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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素驚慌地回過神來，羞恥得下意識伸手去抓扯被褥，卻被男人一把扼住了她的雙手，他狠狠欺身壓上她的身體，雙腿強有力地抵住她欲想掙扎的身子，雙眸變得又惡毒又陰沉，像是蘊藏著一股被強烈抑制住卻又快要迸發而出的疾風暴雨，“三年前你不是做得很好嗎？勾引我，爬上我的床！為了達到目的，你什么都肯做，現在又在這里裝什么？！你不是想要為你的主子解開赤血印的封印嗎？好啊！你取悅我，我就告訴你！”
她的手被他掐得很用力，很用力，他似乎要掐碎她的骨頭。
可凌素卻喊不出聲來。
她呆住了，心如刀割。好像猝不及防被千刀萬剮。她微微張了張口，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卻說不出話。
他說，取悅我，我就告訴你。
昔年她一身紅衫妖媚，不擇手段用媚術勾引他，紅唇半啟，貼在他耳畔輕聲說，“我留在你身邊好不好？”
明知心懷不軌，他卻微嘲說好。
他也許是想看這妖精要作什么祟，想看她笑話，可最終還是沒想到會讓她得逞了吧？
凌素偏頭狠狠咬住他抓著自己手的手背，毫不留情地咬出了血，可那個男人卻還仍是一聲不吭，只是血眸里像是糅雜進一抹森寒。
他薄唇輕啟：“這是你的新方式？”
嘴巴里都是他的血，凌素嗅著他的氣息，要很用力地抑制著自己體內那股貪婪的想要吸他血的欲望，所有的防御都變得不堪，她松了口，笑了笑，可是眼淚掉下來了，所以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笑了還是哭了，“薄殷，我不要赤血印了，不要知道怎么解開赤血印的封印了，你放過我可不可以……”
薄殷的表情變得有些輕嘲，他放開了她的手，緩緩抬起手看了看她咬的地方，鮮血淋漓的，清晰而深刻的兩排牙印，看著看著，嘴角的嘲諷之意更深了，他垂著眸，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冰涼的指尖似有似無地撫過她沾滿他的鮮血的唇瓣，淡漠地笑了一下，輕聲說：“怎么會呢？你不惜賠上自己的身子，不惜冒險刺我十一根毒針，只為奪走赤血印，如今又為了解開赤血印的封印再度出現在我面前，還差點被我殺死了，你說……你付出了這么多，怎么能說不要了就不要了……那不是很對不起你的主子嗎？”
聽到“十一根毒針”的時候，凌素的身子微微發抖起來，十一根毒針……每一根都是至毒致命，令人生不如死的毒針，她……她當年刺了他十一根毒針……
凌素感覺眼眶變得通紅。
他為何要用這樣的語氣，為何不惱怒她，為何……這樣反而讓她難受得恨不得去死。
她甚至不敢去想象他在承受那十一根毒針帶給他的痛苦時時怎般的掙扎煎熬。
“呵，你這副愧疚的面容，真讓人心疼。”他微微低頭，唇角勾著一抹冷意，忽然狠狠擒住她的唇，瞬息將她的唇咬破，凌素疼得呻吟出聲，想要掙扎，卻被他無情地按住腦袋，令她動彈不得。
血滲出來，被他用舌尖舔了一下，又輕輕地舔了舔，嗓音變得低啞暗沉，“我想好要怎么處置你了。”
凌素心口一震。
他忽然放開了她，將被褥覆在她身上，站了起來，神情又恢復了淡漠陰冷，“我不殺你，但是，我不再給你為人的機會。”
凌素心驚膽戰地看著他，說出口的話都發著抖：“你要讓我變回真身？”
薄殷淡淡補充了一句，“永遠。”
“不，不可以！”凌素徹底慌起來，一下子從床榻上坐起來，又因動作過大，一下子扯痛了胸口，讓她吃痛一聲，捂住了胸口，卻抬頭懇求他：“至少，至少現在不可以！我還有一件事要做！薄殷我求求你，等我辦完這件事，我任憑你處置！”
薄殷微微一掀眉，不動聲色：“什么事。”
凌素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來。或者說，是不知道要怎么說。她根本不敢告訴他關于阿殊的存在，以薄殷的性子，一定不能接受阿殊的存在，極可能會殺了阿殊——他怎么能容許她這個背叛了他又傷害了他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
所以，她從來就寧愿他不知道。
此番聽取傅白衣的意見回來，明知希望微薄，可為了阿殊，她別無他法。
凌素不說，薄殷也不提，便一直冷冷地盯著她看，那種眼神，就好像是在最后關頭瞧她一瞧，沒有帶任何感**彩，但是淡漠卻又專注。
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這短暫而詭異的安靜氣氛，薄殷連眼皮也沒動，還是盯著凌素，凌素卻能清清晰晰地感覺到那種流動在空氣當中的殺氣騰騰。
“啟稟祁王，世子率領一支軍隊包圍了祁王府！”
薄殷一直盯著她看的眼眸終于輕輕地眨了一下，唇角微啟，帶著一絲輕嘲，“他是來救你么？”
凌素警惕地搖了搖頭。
薄殷卻不再看她，冷冷轉身離去，并且在走出閣樓后設下了一道屏障。
彼時凌素看到窗外照映進來的紅光，再聯想到恍惚敲在耳邊的那一句，“我不再給你為人的機會”，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手有些顫抖，她忍不住緩緩地捂住自己的臉，被咬破了的嘴唇在滴著血，濺落在月白色的被褥上，悄悄暈染開。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狂風大作，嗚嗚地吹著，整個祁王府都被覆沒在一種令人窒息的冰天雪地當中。
霜雪依舊，時節依舊，一切恍若昔年。昔年，大王子謙卑仁慈，受百姓愛戴，而世子是狠毒而不近人心的二王子薄殷，今時今日，不同的卻是，世子變成了大王子，他依舊謙卑仁慈，依舊受百姓愛戴，他，依舊還是狠毒不近人心。
還有不同的是，此刻薄遠眼底的那股燃燒的殺意，不減不滅，在等待當中越燒越旺。
終于，薄殷出現了。
他緩緩掀起眉，望向走來的，許久不見的薄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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