主子利用你,是你天大的福分。以你這卑賤之軀能孕育皇嗣,已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你別不知足!”
“你主子是順昭儀?”琵琶不接她的話。
銀鈴被她激的惱火直冒:“是!我的主子就是順昭儀?你還想如何,主子的身份高貴,利用你是你的榮耀。”
“順昭儀,你可聽到了?”
違和的第三種聲音,插入兩人的對話中。
銀鈴剛欲回頭斥罵,忽然想到這陽剛氣十足的聲音,滿宮之中似乎只有那人會有。
“奴才叩見皇上!”銀鈴不敢面對的轉過身,跪伏在地面上,卑微低下。
琵琶相比之下,鎮定的不同尋常。
“皇上,奴才不負您的命令。”
琵琶今兒鬧這么一出,一是真心為蘇婉悅祭拜,二是她主動向拓跋護捅了銀鈴的事兒。
她的小姐錯的太多,她只希望皇上能看在她主動投誠的份上,對小姐的罪名消減一二。
只見順昭儀面色蒼白的站在拓跋護的身后,堅持不跪下認罪。
緊緊閉著的唇,有縷縷鮮血流出。
悲壯的表情,乍看起來,真真是讓人心疼。
“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拓跋護面目表情的看著順昭儀,他不愿這個服侍自己多年的女人,走到這個地步。
他雖獨寵兮兒,但對于葉貴妃和順昭儀之流,他可以盡力從其他地方彌補她們。
沒有親兒子,他可以從宗室里面過繼幾個嬰兒,由她們撫養長大,為她們養老送終。
她們想要權勢,想護著家族成長,他不介意提拔她們家族的有識之才。
除了********他不能給她們,其他的他會比以前給的更多。
葉貴妃聰明的選擇了該選的路,可是順昭儀為何還要如此執迷不悟?
“皇上,若是沒有寶貴妃的出現,您可會愛上妾身?”順昭儀沉默了許久,才沙啞的問著拓跋護。
拓跋護被她這個問題問住了,愛啊,當他被選為帝王的那一刻起,就被教導,帝王要對天下百姓博愛,卻唯獨要對后宮嬪妃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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