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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大皇子這是得罪誰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刺？”
“還不是大皇子平日里做行不端，聽說上一次死的那個，是為了替她弟弟報仇，她弟弟前幾年，因為走路不小心撞到了大皇子的轎子，被大皇子下令活活打死了。真是可憐……”
秦嫵皺眉，腦海里想起那唱曲兒的小姑娘那張清秀的臉，瞇了瞇眼。
也許，對付姚嶺姚尚書，可以從大皇子這邊下手。
據她所知，大皇子后院的一位夫人，是姚嶺二姨娘的遠親。
可即使是遠親，在這云波詭譎的皇城里，遠親也成了近親，她就不信，雪貴妃在后宮里浸潤了這么久，就真的半點都沒摻和到攬權里。
鳳擎天，怕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兩個宮婢還在嘀嘀咕咕的，在秦嫵身后的小太監剛開始沒反應過來，這會兒也耳朵尖的聽到一句，看他們在談論大皇子，頓時呵斥一聲：“你們是哪個宮的？”
聲音戛然而止，不多時，有兩個宮婢磨磨蹭蹭地走了出來。
看到秦嫵，臉色一變，跪在了地上。
秦嫵直接往前走，小太監本來還想敲打一番，看到秦嫵走，瞪了兩個宮婢一眼，疾步跟了上去。
兩個宮婢看他們走遠了，這才松了口氣。
嚇死了。
若是真的被告到管事嬤嬤那里，她們就是不死，也要脫一層皮啊。
秦嫵剛走到偏殿門外，就聽到了小世子的哭聲。
她快步走進去，就看到小世子被奶娘抱著，小手揮著，嗚咽著，瞧著小模樣委屈極了。
奶娘看到秦嫵，松口氣：“公主你終于回來了！”
秦嫵抱著小世子，小世子這次可能是太委屈了，秦嫵哄了好久他才不哭鬧。
烏溜溜的大眼紅著，咬著手指，哼唧哼唧的。
秦嫵忍不住笑了，那錦帕輕輕抹去他眼角還掛著的淚珠，“小壞蛋。”
小世子沒聽懂，以為秦嫵在跟他說話，咿咿呀呀地張著嘴，露出粉色的牙床，咧嘴一笑，露出兩個梨渦，跟秦嫵很像。
秦嫵心下一動，想著自己以后，怕是不能笑了。
秦嫵一回來，奶娘跟嬤嬤就松口氣。
她們這么多人，硬是哄不住小世子，也著實奇了怪了。
“殿下呢？”秦嫵低著頭，逗著小世子，不經意問。
“殿下在宣和殿。”奶娘小聲道。
秦嫵手僵了下，想起陵修祁似乎不能聽到小世子的哭聲，現在差不多沒事兒，也能把小世子送過去了。
否則，她一直留小世子在這，于理不合。
還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拿她的婚事說事。
如今，鳳擎天不就是一位了嗎？
秦嫵帶著奶娘與嬤嬤去了宣和殿，到了大殿，發現陵修祁著了長袍，正側臥在軟榻上，手里翻著一本書，看不清楚封皮，可能看得出來，陵修祁看的很認真。
秦嫵一踏進去，陵修祁仿佛能預知般，抬起頭。
看了眼，又低下了頭。
秦嫵抱著小世子，奶娘與嬤嬤對視一眼，就退下了。
秦嫵硬著頭皮走過去，“殿下，我把小世子送回來了。”
陵修祁嗯了聲，卻沒接。
秦嫵只好站著。
不過離得近了，秦嫵也看清楚了陵修祁手里翻著的書卷，先前離得遠還沒看清。
離得近了，卻發現，他手里拿著的，是她在祁王府時，經常翻的一本話本。
講的是些風花雪月的事，她看了一半就沒看了。
可沒想到，竟然被陵修祁帶到了這里。
“你看本殿作什么？”陵修祁不知何時抬頭，聲音淡淡的，只是細聽之下，卻又能聽出幾分怪異的異樣。
只是秦嫵沒注意。
回過神，想到陵修祁的問話，道：“沒事，就是好奇，殿下竟然看這些才子佳人的故事。”
“你看過？”陵修祁瞳仁縮了縮。
秦嫵搖頭：“沒看過，不過看名字就能猜到，以前……我也經常看這種。”
陵修祁又垂下頭，懷念地摩挲了下書皮，“那借你看吧。”
陵修祁從軟榻上下來，墨黑的長發并未束起，披散在身后，襯得光潔的下頜，愈發面如冠玉。
墨發經過秦嫵身邊時，滑過她的臉頰，讓秦嫵腦袋里有根弦，嘎嘣一下崩斷了。
秦嫵怔怔接過書，“可，為什么給我看？”
陵修祁腳步站定：“不喜歡？”
秦嫵仰著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側臉，腦袋里一懵，搖頭：“不，很喜歡。”
她抱在胸前，小世子睜著眼，看到書，伸著小嫩爪子開始抓，湊到嘴邊就想啃。
秦嫵連忙拽了過來，“乖，這不能吃。”
她聲音很輕，小世子嗚咽一聲，咂咂嘴，咬著手指，歪頭骨碌碌盯著秦嫵與陵修祁看。
秦嫵心軟的一塌糊涂，笑笑。
小世子咯咯咯也開始笑了起來。
秦嫵再抬眼，發現陵修祁正看著她，可他的目光太深，外面有日光打下來，把他周圍打了層光，面容卻是很不真切。
“怎么了？”
“沒什么，你來做什么？”陵修祁已經重新轉身，往寢殿走。
“我送小世子回來。”她頓了頓，道：“我想了想，偏殿還是太小，也離得近，若是下一次要喂，我會準時過來的，而且，小世子現在也很乖，應該沒這么鬧騰了。”
“然后呢？”陵修祁聲音漫不經心地從前方傳來。
“嗯？什么然后？”秦嫵沒聽懂。
陵修祁卻是停下了步子，聲音很冷：“然后搬出宮，嫁給誰？睿王，還是崢王，亦或者別的皇子？”
秦嫵眉頭深鎖，“我并沒這么想。”
陵修祁沒說話，只是轉過身，把小世子從她懷里接了過來，小世子脫離了秦嫵暖暖的懷抱。
嗚咽一聲，張嘴小嘴就要嚎。
可這次，陵修祁周身的氣息太冷，他硬是憋了回去。
朝秦嫵嗚咽了聲。
秦嫵本來被陵修祁氣到了，可到底還是心軟了，捏了捏他的小手。
把自己貼身帶著的一個玉墜子遞給了小世子把玩。
然后深吸一口氣，抬頭看陵修祁：“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晚膳時，我會過來的，不勞殿下再過去偏殿了。”
陵修祁沒說話，直接轉身，順便關上了門。
秦嫵腦仁都疼了，可氣的同時，更多的是心疼。
秦嫵站了一會兒，才慢慢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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