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這頓中飯很是豐盛，但夏夏卻吃得很少。一方面是因為等下要錄節目，俗話說“飽吹餓唱”，稍微墊墊肚子，狀態會比較理想；另一方面是因為和林云舟、汪嘉妤同席，實在是倒了夏夏的胃口，即使有吳桐波在不停地講著笑話，她也很難開心起來。
匆匆吃了個五分飽，夏夏不再動筷，她的手機上突然跳出來一句話：“離席，出門，右轉，上樓，落云軒。”微信來自端木霖豐。
夏夏輕嘆口氣，就這樣站起身來，對同席的學員說了句“我吃飽了，出去走走”，就這樣獨自離開了鳶尾廳。她按照微信的指示右轉上樓，輕易就尋到了落云軒。
輕輕敲了敲門，里面傳來一聲低沉的“進來”，夏夏旋開把手，進了房間。
這是一間到處都是屏幕的房間，大小不一的屏幕上是會所、壹號別墅、貳號別墅不同房間、通道的畫面，鳶尾廳的圖像投影在進門左手的白色墻壁上，足足拍攝了四個不同的角度，所有學員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而端木霖豐正坐在一張黑色皮椅里，雙腳翹在辦公桌上，閉目養神。
“偷窺的感覺怎么樣？”夏夏很不客氣地問。整整一周沒有見到他了，夏夏曾設想過一百種再和他見面的場景，因為知道了那些關于他的秘聞，她流了不少眼淚。乍一見他，她就難以抑制內心的怨氣，關心則亂，原來她竟然有那么在乎他！
“不太好。”端木抬眼看了看她，“尤其是看到你和那家伙那么熱絡。”毫無疑問，“那家伙”指的是將要和夏夏被打造成CP的吳桐波。
“真人秀需要這些。”夏夏努力讓自己平靜，“不想看就別看了，徒增煩惱。”
“戲假情真的尺度，總是很難把握。”端木認真地看著她。
“林云舟為什么會參加這個訓練營？”夏夏試著轉移話題。
“他是一家贊助商在最后時刻塞進來的，那時候我奶奶的情況不好，我沒有心思管這些事，所以他就成了漏網之魚。我是昨天才發現他在這比賽里的，而且表現還很突出，如果無緣無故地將他處理掉，恐怕會鬧出亂子，所以只能先這樣了……”端木耐心地解釋著，“其實這樣也好，對你的成長有利，在這個養成游戲里，我沒有義務幫你清理所有障礙。”
夏夏點了點頭，她原本也沒有資格興師問罪，只是好奇罷了，端木如此誠懇地回答這個問題，令她感覺自己得到了尊重，也就夠了。
“你的表演十分走心，但我想提醒你，走心就好，不要走腎。”端木垂下眼眸，他該如何掩飾自己的嫉妒？當他看到短劇里夏夏與吳桐波那樣忘情地抱在一起，當他看到監控攝像頭里他們倆那樣默契地談笑風生，他很難讓自己平靜。可這就是他為她選擇的路，她日后還要和更多男演員一起搭戲，說不好就會擦出火花，他又該如何面對？
“你就不會好好說話嗎？”夏夏甚至都不想去重復那個“走腎”，實在是很齷齪的一個詞啊！他天天偷窺她的一舉一動，還進行惡意揣測，真是夠了！
“你能不能別和那些男人那么曖昧？”端木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夏夏。
“我是一個演員！”夏夏的聲音也抬高了。
“那你可以不用抱他那么久嗎？”端木有些火了。
“你是不是在掐著秒表啊？那時候我只是把自己當做陶燃，根本就忘記了時間！”夏夏十分委屈，聲音帶了點哽咽。
“真忘情啊！”端木冷哼一聲，語氣更加刻薄，“你剛剛和林云舟分手，吳桐波也剛剛和女友分手，你們遇到對方，倒是恰逢其時！”
“端木霖豐，你活得累不累啊？”夏夏徹底爆發，“偷窺別人的隱私，就那么有意思嗎？我只是一個你想要簽約的演員罷了，我按部就班地表演，希望自己表現得更出色些，來得到你的合約，并沒有違背我們之間的約定！”幾乎是喊著說出這番話，夏夏的心底如針刺般疼痛。
就在幾天之前，他們還曾那樣纏綿悱惻，而此刻，她將自己定義為“一個你想要簽約的演員”，這完全出乎了端木的意料，她這樣不管不顧地和他劃清界限，難道是真的對吳桐波動了心？
“夏清塵，你變得好快，我差點被你騙了。我終于明白，你為什么會和林云舟分手分得那么絕情！”心痛令他失去了理智，端木抓住了夏夏的軟肋。
夏夏倒退了兩步，這到底是怎么了？她一進入這個房間，就被他劈頭蓋臉地指責，好像是她背叛了他似的，她覺得冤枉，可又深深明白，與這個男人沒有道理可講。
“我戳到你痛處了，是不是？”端木繞過堆滿器材的辦公桌，到了夏夏近前。
夏夏感覺到強烈的壓迫，她做了次深呼吸，逼著自己勇敢：“你現在到底是站在什么立場和我說話？是我未來的老板，還是我的……”夏夏噎住了，她想說“男朋友”，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在她看來，他們之間，已經是沒有可能了。
“都是，也都不是，我只是想聽你說實話。”端木臉色沉郁地說。
“我已經知道你訂婚的事了……所以，你只可能是我未來的老板……”夏夏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我會按照你的安排，做個對自己有要求的演員……僅此而已……”她淚眼氤氳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否認，等待著他的辯解。
然而，等來的卻是一句木然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夏絕望地看著端木，淚零如雨，果然，他早有婚約，她不過是他的獵物之一。
“你對我了解不少，你還知道什么？”端木的眼中一片蒼涼。
“我還知道……你有一個……后宮……”夏夏綻開苦笑，笑中帶淚。
“你相信這些是真的嗎？”端木眉頭舒展，做出了玩世不恭的樣子。
夏夏十分討厭他這個樣子，干脆別過頭去：“看來，這些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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