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嫵捻著棋子的手僵了僵,不動聲色地繼續落子:“多日未回秦府,父親讓母親過來看看,倒是王爺,聽說你昨個兒去了春月樓?倒是愜意。(陵修祁愣了下,抬眼,眼神里閃過一抹不安:“本王……”
“我知道,王爺只是去瞧瞧。”秦嫵聲音里帶了一抹詼諧,陵修祁松了口氣。
他是真的怕她生氣。
“本王是受人所邀,過去見那人一面。”可即使知道秦嫵大概是沒信,陵修祁還是解釋了。
他們如今的關系剛剛修復好,他不想兩人之間再有任何的誤會。
秦嫵嘴角揚了揚,心情好了不少,“那人?我可認識?”
陵修祁的身體有那么一瞬僵硬下來,臉色想到那個人也難看下來,垂眼斂目:“不認識,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嗯,那人倒是**,約人倒是也罷了,還約在那里。”秦嫵抬頭看了陵修祁一眼,她感覺到他周身異樣的氣息,怔了下,“那人,看來也并非是無關緊要的人。”
陵修祁知道瞞不住她,應了聲:“嗯,可對本王來說,的確是無關緊要。”
若是可以,他這一世都不愿見到他。
秦嫵倒是很好奇這人到底是誰,竟然能讓陵修祁的情緒波動到這種地步。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也不過幾日,她就接到了邀請。
錦書捏著帖子,整個人都是懵的:“夫人,這、這春月樓的月姬姑娘是什么意思啊,為什么要見你?”
“不知道。”秦嫵攤開帖子,指腹在上面幾個字上劃過:明日午時月翠軒,奴家主子相邀,敬請一見。
“難道是跟王爺有關?”錦書大膽猜測,也只有王爺與這月姬姑娘認識。
只是,為何月姬姑娘要說,是她的主子。
她們怎么從未聽說過,月姬有什么主子?
秦嫵腦海里閃過那日與陵修祁相聊時的情景,陵修祁提到春月樓約見他的那人時,臉色極為不好。
難道……約見她的,是那個人?
可那人為何要見她?
“夫人,要見嗎?”錦畫也覺得不妥,畢竟,夫人曾經是祁王妃,而這月姬姑娘,似乎與王爺有些交情。
萬一是這月姬姑娘心生不軌,可要怎么辦?
秦嫵仔細思慮了片許,道:“去查查,近日都邑可否出現不同尋常之人?”
錦書與錦畫對視一眼,“是夫人,奴婢這就去。”
只是一直到第二日,派出去的人什么消息都沒得到。
“夫人,查不到,甚至連對方的身份都探尋不到,只知道是前些時日過來的,對方身份似乎很是隱秘,也有人在隔絕,所以,我們暫時查不到。夫人,對方恐怕來者不善,要不要派人告訴王爺一聲?”錦畫提議道。
秦嫵搖搖頭:“不必了,準備一下,去月翠軒。”
錦書錦畫對視一眼,也沒再說別的,知道夫人怕是已經有了決定。
秦嫵到月翠軒時,此時正是正午時分,原本以為作為天啟都邑最大的茶樓,應該是人聲鼎沸,可今日倒是格外的冷靜。
秦嫵臉上戴了面紗,只露出一雙清透的美目,錦書錦畫跟在身后,緩緩步入。
月翠軒外有兩個看守,錦書遞上請帖。
兩人這才打開門,讓秦嫵三人走了進去。
整個月翠軒空無一人,三人站在那里,秦嫵警覺地抬眼,看到二樓倚著欄桿朝著她嬌笑的月姬。
“秦夫人,來這里啊。”月姬朝秦嫵招招手,一雙惑人的媚眼眨了眨。
秦嫵沒說話:“月姬姑娘請我來,所為何事?”
月姬道:“等夫人上來了,自然不就知道了。更何況,”她頓了頓,聲音愈發的嬌媚,“奴家只是傳話的,要見夫人的,可不是奴家呢。”
秦嫵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抬步朝二樓走去。
“夫人等一下啊。”月姬扭了一下腰,笑得更是惑人,嬌滴滴道:“夫人啊,奴家這主子可不喜看到外人,所以……”
她的目光在錦書錦畫身上流轉。
錦書錦畫大驚:“夫人。”
秦嫵朝前走了一步,“你們在這里等著。”
“可是……”對方連是什么人都不清楚,萬一對夫人有所圖謀,她們怎么能讓夫人一個人上去?
秦嫵回頭看了她們一眼,眼神里帶了安撫:“我沒事兒。”
這四周看似一個人都沒有,可二樓卻是隱藏了至少有二十個身手極好的暗衛。
即使錦書錦畫反抗,怕是也無所果。
對方的身份,怕是很不一般。
秦嫵腦海里莫名閃過一個人,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臉上的神情也極為復雜,她抬步,一步步朝前走去,斂下的美目里都是冷寒的光,只是情緒并未外漏,內斂而又冷漠。
月姬倚著欄桿,嬌媚得瞧著秦嫵,看著她一步步拾階而上。
視線在落在她的肚子上,再想到那些猜測,嘴角揚起詭異的弧度。
王爺是不在乎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可不代表主上就能容忍自己的兒子被人戴了綠帽子。
還可能以后混淆了龍翰國的血統。
主上,又怎么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呢?所以,這女人,今日怕是有命進來,沒命出去了。
“呵呵呵……”
秦嫵經過月姬身邊時,就聽到了她這么一串的笑聲。
秦嫵歪過頭看了她一眼:“你似乎很高興?”
“當然了,看到秦夫人,奴家這心臟都在撲通撲通地跳著呢。”月姬朝秦嫵靠了過去,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嫵媚的眉眼輕佻著看向秦嫵,吐氣如蘭,“夫人快些進去吧,讓主人等急了,就不好了呢。”
秦嫵淡淡掃了她一眼,什么話都沒說,抬步,繼續往前走。
她一直走到最里面的包廂,轉過身,面對著門,推開,走了進去。
包廂的軟榻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身上穿著一襲華貴的錦袍,側臥在那里。
旁邊放了一個香爐,裊裊生煙,香氣彌漫。
秦嫵聞了出來,是龍涎香。
秦嫵知道自己猜對了,朝男子看過去,等看到男子的面容時,反而長吐出一口氣,該來的終歸還是要來的。(isbn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