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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帝抖著一把嗓子道：“是，是什么？”
秦嫵嘴角揚了揚，眼底帶了一抹恍惚，“怒蠱。”
“怒蠱？”擎帝怔愣了下，“那是什么東西？”不過他一聽到蠱毒，就覺得渾身很不舒服，“你，你別亂來！”
“自然是一種蠱毒了，是我專門向北紹鈞拿的，我等這一刻，等了很久了。”秦嫵眼底閃爍著一抹寒光，“若是你不走這一步，你應該還能多活很久，可既然你想殺我們，撕破了臉，那也就無所謂了。”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朕承認對你有些小心思，可這也不足以讓你想要殺了朕吧？”擎帝額頭上大滴大滴的冷汗往下落，一望進秦嫵飽含恨意的眼神，就覺得渾身發顫。
“你是沒對我做什么，可你欠我的，有無數條人命，我是來向你討命的。”秦嫵慢慢打開瓶子，露出了里面的東西，掰開擎帝的嘴，把藥喂了進去。
擎帝掰著喉嚨，死命地想要把東西從嘴里掏出來，只是最后只是徒勞無力。
他張嘴，聲音都嚇得發抖了，只是發出的聲音卻極輕，幾乎像是被掐在喉嚨里，根本發不出來。
“你……你……修兒，修兒，救父皇……救父皇……”擎帝看求秦嫵沒用，轉頭面向陵修祁。
陵修祁坐在那里沒有動，平靜地看著他。
“朕是你的父皇啊……修兒……”擎帝眼神渾濁，瞠目瞪圓，朝著陵修祁伸出手。
陵修祁終于動了，他站起身，墨黑的瞳仁里，看不出半點情緒的起伏：“你的確是我的父皇，可十幾年前，你也是這么看著我的母后死的，那時候，你可曾想過，她是你的皇后，是你的發妻？”
陵修祁低冷的聲音讓擎帝變了臉色。
“你，你怎么……”他掐著自己的喉嚨，仿佛下一刻就會斷氣，大口大口的喘息聲，讓他面色發青。
陵修祁抿緊了唇沒說話，眸色卻是暗黑的，這樣的陵修祁是秦嫵沒見過的，她愣了下，看向他。
接觸到秦嫵的目光，陵修祁搖搖頭：“我沒事兒。”
一道身影從御書房的密室里走了出來，站到了陵修祁的身后，赫然是大太監劉望。
“你……”擎帝瞪圓了眼，死死盯著劉望，“你敢、敢背叛朕！該死！”
劉望臉上少了平日里的恭敬與諂媚，揚了揚手里的拂塵，緩聲道：“皇上，從十幾年前，老奴就想這么做了，怕是你還不知道，正是老奴當年想辦法把三皇子送出去的。老奴……是先皇后的人。”他說到最后，幾乎咬牙切齒：“老奴一家的性命都是先皇后所救，所以，老奴這一生，只會忠于先皇后，只會忠于三皇子……你為了權勢，不惜毀掉了先皇后一門，這些事情，老奴已經在三皇子回龍翰之后，全部都告訴他了。”
擎帝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可是想說的話全部都掐在了喉嚨里，完全說不出來半個字。
他歪過頭，重重吐出一口血，這下子，徹底說不出來話了。
秦嫵很快回過神，她倒是沒想到擎帝當初還能做的這么絕，不過想想他為了達到目的，根本不顧旁人死活，也就不難猜想他的絕情絕義了。
“皇帝陛下你還是悠著些，不要動怒的好，我給你下的可是怒蠱，怒蠱怒蠱，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樣，你越是動怒，毒素在你體內蔓延的就越快，等到達了一定的程度，它就會成為見血封喉的毒藥，到時候，皇帝陛下你也到了斷氣的時候了。當然了，在那之前，你會先吐血，吐出你的所有的血……”
秦嫵的話讓擎帝氣的更狠了，不過也果然如秦嫵所言，他歪過頭又吐出了一口血，仿佛只要他接下來再動氣，會有更多的血從他喉嚨里吐出來，一直到他吐血而亡。
擎帝癱在龍椅上，雙手死死摳著龍椅的扶手，怒瞪著秦嫵：“啊啊啊……”他喉嚨里，發出混沌的聲音，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秦嫵平靜地看著他，只是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她雙手緊握在身側，下一刻，被陵修祁握住了，秦嫵垂下眼，深吸一口氣，才開口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這么恨你？”
擎帝喉嚨里發出咕噥聲，瞪圓著眼。
秦嫵輕笑一聲，只是眼神里卻浮掠著哀傷與難過：“那我就讓你死個明白，我并不是仁德公主。”
擎帝：“……”
秦嫵對上擎帝怒瞪的眼，她慢慢拿下了臉上的面紗，露出了一張臉，繼續道：“我是秦嫵。”
擎帝對上那張臉，眼睛瞪得更大，可是聽到她的話，卻是愣住了，難以置信的張著嘴，像是要吼出什么。
秦嫵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要假死？因為，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啊，你那時，去苑子，是要問什么？問沈敬與逍遙王的事，是不是我做的？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是，一切，都是我的做的。當然了，除了秦嫵這個名字，我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你想知道是什么嗎？”
擎帝喉嚨動了動，一口血梗在了喉嚨間：“……”
秦嫵繼續道：“我的真名叫嚴臻，而我的父親……他叫做……嚴英。”
她最后兩個字說出來時，擎帝歪過頭，大口大口的吐血，御書房內，血腥味濃郁，讓人作嘔。
秦嫵卻覺得從未有過的快意，“你是不是很痛苦？可再痛苦，吐的血再多，也沒有當初因為你的自私而造成的冤魂多，你知道，當初因為你，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永遠也無法想象……”秦嫵眼圈發紅，無數次午夜夢回，纏繞在她夢魘了的，都是血霧，無數的人命，這一切，都只是因為擎帝的自私自利造成的，因為他的一己之私，毀掉了多少人的性命！
陵修祁與劉望都沒有動，擎帝如今是可憐，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當初，他手上沾滿那么多人鮮血的時候，卻從未有過半分的對他人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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