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姚娘要高興了,你這么一招,可是徹底給她出了氣。”楊瑾煜笑道,“周添丁為了爭生意砸了她的鋪子,你就讓周添丁傾家蕩產滾出青沁兩州,這個周添丁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說到這里,楊瑾煜又對何言信道:“大哥,來日我娶了笑兒,你可要多提醒我,千萬別得罪我媳婦,不然我可就慘了!”
“與我何干?”何言信悠然自得的說,“我從來都是站在妹妹這邊的。”
“嗨,你們說什么呢!”何言笑一改方才的冷淡自若,撅起嘴嗔道,“不許拿我取笑!”
見何言笑轉臉就露出小女兒嬌態,楊永豐簡直尼加拉瓜瀑布汗!
這變臉變得,他寒毛都豎起來了有木有!
就如何言笑所料的一樣,宋憑回去一說何言笑的條件,周添丁一下子就癱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五萬兩銀子,那就是讓他傾家蕩產啊!
他為什么與姚娘爭奪傲河山莊的生意?不就是為了多賺點錢嗎?
如今可好,偷不著蝕把米,竟然要將家底全都賠出來!
還有更可恨的,那位二小姐竟然讓他全家滾出青沁兩州!
天下誰人不知,青沁兩州是大漢最安穩繁華之地,能于之相媲美的只有京城了。
若是只賠出五萬兩銀子,他還能東山再起,可是讓他全家一個月內滾出青沁兩州?
這是要斷了他的財路啊!這個二小姐真狠啊!
見自家堂弟哭得都快背過氣去了,周于海嘆著氣勸道:“你就別哭了,二小姐能饒你一命你就該燒香拜佛了。你打著二小姐的旗號去砸人家鋪子,這是毀二小姐的名聲,你以為你拿出區區五萬兩銀子就能挽回二小姐的名聲嗎?別再讓二小姐惱了你,你全家的性命都在你手上呢,想想被抄了的曹家吧。”
周于海這么一說,立馬把周添丁給嚇住了。
他方才還在心里怨恨何言笑太狠,如今聽了周于海的這番話,猛然出了一身冷汗,這才意識到這位二小姐從來都不是心軟善良之輩。
他當初怎么就豬油蒙了心,想到打著二小姐的旗號去砸姚娘的鋪子?
其實說白了,他砸了姚娘的鋪子并沒有多要緊,要緊的是他不該打著二小姐的旗號去砸。
若是他只是砸了姚娘的鋪子,這事在二小姐眼里只能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事吧?
想通了這一點,周添丁那個后悔啊!悔的他想一頭撞死!
然而再后悔也晚了,世上沒有后悔藥賣,他只能收了哭聲失魂落魄的回家準備銀子搬家。
何言笑這邊,打發走了宋憑,她便派人去告知知縣黃榮她的決定。
黃榮一聽何言笑讓他盯著周添丁賠銀子搬家,再次癱坐在椅子里。
報應啊!這是報應!
他為官近十年,第一次收了賄賂,報應立馬就來了!
二小姐明知道此事他也有參與,卻命他盯著周添丁賠銀子搬家,這就是敲打他呢!
不過還好,二小姐只是敲打他,好像并沒有想將他弄死。至少這供狀,二小姐好像沒打算送去將軍府。
想通了這一點,黃榮擦了把冷汗,長長的松了口氣。
二小姐讓周添丁以五萬兩銀子賠罪,那自己也得拿出點誠意來賠罪吧?
得了,破財消災吧!
黃榮想明白了,便叫來自己的心腹商量該拿出多少銀子賠這個罪。
于是乎,何言笑開心了,因為又有人要給她送銀子了。
宋憑走后,何言笑與楊瑾煜大哥有說有笑,被晾在一邊的楊永豐卻仍是正襟危坐面色僵硬。
他真被何言笑嚇到了,從小到大他除了家里就是書院,哪里見過什么世面?
空有一身傲骨滿腔雄心,實則就是個井底之蛙。
這一刻,楊永豐忽覺自己蠢的像豬,以前的自己在旁人眼中,那就是個愚蠢自大的蠢貨!
想一想,僅僅因為大房不是楊家血脈,他就能借題發揮,年年回家攪得家里不得安寧,如今想來,他都想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越想越覺得自己蠢不可及,不知覺間,楊永豐竟然掉下淚來。
他覺得自己根本無顏坐在這里,坐在這里的自己根本就是一塊笑料,就是丟人現眼來的!
坐在楊永豐身旁的楊勝安忽見楊永豐掉了淚,嚇了一跳,忙湊近楊永豐小聲道:“四叔,您怎么了?”
楊勝安聲音不大,然而在說笑的何言笑與楊瑾煜三人卻聽見了,齊齊停住說話看向楊永豐。
楊永豐忙揚袖沾沾臉上的淚水道:“不,沒什么,沙子迷了眼罷了。”
三人落下笑意,互相看看,何言笑開口道:“四叔,你沒事吧?”
“不,我真的沒事。”楊永豐忙低著頭站起身道,“我,我還是回家,不,去住客棧吧。”
“你怎能住客棧呢?”何言笑小臉一板,“四叔說這種話可是陷我于不義啊!”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楊永豐忙抬起臉看著何言笑解釋道,“我,我是……”
然而,他卻再也說不出他心里藏著的自卑與懊悔。
何言笑莞爾一笑,站起身道:“四叔,你想太多了,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咱們今后就是一家人,只要咱們一家日子過得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就好了。”
“笑兒說得對。”楊瑾煜淡笑著站起身道,“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你不必掛在心里。左右都是咱們自家的事,今后好好過日子就是了。四叔別說什么住客棧的話了,安心住下備考吧。”
“說的也是。”何言信悠然站起道,“還有兩日便是科考,既然吃飽喝足,那咱們就各自去溫書吧。”
他看得出楊永豐心緒不寧,他與妹妹妹夫在這說話,楊永豐也不上嘴,還不如各自回去溫書要緊。
何言笑與楊瑾煜對何言信的話深以為然,何言信便吩咐閉云帶楊永豐去住處。
閉云領命上前為楊永豐引路,楊永豐低著頭道了謝,跟著閉云離去。
看著二人走了,何言笑瞥了她大哥一眼,“大哥,你讓閉云給楊永豐帶路,是存心的啊還是存心的啊還是存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