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琴律分類:
在虞晴兒看來,她身上中的這些毒,這么多年了,如今早已經毒入骨髓了,想要根除掉,談何容易!
所以當這沐阮三言兩語的說可以根除的時候,虞晴兒根本以為這貨是在吹牛!
畢竟她也不是私下里沒找過大夫,那些大夫同這沐阮一樣,就差拍著胸膛打包票了,可是到最后結果還是一樣的,一點長進也沒有。
因為他們一給虞晴兒號了脈就被她身上的毒性給嚇住了,這用毒可不是用藥,輕了還可以慢慢的溫補,這毒可是個害人的東西,無論怎么救人,那些毒性都是在的。
沐阮卻覺得,她這樣三番五次的問,簡直是對他醫術的一種懷疑。
他擰著身上的大袖氣道:“如今你藥也吃了,短時間內變化你也感覺到了,我既然說了可以那就是可以,你若是不信我,那你大可以另覓高人!”
大殿的門大開頭,風雨呼呼的朝著這屋子里邊灌,凍得虞晴兒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一旁的宮女見狀起身去關房門,素娥是個懂事的,當即便朝諸人道:“你們幾個隨我來。”
素娥這樣也不過是在替這虞晴兒擠出時間來罷了,那幾個宮女跟著便走了出去。
大殿里就只剩下了虞晴兒與一身濕搭搭的沐阮站在火堆旁烤著火,沐阮一時有些尷尬,他咳了兩聲,朝虞晴兒道:“那什么,你把手伸出來。”
虞晴兒瞪著他冷著臉斥道:“男女授授不親,你想干什么!”
沐阮無奈的瞧著她:“我還能做什么?自然是替你的手診脈,你把手伸過來了我瞧瞧到底是什么情況。”
虞晴兒的心里有些忐忑,一張臉羞得通紅,將手遞了過去道:“你早說診脈不就好了。”
非說得這么……她還以為這沐阮是要牽她的手,讓她尷尬的促不及防。
沐阮的手在火堆上烤了烤,待熱乎了這才將手搭在虞晴兒的手腕上,他微微側目,視線落在火堆上,秀氣的眉宇輕輕的皺著。
指尖那微涼的觸感讓沐阮的心跳得有些快,這樣的診脈無疑是在替他增加難度。
虞晴兒也沒有催他,只安靜的坐著,捧著側臉瞧著沐阮,也不知這沐阮皺著的眉是什么意思,她原本是瞧這個人的,瞧著瞧著見他的神色凝重,不由有些擔憂起來,好半響了也沒見他有動靜,不由問道:“你板著個臉是什么意思?難……難不成是沒救了?不會吧?這么嚴重嗎?”
沐阮將手挪了挪位置,咳了兩聲道:“你不要擔心,我再細細號號脈。”
他沒有告訴虞晴兒,方才太緊張了,他號錯了地方,所以才會診了半天都沒有任何的感覺,當然,這樣丟面子的話沐阮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火光在二人的眼前跳躍著,窗外電閃雷嗚的,風雨拍在窗上,落在地面上,發出的聲音也變得格外的讓人心安。
虞晴兒垂眸,瞧著眼前的這雙手,心里著泛著光,眼前的這個人當真是實誠得可愛呢。
待到宮女取了衣服來了,見這沐阮還是保持著診脈的姿勢,要說那姿勢近吧,也不近,這不遠遠的伸著手,隔著這樣一段距離嗎?
若是說遠吧,這……這一臂之長的距離也不算遠,宮女們一時面面相覷。
虞晴兒抽回了手,朝沐阮道:“你這脈估計一時半會的也診不出來,你且先換了衣服,否則若是在我這兒凍出個風寒來,我還得負責照顧你。”
宮女們在殿里用屏風支起一個簡單的更衣間,沐阮起身擰了一把身上的水,抹了一把臉道:“多謝。”
虞晴兒嘆道:“這衣裳便當是你替我診脈的診金了。”
沐阮進了屏風后,他退了宮女,在屏風后邊換了起來,殊不知這屏風是半透明的,他那更衣的動作虞晴兒是瞧得真真切切的,虞晴兒也只是看了那么兩眼,令她詫異的是,這沐阮瞧著瘦瘦的,更了衣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原也是有點身材的。
她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時候一張臉瞬間便漲得通紅,她捧著通紅的臉盯著火堆揉了揉。
沐阮更了衣從里邊出來,瞧著身上歪歪扭扭丑了吧唧的繡花有些嫌棄,只是到底如今沒有衣服穿,對于這件素雅的繡著‘竹’的衣袍,他也就不做太多的評價了。
他來到虞晴兒的身旁,朝她道:“你的脈像其實我已經診得差不多了,方才更衣的時候我細想了想,你如今這個情況,再用藥也只是這樣,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了,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讓我替你診治。”
虞晴兒聞言狐疑道:“還有什么法子?藥浴?”
沐阮點了點頭:“藥浴也是要用的,只是如今還不是時候。”
虞晴兒見他這樣嚴肅,頓時便勾起了她的好奇心:“還能有什么旁的法子?是不是到時我的診治和國主的診治是一樣的?”
沐阮點了點頭,半響又搖了搖頭:“你二人的毒性而言,你的毒性更強一些,所以比他的情況要更復雜,我既然答應了要幫你,那我就一定會讓你好起來。”
虞晴兒問道:“到底是什么法子?”
沐阮默了半響才道:“針炙。須以針炙扎遍全身方可,而且這個過程也是痛苦的。”
虞晴兒起身瞪著他斥罵道:“你這根本就不是瞧病,我看你這是耍流氓!”
沐阮的臉色微沉,凝著她沉聲道:“我是大夫!救治病人是大夫的職責所在,至于用什么法子那也是依病癥而論,并非是我本意!你怎么還說我是耍流氓!你以為我愿意瞧你不成!”
虞晴兒一口回絕:“不行!我就算這個病治不好了,我也不會答應你!這成何提統!”男未婚女未嫁的,這樣光著衣裳相見,成什么樣子!
“若是擔心我會看到什么,那你大可放心,我到時會蒙上眼睛,你也安排兩個宮女在殿里頭幫忙就是了!我堂堂一個大夫,可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齷齪心思!如今我想的只是如何替你們將這個毒去干凈,好將這癥狀記入那醫書里去。”
虞晴兒拔弄著眼前的碳火,喃道:“那……那你容我考慮考慮。”
“需要考慮多久?”
虞晴兒伸出手比劃了一下:“三日。”
這件事情便這么敲定了下來,二人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殿外邊的風雨不知什么時候停了,沐阮告了辭便拎著他的藥箱子離開了這舊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