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翊琛也臉紅眼暈的放下倒了白酒的茶碗,拿起筷子吃起來。
他深深地看一眼何言笑,目光深沉而復雜,里面還藏著暗沉的漩渦。
何言笑對郝翊琛的目光視而不見,心里卻是一緊。
似乎,這個曾經的南菱君,如今的靖國公大公子郝翊琛,不再是以前那個看似怯懦的伶人了。
那么他以前那副楚楚可憐的柔弱模樣,是裝的嗎?
無法想象,如今的郝翊琛身上,絲毫看不到以前那柔弱的影子。
一眾人各懷心思的說笑吃喝,待吃了個半成飽,郝翊嵐便端起茶碗嘗了一口白酒。
他這一口白酒入口,眾人便停下說話看著他。
然而,結果,郝翊嵐并沒有如旁人一般立馬臉紅,那本就白如玉的臉龐更加白了些。
何言笑了然笑道:“原來世子是酒上頭便臉白啊。”
“哦?這是怎么回事?”宋傾淑好奇的問。
郝翊榕塞了滿嘴的東西,偷看了一眼眼睛都發直的世子二哥,想了想,還是沒說話。
倒是郝翊琛緩過神,微笑著說:“二弟就是那種越喝酒面色越發白的人,且他的酒量很好,我從未見過他喝醉。”
“從未見過他喝醉?”宋傾淑一挑眉,“你跟世子常見面嗎?”
“……”郝翊琛面色一滯,眼神暗淡下來,垂下眼簾不再言語。
何言笑與宋憑齊齊扶額,這個大小姐說話還真是不經腦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倒是郝翊嵐不以為意的笑道:“讓二小姐見笑了,二小姐所釀的這白酒果然夠烈!只是不知,二小姐釀制的這種白酒可有名字?”
“名字啊……”何言笑默了一下。
她那么忙,哪里顧得上給白酒起名字?根本就沒想起來還有這茬好么?
宋憑笑著說:“二小姐太過忙碌,還沒顧上給這白酒起個名字。”
郝翊嵐聞言一拍手,笑說道:“如此,那在下不才,為二小姐釀的白酒起個名字可好?”
“不行!”宋傾淑不等郝翊嵐把話說完就拍桌道,“這是笑兒釀的酒,名字自然要笑兒來起,旁人不能搶!”
說罷,宋傾淑看向沉思的何言笑道:“笑兒,這白酒的名字自然要你起對吧?”
郝翊嵐啞然失笑,“是我唐突了,這白酒的名字自然要二小姐來起的。”
這時候,何言笑從沉思中醒來,抬起臉看著眾人一笑,“這白酒,就叫‘火燒春’吧。”
“火燒春?”眾人齊齊念了一遍,紛紛點頭稱好。
郝翊琛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有了名字的白酒火燒春,還未散去潮紅的臉頰更加紅了,眼神也有了一絲醉意。
他抬眼看向何言笑,那毫無遮掩的癡熱目光,讓在座的眾人看了個清清楚楚。
宋傾淑與宋憑對視一眼,宋傾淑揚揚眉,宋憑卻皺了下眉。
去年郝翊琛化名南菱君在何府住了不少日子,還與內院丫鬟出了齷蹉事,雖然郝翊琛是受害者,但宋憑還是對他有些不好的看法。
若是郝翊琛沒有對笑兒有所企圖,怎么會上那丫鬟的當?
會上當受騙,定然是心里也有齷蹉,這種人可配不上笑兒!
郝翊嵐見自家大哥露了癡想,宋憑與宋傾淑都神色不對,連何言笑似乎也有些不悅,忙拉拉郝翊琛的衣袖道:“大哥,你是不是醉了?”
郝翊琛的癡熱目光猛然一滯,終于發泄桌前眾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對,急忙垂下眼簾道:“我似乎是有些醉了,這火燒春果然名副其實,會讓人心里著火的……”
“大哥,你還是去旁邊歇息片刻吧。”郝翊嵐規勸道,轉頭吩咐外面的侍衛進來,將郝翊琛攙扶到隔壁雅間歇息。
郝翊琛沒有反駁,垂著眼簾乖乖的任侍衛將他攙扶出去。
看著郝翊琛離去,郝翊嵐笑著打圓場道:“讓你們見笑了,我大哥酒量不太好,才喝了這么兩口火燒春就醉了。”
“火燒春太烈,不能多喝。”宋憑笑著說,“我在莊子里時,每日都只喝一小杯,喝過之后身子暖洋洋的,做事很有精神。”
“是啊,這火燒春是太烈了。”郝翊嵐贊同的點點頭道,“聞其酒香就醉人,飲入口中如火燒,咽下腹中引春心啊!”
郝翊嵐的一番話,說的眾人連連點頭,他們都深有體會,這火燒春喝過之后的確會有這種感覺。
“這火燒春最好的,就是天冷的時候喝一口很是暖和。”宋憑笑著說。
眾人再次連連點頭。
談論著火燒春,眾人熱絡的吃喝,酒足飯飽之后,郝翊嵐吩咐撤下殘宴,上來熱茶,眾人便開始說正事。
雅間桌上點了一盞有九個油盤的紅銅油燈,燈身如花枝,十分精巧妙曼,將屋子里照耀的十分明亮。
郝翊榕在席間又喝了一口火燒春,如今酒足飯飽便癱在榻上睡了,郝翊嵐還親自給他蓋上狐裘斗篷,以免他著涼。
宋傾淑取笑郝翊嵐,真是個愛操心的好哥哥,郝翊嵐一笑置之。
安坐下之后,宋傾淑知趣的閉嘴不再說閑話,郝翊嵐一臉鄭重的看著何言笑道:“二小姐,你的這火燒春可打算賣嗎?”
“酒釀出來自然是要賣的。”何言笑嫣然一笑,“只是不知世子打算出價幾何?”
“哦?讓我出價?”郝翊嵐一挑眉,心里贊一聲何言笑聰明!
何言笑不出價,讓他出價,這樣何言笑就掌握了主動權。
這比賣家開價,買家還價要好的多。
郝翊嵐倒是沒有逼何言笑開價,低頭沉吟了一會,抬臉看著何言笑道:“一斤火燒春,三十兩。”
何言笑只是微笑,并不作聲。
宋傾淑與宋憑對視一眼,都閉緊嘴吧。
何言笑是第一次帶著他們談生意,他們可不能給攪合了。
郝翊嵐見何言笑只是對他笑,那溫柔甜美的笑容讓他也心神一蕩。
心里暗叫一聲糟糕,郝翊嵐忙又低下頭做尋思狀,努力壓下心中的悸動,將自己的心神完全沉入討價還價中。
須臾,郝翊嵐終于平靜下來,稍作尋思便又抬起臉看著何言笑道:“二小姐,我最多只能出價五十兩一斤,若是二小姐還不能滿意,這筆生意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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