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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那么一路，吹了一路的涼風，陵修祁徹底清醒了，低聲嗯了聲，尾音帶了些不經意的慵懶，很是好聽，聽得人心肝都忍不住顫了顫。
只是這種溫馨的氛圍，在秦嫵看到在宮門口的人時，眉頭挑了下，陵修祁顯然也看到了，臉色沉下來，周身的冷氣，嗖嗖嗖往外冒。
“我們談談。”慕月看到秦嫵兩人走過來，從倚著馬車的門框上直起身，抬抬腿直接走了過來，站到了兩人面前。
“我并不覺得我們有什么好談的。”秦嫵瞇著眼看過去，“當然了，你若是想問那件事，我只有四個字好說的：無可奉告。”
慕月臉上閃過一抹狼狽，壓低了聲音，低吼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這世間沒有不透風的墻，我想知道了，自然也就知道了，我不想知道，自然也就不知道了，怎么，這件事對慕丞相很重要？”慕月的暴躁在秦嫵意料之外，她知道慕月大概會震驚，但是能讓他這么在意，看來自己是賭對了啊。
“重要如何，不重要又如何？”慕月看到有還未離開的臣子看過來，站直了身體，拂了拂胸前的衣襟，只是沒有讓開身的打算。
陵修祁本來已經打算出手了，只是手背被秦嫵捏了捏，也就淡漠地盯著慕月，若是他敢有別的舉動，他必然第一個不饒過他。
“既然不重要，那就算了，反正都這么久了，還真記不清楚了。”秦嫵拉著陵修祁就要繞過慕月，打算走。
慕月伸出手臂：“你等等。”他咬著牙，對這女人真是恨得咬牙，若非這次讓她離開了，他根本沒有那么本事進去祁王府，相信陵修祁也不會讓他去祁王府，他也不會在這里專門等她了。
可若是查的不錯的話，她只是蒼瀾國的一個孤女，雖然被封為仁德公主，可孤女依然只是一個孤女，怎么可能會知道越國的事？
“慕丞相還有事？”秦嫵掀掀眼皮，顯然開始不耐煩了。
“……這對我很重要。”慕月咬著牙承認了。
“哦，重要啊，然后呢？管我什么事？”秦嫵露齒一笑，她戴著面紗看不到臉，可眼睛彎彎的，一看就是在笑。
慕月氣得差點要吐血，“你耍我？”
“非也非也，只是我很小氣罷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掄刀而上。”秦嫵在慕月暴躁之前，嘆息道：“慕丞相有這閑工夫堵我，不如先去好好跟易王解釋解釋，我為何會知道你這么多事吧？解釋不清楚，嘖嘖，萬一影響了你們君臣之間的信任，本王妃可真是心有不忍呢。”
秦嫵捂著心口，憐憫地瞅著慕月，與先前他可憐的用話刺激陵修祁時的模樣一般無二。
“你這女人！”慕月這才真正明白，那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她一分一毫都要報復回來。
“我怎么了？”秦嫵嗆他，不是都說他是謀臣嗎？
可只要有弱點，那就好辦了。
到最后，還是失了理智，也就輸了半局。
“……算本丞相錯了，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慕月咬著牙，依然固執的想要一個答案。
“想知道……可本王妃忘了。”秦嫵心眼本來就小，更何況，他還把注意打到陵修祁的身上，別以為她不知道趙易手下的人干的那些齷齪事都是出自他的手。
甚至連泠崀山的事，怕是也少不了慕月的手筆。
秦嫵朝陵修祁看了眼，“走吧。”
陵修祁握著秦嫵的手，抬步就繞過慕月，這次慕月沒敢再攔，已經有禁衛軍看到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鬧大了，豈不是間接承認了秦嫵在宴會上所說的那件事是真的？
如今他還能用空穴來風來推諉，可若是讓人知道自己對這件事太過執念，怕是稍微一想，就會確定了。
慕月眼神冰冷地盯著秦嫵與陵修祁上了馬車，才抬手揉了揉眉心，轉身，發現不知何時，易王趙易的馬車去而復還，帷幕撩起，露出了趙易陰沉的一張臉：“本王覺得，你應該給本王一個合理的解釋。”
馬車徐徐而動，秦嫵掩唇打了個哈欠，這一晚上，還真是累啊。
陵修祁歪頭看她，抬起手臂，攬住了她的肩膀，把她的腦袋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先閉眼休息一會兒，到了王府，我喊你。”
“你不累？”秦嫵倒是也沒真的特別困，就是跟慕月斗智斗勇的，費腦子，身心俱疲啊。
“不累。”陵修祁坐得筆直，另一只手抱著小世子穩穩的，馬車里很靜，靜的能清楚的聽到小世子的呼吸聲，顯然睡得很是香甜。
“那我們說說話。”秦嫵是知道陵修祁這會兒怕是有一肚子的話要問，她怕自己稍后真的睡著了，怕是他要想一夜的了。
“嗯？你愿意說？”陵修祁歪過頭看去，墨黑的瞳仁在馬車里的燭光一映，泛著琉璃般的光澤。
“為何不愿意？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秦嫵閉上眼，“我先前不是問過你，這次來的使者都是誰嗎？其實在此之前，我就聽過慕月這個名字，不過是從我父親嘴里聽說的。他不打仗的時候，喜歡帶著我周游幾個國家，所以，很久之前，他經過越國的時候，曾經就見到過慕月，后來這些事還是父親說給我聽的，不過父親倒是對他的評價挺高的。”
若非慕月這次挑釁，秦嫵也不打算戳慕月的傷口，可既然他先不仁，那也就不要怪她不義了。
“原來是這樣，他這么追問你，是想問出些什么？”陵修祁瞇眼，若是有危險，他要提前做準備。
“無非是怕把他當年的黑歷史泄露出去罷了，身居高位，都怕那些點事。”秦嫵倒是沒覺得有什么，誰還沒點過去。
不過很顯然，當初的事對慕月的打擊不小，到現在都還執念不忘。
陵修祁不放心，回到祁王府，又加強了戒備，秦嫵倒是不覺得有什么，更何況，他光是要給趙易解釋那件事，怕是就夠他頭疼的了。
這樣一連過了幾日，都沒發生什么事，不過期間慕月向祁王府遞過幾次帖子，陵修祁直接給回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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