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琴律分類:
花氏見狀不耐的斥責道:“暈什么暈?你真是嬌氣,娘親到時哪里像你這樣難養?趕緊看書,娘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所以盼著你能夠好好的,如今你可倒好,讓你念兩個字,你就同我說什么頭暈?我看著你這個樣子我都頭暈!厭煩你知道不知道?如今娘親沒有旁的指望了,可就都靠著你了!你怎么這樣不成器。”
梅蘭嬌小的身子窩在被子里,秀眉緊皺著,蒼白的皮膚在燈盞下滲著細密的汗,她不敢再說話,只得默默的看著手里的書,沒看兩眼,伏在床邊便吐了。
花氏見狀眼底閃過一抹心疼,拍著她的胸口斥罵道:
“你說說你,你如今還能做什么!你這不行那不會的,到時你要尋一個什么樣的婆家?我可告訴你,就你這個樣子的,我可不會去給你添置什么嫁妝,旁人若是瞧得起你便瞧,若是瞧不起你,你也不要怨我,原都是你自己的錯處,我給你機會,想盡了法子的想要把你扶起來,偏是你自己不爭氣。”
這大殿里頭沒有布置多少東西,如今顯得有些空蕩,風吹開窗子,在一旁伺候的宮女伸手關了窗。
宮女掃了眼罵罵咧咧的花氏,不由安撫道:“夫人,這梅蘭小姐這幾日身子不好,書還是先不要看了吧。否則這若是燒壞了腦子,那可如何是好?”
花氏瞪了眼這婢女,氣道:“你懂什么?這是我女兒,我自然是比誰都清楚,用得著你在這兒多什么嘴?”
梅蘭扯了扯花氏的衣袖子一角,低喃道:“娘,你不要說了,我念的。”
宮女瞧著梅蘭這模樣真真是心疼又好氣,瞧著花氏也沒有什么好臉色,轉身便出去了,瞧見站在門口的銀花,臉色微變了變,語氣也溫和了些:“銀花姑姑,您這是?”
銀花掃了眼里邊,低聲道:“好端端的,怎么了這是?”
宮女氣乎乎道:“還不是那孩子的事情,罷了罷了,如今我是一句話也不想多說了,到底是她親生的孩子,我們這些個奴婢的又能管些個什么?”
銀花朝她道:“你也不要置氣,只管好生伺候著,二夫人是這么個性子,咱們也都不與她一般見識,你快通報一聲,這是郡主讓我送過來給梅蘭小姐的。”
宮女瞧著那湯盅笑道:“到底還是郡主宅心仁厚,將這梅蘭小姐放在心上,你是不知道,梅蘭小姐今日頭暈得厲害,可是偏這花夫人就是要讓她背書,她如今病著哪里記得那些,硬生生是餓了一整天,如今一張小臉是一點血色也沒有,奴婢瞧著心疼的啊,唉,說得多了也是無用,二夫人不會聽的,還當是咱們這些沒生養過的不懂得養孩子。”
銀花聽著里邊依稀傳出來的謾罵聲直皺眉:“好歹是梁家二夫人,這般模樣實在不成提統。”
宮女嘆了嘆氣,無奈道:“可不是嗎,她如今的脾氣全撒在這梅蘭小姐的身上,奴婢一個外人瞧著都心疼,更何況她這么一個嫡親的了,瞧著當真是怪了。”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是花氏對梅蘭的嚴格程度簡直令人發指。
這有熟人在的時候還好,若是沒有人的時候,小梅蘭便同一個受氣包一般,成日里悶悶的,沉默的樣子也是令人心疼。
銀花端著湯朝宮女道:“我先送了湯進去,這些話往日還是少說為妙,郡主也吩咐了,到底是這母女兩的事情,莫要生了嫌隙才好。”
宮女點了點頭,領著銀花進了內殿,這花氏一見銀花來了,瞬間一張臉便轉陰為晴了:“哎呦,這是什么風,把你給吹過來了?”
銀花朝花氏溫聲道:“梅蘭小姐身子不好,郡主早早就吩咐奴婢燉了湯來給梅蘭小姐,這是補身子的。您快趁熱給梅蘭小姐喝了吧。”
花氏接了那湯,眸色微亮:“哎呦,這個湯可真真是個好的,梅蘭快,多謝郡主了。”
梅蘭臉色蒼白的撐著身子起來,剛有動作,便伏在案上又吐了起來,花氏一把將梅蘭拉了起來,一只手捏緊了梅蘭的,低聲道:“你可不要在人前給我丟了顏面。”
梅蘭咬著牙撐著身子半坐起身,疼得冷汗直冒,卻還虛著禮數:“梅蘭多謝郡主。”
銀花瞧著梅蘭這模樣心疼道:“梅蘭小姐好生養著,這湯記得趁熱喝了,奴婢這就告辭了。”
梅蘭點了點頭,目送了銀花離開。
出了內殿,這宮女無奈道:“你怎的也不多說幾句就出來了,我瞧著這花氏方才跟要吃人似的。”
銀花提著燈盞嘆了嘆氣:“我就是怕這方氏再因著要什么顏面再折騰她,所以才趕緊出來了。你好生照看著,若是有事兒就及時來郡主這兒通稟,我還要去接小姐,這就先走了。”
宮女只得送了銀花出了宮。
這銀花往悠悠的學堂而去。
其實這會兒悠悠還未下堂,沐阮那時生氣,就在宮里頭瞎轉悠,不知覺就轉到了悠悠的學堂來了。
他在外邊瞧著這瞌睡橫行的悠悠好一會兒,直到先生也注意到了他,他便進了學堂,坐在悠悠的后邊,監督著她上堂。
悠悠今日一整日都沒怎么打瞌睡,也不知這沐阮給她下了些什么藥,悠悠精神得很,如今正拿著筆奮筆疾書,邊寫邊抱怨:“舅舅,我好累,可不可以不寫了。”
沐阮聞言挑了挑眉:“不寫?”
悠悠將那寫好的策論交給沐阮討好道:“好舅舅,你看我都寫了五六十個字了,差不多就得了。你放我一馬吧,我好累。”
沐阮瞧著悠悠這可人的小臉笑問:“還累?看來是藥的分量不夠,那我再添一點?”
悠悠忙擺手:“別扎我別扎我,我不累,一點兒都不累。”
沐阮那泡了藥的銀針讓悠悠今日一整日都記憶猶新,她如今是半點不敢馬虎了去,乖得很。
嚴昕在一旁瞧著打趣道:“得虧了你舅舅在,要不然,只怕今日先生講的策論你是半個字都聽不進去的。”
悠悠聞言氣乎乎道:“才不會呢!今日我聽的可多了!這天都黑了,舅舅,咱們什么時候下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