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
一覺睡醒，江小棠精神飽滿。
她伸了個懶腰，起床梳洗。
修為越高，睡眠時間越少，她越來越能體會這一點。以前每天睡五六個小時，總覺得睡不夠。現在每天睡三四個小時，精力就很充沛。
當然了，修煉不能放松，睡眠時間減少，是因為打坐的效果變好了，如果修煉不認真，還是會覺得疲憊。
推開房門，外面有個女弟子正坐在欄桿上低頭數螞蟻。
看到她出來，女弟子連忙放下手里拿的樹枝，站起來：“沖盈師叔，早。”
“早。”江小棠看著她，“你……”
這女弟子看起來才十四五歲，扎著雙丫髻，一臉孩子氣。
她道：“弟子靜詩，是掌事派來服侍沖盈師叔的！”
她看著江小棠，目光充滿好奇，一點都不懂得遮掩。
沖字輩在如今的玉虛宮是師叔輩，到各處別館、分院，派弟子服侍是很自然的事。江小棠在本觀，還有靜容這個陪玩的。
“哦，那我現在……”
“早飯是嗎？師叔稍等！”靜詩沒等她發話，直接跑出去了。
“欸……”江小棠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別館的人脾氣都這么急的？
過一會兒，靜詩提著飯盒回來了，清粥小菜，玉虛宮一貫的風格。
看著靜詩擺好飯，江小棠問：“那位符前輩呢？”
靜詩答道：“師叔你就放心吧，那位前輩根本不用人服侍，他早上起來就去了廚房，現在還在吃呢！”
江小棠點點頭，拿起筷子。
吃了一口，突然想起來：“你呢？早上吃過了嗎？”
靜詩不好意思地笑笑，從袖子里摸出兩個饅頭：“弟子早上起得晚，剛才從廚房拿了兩個饅頭。師叔要是不介意的話，我現在吃？”
“……”江小棠道，“坐下吧，一起吃。”早飯的份量挺多的。
“這……”靜詩先是猶豫，大概覺得不合適，可肚子“咕嚕”一叫，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謝謝師叔。”
她坐下來，給自己盛了一小碗粥，呼嚕呼嚕就著小菜喝光了，連饅頭也是三兩口啃完了。
江小棠這時才吃了半碗。
“沒吃飽？這個給你。”江小棠將一盤花卷推到她面前。
“師叔，你夠吃嗎？”
“沒事，我吃一碗夠了。”
靜詩咽了咽口水：“那，弟子就不客氣了！”
說完，靜詩抓起一只花卷，又是三兩口啃完，一盤子小花卷，一分鐘沒到，全進了她的肚子。
江小棠沒想到靜詩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居然這么能吃。
這頓早飯，份量絕對不少。
江小棠一邊喝粥，一邊探話：“靜詩，你是北國人嗎？”
“不是。”
“不會吧？難道你是本觀派來的？”
別館的弟子，有兩個來源，一個是直接在別館入門，另一個就是從本觀調來。一般來說，離得越遠，當地弟子的比例越高。執事等管理人員，本觀會派遣，但普通弟子，派過來的成本就太高了。
靜詩答道：“我是跟我師父來的。我師父原來是別館的管事！”
“原來？”江小棠注意到這個詞。
“嗯。”靜詩的神情低落下來，“兩年前，我師父奉命收妖的時候，殉職了。”
別館有時候會幫助當地處理一些事務，比如收妖。兩年前，靜詩入門沒多久吧？看來，她在別館的處境不怎么好，這么早就沒了師父。
江小棠突然想到一件事。
“靜詩，這份差事，沒人愿意做嗎？”照理說，靜詩這種沒了師父的弟子，一些好的差事，根本輪不到她。
靜詩答道：“不是呀，我聽說有好多師姐妹在爭呢！不過，周掌事說，沖鶴師叔讓他挑個老實的，他就挑中我了。”
江小棠問：“這位周掌事平日對你好嗎？”
“還不錯。”靜詩笑道，“周掌事跟我師父關系好，我師父走后，多虧了他照應，我才沒有被欺負。周掌事說，下次有機會，把我送回本觀去。像我這樣留在別館，沒人教，以后不會有前途。回了本觀，就算沒了師父，師門也會負責教導。”
江小棠點點頭，這位周掌事說的沒錯。
“所以啊，周掌事讓我好好服侍師叔，立下功勞，他就能送我回本觀了！”靜詩的眼神充滿了向往，“真希望能快點回本觀。”
打探完靜詩的來歷，江小棠問：“靜詩，我昨天在別館遇到那位沖雪師姐，是什么來歷？”
“哦，沖雪師叔啊！”靜詩小聲道，“她是總管的弟子，總管可喜歡她了。”
“我在本觀的時候，沒聽說過沖雪師姐，她是希良師叔在本地收的弟子嗎？”
“對啊！沖雪師叔是傅家的人，天資很高。希良師叔五年前收她入門的，聽說沖雪師姐有意在這次聚仙大會上奪得煉氣階段的魁首呢！”
一番打探，江小棠弄清楚昨天怎么回事了。
此地別館的總管希良真人，也是丹宗的長老之一。他年紀較輕，不耐煩留在本觀修行，來了北國打理別館。
沖雪出身北國大世家傅家，傅家與希良真人交好，將沖雪送來他的門下。
希良真人眼光很高，沖雪能被他看中，天分當然很高。她與江小棠同歲，也是去年突破融合期的。
沖雪天資高，在家中深受長輩寵愛，來了別館，身為總管的惟一弟子，每個人都讓著她。所以她向來說一不二。
“哦……”江小棠明白了，原來沖雪是這么個出身，難怪看她不順眼，昨天她的感覺沒錯。
沖雪這么個出身，到哪都是小公主，突然來個跟自己差不多的師妹，歲數一樣，修為相同，身份相似，自然產生一種敵對心理，好像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關注，被分走了一樣。
昨天符八那么鬧，給了她一個機會，可不正好出來指點指點，來個下馬威？
真夠幼稚的！她不過是個客人，最多幾個月就走了，能礙著沖雪什么事？江小棠在心里嗤道。
“沖盈師叔，你也是來參加聚仙大會的嗎？”靜詩問。
“聚仙大會？”江小棠搖頭。
聚仙大會據說是穎州的傳統，每隔十年舉行一次，有各個階段的比試。沖鶴當年就是借著穎州的聚仙大會一舉成名的。
不過，江小棠來穎州，并不是為了聚仙大會，沖鶴和宋天衍都不是。
沖雪對她這么有敵意，要是她還參加聚仙大會，還不更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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