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琴律分類:
見孫伯無意與自個多說,守衛便悄悄的從手里頭遞了個上好的玉鐲子過去:“孫伯,您看您什么時候方便,能夠讓我也好生的瞧一瞧國主?”
孫伯將這玉鐲子推了回去,氣道:“你將我當成什么人了?這國主跟前的人豈能是等閑之輩?你以此等阿諛奉承的手段那是萬萬不可的!既然國主吩咐了你新的事情,你也只管將這事情做好就是了,你可不要忘了,這廢院里頭的管事可因看守不利打了板子了,如今還在床上身著。”
孫伯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等子須溜拍馬的事情了,所以對這守衛的態度也有些惡劣。
守衛笑道:“孫伯,這兒可是五步一衛十步一崗的,料想是一只蒼蠅也鉆不進出不來的,您只管放心就是了,咱們這兒守著的都是宮里頭多年的老守衛了,另外,這個……國主可還有什么旁的吩咐?”
孫伯彈了彈衣袍,抬頭看了眼遠處的落日,朝守衛叮囑道:“做好自己的事,旁的不要管。我還要趕回去伺候國主。”
守衛湊近孫伯的跟前,低聲道:“您當真不進去瞧瞧?那小子,我看著都覺得怪可憐的。”
孫伯嘆了嘆氣,有些無奈:“罷了,這人吶如今年紀大了,最是見不得這樣的事情,好生守著吧。”
守衛恭敬的送走了孫伯,一旁的下屬湊了過來,狐疑道:“大人,這里邊到底是個怎么樣的境地?怎的還勞這孫伯親自過來?來了就來了吧,也就是這里邊走一遭遠遠的看上一眼,也不近前去,瞧著怪怪的。”
守衛瞪了眼下屬,低斥道:“這也是你該問的?管好自己的嘴,看到了什么也只當沒看見,否則,遲早哪一日你這小命是要保不住!”
下屬見他這樣嚴肅,嚇了一跳,忙道:“屬下再不問了,不問了。”
一群守衛將這廢院圍得水水泄不通,于廢院的屋子里,那孩子跪坐在地上,手里不停的忙活著那粗重的活計。
那雙干枯的手不像是來自七八歲的小少年的,倒像是個形如枯槁的老人,那雙空洞而茫然的眼,讓人瞧著甚是心疼。
悠悠這一次沒有瞧見這個孩子,手里的東西也沒有送出去,跟著嚴昕回去的路上就在嘀嘀咕咕著,不大高興:
“昕兒,咱們這些東西也沒有送走,怎么辦?”
嚴昕瞧著悠悠那犯嘀咕的小模樣哭笑不得:“那里那么多人守著,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現在咱們是在兆國,姑父他們也沒在,還是不要去惹事生非的好,要不然,萬一真出了什么事,誰都保不住咱們了。”
這虞尚云說的再好,可是到底不是親生的,對悠悠雖然著實是好,可是多少還是要留個心眼兒,要不然,到時若是當真出了什么事了,那可就讓人追悔莫及了。
悠悠氣道:“義父才不是這樣的人呢,義父會護著我的。你不要說義父壞話。”
嚴昕也有些生氣,但是見悠悠這樣固執,又有些無奈:“你心性單純,但是別人未必也如你這般,凡事還是要長點心的好。”
畢竟對于嚴昕而言,他經歷的那些東西,也沒有辦法讓他再輕易的去相信任何人!
悠悠理了理衣袍,瞧著嚴昕道:“是你自己小人之心,你還要怪別人不成!我不跟你說了。”
她轉身進了宮,邊走邊嘀咕:“我就是想給他送點藥!瞧著怪可憐的。”
嚴昕呆在原地,瞧著氣呼呼的悠悠半響才追了上去,朝她道:“我知道你是好心,要不然……要不然咱們下次,下次再去瞧他不就好了。”
悠悠抬頭瞧著他狐疑道:“當真?”
嚴昕點了點頭,低語道:“當真當真,我怎么會騙你?”
徐若瑾午睡得香,這一覺迷迷糊糊里竟睡了兩個多時辰,直到悠悠和嚴昕回來了方才醒來,紅杏將徐若瑾攙扶起身,伺候著她更衣笑道:
“今日小姐和小公爺倒是自覺,早早的就回來候著了,只是也不知那一身是怎么回事,如今瞧著總覺得帶了滿身的泥。”
徐若瑾狐疑道:“泥?去上個課堂哪來的泥?”
紅杏垂眸替徐若瑾系著衣帶,笑道:“想來是小姐去馬場了吧,近來總下雨,所以泥濘多了些也是理解的。”
徐若瑾嗔笑道:“你瞧我,真是一孕傻三年,將這事兒都給忘了,悠悠這孩子,一下了課堂最喜歡的可不就是去馬場了?膳食可備好了?”
紅杏取了披風給徐若瑾披上,笑道:“已經備下了,郡主可得快著些,否則只怕這兩個孩子餓著了定是要先用了。”
窗外的天已經漸漸暗了,宮里頭陸陸續續的掌起了燈,徐若瑾來到側廳,就見悠悠和嚴昕兩個人正頭靠著頭的犯著嘀咕。
悠悠捧著臉小聲道:“下次咱們想個法子進去。”
嚴昕搖了搖頭:“不行,那么多人圍著呢,咱們哪里進得去,只怕還沒有進去就已經被他們給轟出來了,悠悠,要不然,咱們緩一段時間吧,這個時候去萬一被抓住了,那可就麻煩了。”
悠悠拍著桌子氣道:“你明明答應我的,不能說話不算數。”
見她生氣了,嚴昕忙哄道:“好好好,我是答應你了,說話算數,但是咱們也要分情況不是。”
悠悠冷著一張臉氣得很:“我不管,你答應的你就一定要辦到!我不管!”
嚴昕嘆了嘆氣,無奈道:“好好好,我答應你!我一定辦到!你別生氣。”
嚴昕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只怕悠悠生氣!
這女人吶,最是個難哄的!若是有梅蘭在,她知書達理的,能夠幫著勸一勸也是好的啊!嚴昕這才想起來,二人今日好像將梅蘭忽略了。
實在是梅蘭這丫頭太過沉默,平日里連聲都不吭一句的,便是一道走的,她也只是不遠不近的跟在你后頭,低著頭,默默的跟著,不像悠悠這般活潑能鬧騰。
要說起來,這梁家的這兩個丫頭當真是兩個極端。
一個靜若楚子,一個動若脫兔。
徐若瑾打外頭進來,就瞧見這二人交頭接耳嘀嘀咕咕的,那臉上的變化還挺精彩,紅杏在一旁打趣道:“這兩個孩子感情倒是真的好。”
徐若瑾來到首位,悠悠嚇了一跳,猛的站了起來:“娘親……”
嚴昕見狀朝徐若瑾作揖行禮,恭敬道:“姑姑。”
徐若瑾抱著肚子緩緩的坐下,紅杏往她的背后添了一個靠墊,讓她坐得舒服了些,徐若瑾這才瞧著二人笑問道:“你們兩個嘀嘀咕咕些什么呢?這衣裳上也是一身的泥,怎么不去換一套衣裳?”
嚴昕正要說話,悠悠朝著嚴昕的胳膊碰了碰,笑盈盈道:“這是小秘密,才不告訴娘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