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秦嫵站在王府的書房前,掀起眼皮,掃了眼橫在面前的長刀:“怎么,你要與本妃動手嗎”軟糯的嗓音,輕輕柔柔的,一屬這些年祁王府正妃的做派,端莊大方,賢良淑德,可此時入耳,卻是涼的沁骨。
守門的近衛垂頭:“王妃恕罪,王爺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秦嫵笑了笑,眉眼一彎,露出兩個酒窩:“可若是本妃硬要闖呢”
近衛緊張地攥緊了長刀:“這”
“讓她進來。”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從書房內溢出,淡然無波,聽不出情緒的起伏。
秦嫵捏著帕子的手緊了下,看著面前的門緩緩開啟,她再抬眼時,杏眸里沉寂一片,卻多了幾分難辨的深沉。她身后貼身侍婢錦書緊隨其后,手里提著一個膳盒,等進了書房,一直垂著眼,不敢抬頭。
秦嫵在離案前五步處停下,抬眼,視線落在書房內唯一的男子身上,一襲云緞錦袍,身形高大健碩,眉眼卻是如畫,鳳眸長挑,靜靜瞧著人時,給人一種頗為深情的錯覺。秦嫵嘆息,也正是因為這種錯覺,她很長一段時間都以為,他對她,還是有幾分歡喜的,可事實證明,她是個蠢的。
三年都未曾打動這人的心,以后,也是枉然。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灼熱,陵修祁抬眼,放下了手里的狼毫筆:“有事”
秦嫵并未回答,抬手,錦書上前,動作有條不紊地把膳盒里的三碟糕點端了出來,擺放好,恭敬退下。
陵修祁抬抬眼,沉默地倚在椅子上,冷峻的眉眼,無半分波瀾。
房間里只剩他們兩人,秦嫵抬步走近,從一旁拉過椅子,坐下,瞧著他微皺的眉,忍不住笑出聲,依然溫溫柔柔的,乖巧賢淑,只是露出的兩個酒窩,卻讓她看起來年紀頗小:“王爺為何如此瞧著妾身”
陵修祁抿了唇,垂眼:“這是什么”
秦嫵單手托著下巴,聞言,掩唇輕笑:“點心,妾身親手做的,不知合不合王爺你的胃口。”秦嫵說罷,捻起一枚,親自送到了陵修祁的唇邊。
陵修祁眸底流光一晃,望著她乖巧的模樣,不自覺地張開了口,咬了下,入口甜膩,并不喜。
秦嫵自然是知道他不喜這些,卻偏偏認真瞧著他,大有他不吃完,她就不罷休的氣勢。
陵修祁垂了眼,還是把那塊芙蓉糕用完了。
內疚了秦嫵嘴角依然勾著笑,只是眼底卻半分笑意也無。
陵修祁用完,喝了杯清茶,緩了下,才道:“你知道了”
秦嫵托著下巴,杏眸半瞇著,瞧人時,像極了慵懶的狐貍,連平凡的五官,也多了幾分媚意:“妾身知道什么了”
陵修祁雙手交疊放在桌面上,指骨修長,秦嫵忍不住看了過去,出了下神,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再抬眼時,靜望入他的眸底深處。陵修祁覺得今日的秦嫵,很怪異,若是放在平日,她根本不會如此與他對視,每次他多看向她一眼時,她一張小臉就泛紅,雖然端著禮儀,可緊繃的神經還是泄露了她雀躍的小心思。
他按了按眉心:“本王要納側妃。”
秦嫵:“王爺說這個啊,妾身是知道了,說起來,這事本是妾身要張羅的,可沒想到,王爺自己倒是下了聘禮了,這于理不合啊。傳出去,會以為,妾身不愿善妒呢。”
陵修祁詫異,她真的不介意
只是下一刻,秦嫵收斂了臉上的笑,一字一句道:“王爺非娶不可”
陵修祁抿唇,認真看了她一眼,頜首:“是。”頓了頓,加了句:“非娶不可。”
秦嫵認真的又問了一遍:“真的不能不娶”
陵修祁沉默了下,對上她極亮的杏眸,心底閃過一抹猶疑,可很快被強壓了下去:“嗯。”
秦嫵聳聳肩:“那好吧,那你娶吧,聽說是左丞相的嫡女,讓她當側妃,還真是委屈她了,不如”秦嫵慢慢坐直了身體,難得凝重的表情,讓陵修祁心底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換她來當正妃好了。”
陵修祁瞳仁縮了縮,揉了揉眉心:“阿嫵,別鬧。”
秦嫵勾了勾嘴角,卻嘲弄冷然:“陵修祁,我沒與你鬧,”頓了頓,面無表情道:“和離吧。”
陵修祁起初并未反應過來她說的話,反應過來,驀地抬頭:“你說什么”
秦嫵慢慢站起身,居高臨下得冷凝著他,俯身,湊近了,菱唇動了動,一字一句道:“我、說,陵修祁,我們,和、離吧”
陵修祁的臉色有那么一瞬黑沉下來,隨即又恢復了清冷的貴公子模樣:“本王當沒聽過你今日的話,來人,送王妃回去。”陵修祁話音一落,房間的門被打開,近衛上前,卻看著兩人,誰也不敢動。
秦嫵卻不看陵修祁,固執道:“和離吧,之后,你想娶誰就娶誰。”
近衛:“”娘誒,他們是不是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陵修祁沉下臉:“都出去。”
近衛哪里敢多待,飛快躥了出去,還貼心地重新關上門。
秦嫵抬眼:“當然了,你若是不愿和離,那你把我休了也成,反正只要以后咱們沒關系就行。陵修祁,我以為,你能擺脫我,你應該很愿意的,這三年來,你看我,應該也看膩味了,本來你當初娶我,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我也看開了,既然三年都打不動你的心,那就這樣吧。”
陵修祁的面容更加陰沉:“本王當沒聽到你的話,出去。”
秦嫵冷笑:“陵修祁,寫休書吧,我沒跟你鬧,我正兒八經的與你講道理。”
陵修祁直接垂眼,攤開折子,繼續拿起狼毫筆,只是卻一直未著墨,捏著狼毫筆的指骨卻是泛白。秦嫵朝前走了兩步:“陵修祁,你是不是覺得丟不起這個人那你就休了我啊,隨便找個理由,善妒”
陵修祁揉著眉心:“你若是不喜我納側妃,我保證,成婚之后,她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秦嫵站在那不說話,等陵修祁說完,她抬起頭,只有兩個字:“和離。”
陵修祁薄唇微動:“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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