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琴律
那隊人見了紅杏,打了個呵欠道:“這夜深了,就是容易見鬼啊。”
另一個人愣了下,隨即附和道:“可不是嗎?如今這樣的天氣,瞧著都讓人覺得可怕。”
眾人就這么從紅杏的身旁走了過去。
紅杏嚇得臉色蒼白,走在最后的小兵朝紅杏小聲道:“趕緊走!你可是咱們將軍寧愿自己入牢里也要護著的。”
紅杏當即會意,轉身便朝東走,姜必武正從東面過來,結果就瞧見了紅杏抱著孩子鬼鬼祟祟的,他看了眼身旁的人,眾人會意,上前便攔了紅杏。
紅杏瞧著姜必武直皺眉:“你!”
姜必武嘆了嘆氣,霧色在他的嘴邊繚繞著,他穿了一件沉黑的披風,整個人顯得有些凌厲。
瞧著她的目光里透了些令人恐懼的光,紅杏緊了緊懷里的孩子,瞧著姜必武默了半響。
姜必武扯了扯嘴角:“紅杏,你這三更半夜的,帶著我兒子,這是要打哪里去?”
紅杏退了兩步,瞧著姜必武氣道:“我要去哪里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怎會無關?你抱著的可是我的兒子,紅杏,好好呆在我身邊,不好嗎?你就非要出去受罪?”
姜必武凝著紅杏,他是愛紅杏的,可是比起紅杏來,其實他更愛的還是他自己。
紅杏瞪著姜必武,如今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隨便你怎么說,我累了,不想看見你,也不想與你有任何瓜葛。”
她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離開徐若瑾,跑過來尋他。
如今竟不曾想,為了尋這樣一個人,她吃了這樣多的苦,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沒有好好的聽瑜郡主的話,受了這樣的罪,是她咎由自取罷了。
姜必武擺了擺手,朝眾人道:“將紅杏送回去,若是她再出了營帳,那幾個守門的,軍法處置。”
紅杏急道:“腳在我身上,與他們有什么關系。”
姜必武輕笑道:“紅杏,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你若是敢再離開,那么梁鴻,可能就要麻煩你再過來收個尸了。如今梁家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你可不要忘記了,不是我動手,皇上也遲早會動手!”
紅杏瞪著姜必武,氣道:“你怎么可以這樣!簡直卑鄙無恥!”
姜必武領著紅杏往營帳的方向走,輕笑道:“旁的我不知道,卑鄙無恥四個字,也不過是向你們學的罷了,若是當真要論起來,到底是誰更無恥一些,那可很難說。”
紅杏進了營帳,姜必武也跟了進去,他看了眼桌上的菜,笑問:“不合胃口?”
紅杏抱著孩子坐在椅子上,瞪著姜必武,氣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只想你和孩子一直陪著我,你和孩子本來就是我的,這個要求很過份嗎?紅杏,如今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替你辦到,你留下來不好嗎?就這么非得離開我?離開我去郡主府?呵,如今想來,只怕以海東青的速度,也快到京都城了,過不了多久,皇上就會收到消息,到時候莫說梁家,只怕連郡主府都保不住!你便是回去了又如何?只能去陪著他們一起死罷了。”
紅杏嗤笑道:“就算是陪著一起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姜必武無奈的瞧著她:“按說你也經歷了這么多,可是我倒覺得你還是像個孩子一樣,好了,別多想了,好好睡一覺吧。”
紅杏抱著阿離,瞪著姜必武:“你出去!”
姜必武寬了外袍,笑道:“你我原本就是夫妻,何必這般害羞。”
紅杏抄起手邊的茶杯朝著他砸了過去,姜必武堪堪避過,斥道:“你瘋了不成!”
“是,我就是瘋了!我告訴你,你若是敢靠近我,我就拉著你一起死!”
姜必武斥道:“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光是看了就倒盡了胃口,還擔心我會對你如何不成?若不是為了阿離,你以為我想留下你。”
紅杏凝著他,冷笑道:“那你就動手!要么放了我,要么殺了我。”
姜必武一拂衣袍,斥罵道:“你簡直就是個瘋女人。”
姜必武轉身便出了營帳,劉磊站在外邊,聽著里邊爭吵的動靜,一時有些尷尬。
姜必武氣呼呼道:“給我將她看嚴了,若是再跑了,你自己把腦袋提著交給我。”
劉磊無奈道:“大人,這強扭的瓜不甜啊。”
姜必武凝著劉磊,氣道:“我就喜歡把它扭下來!不甜也解渴!”
劉磊:“……大人,那……梁將軍那這咱們要怎么處置?總這么關著也不是事兒啊,今日您也看到了,那些人雖表面上附和了,可是讓他們做什么事情的時候,還是先前那個老樣子。”
姜必武來到火堆旁烤著火,嗤笑道;“梁家如今不過是秋后的螞蚱,也蹦跶不了幾天了。再關幾日,皇上那邊就會有消息過來了。”
劉磊狐疑道:“大人,梁家莫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對不起大魏的事情?可是小的在軍營里呆了這么久,瞧著不像啊。”
姜必武掃了他一眼淡道:“人心誰能一眼就看破?”
“您的意思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劉磊覺得,若是真的如這姜必武所言,只怕他的三觀都要盡毀了。
姜必武凝著竄起的火堆,烏黑的天空低壓壓的,好似這一場即將來臨的暴風雨。
他穿著那件黑色的披風幾乎要融進這深冷的夜色里,姜必武如今的心情是極好的。
一旦梁家倒了,他堅定的相信,紅杏是一定會重新回到他的身旁的。
其實心不心的,根本不重要,最起碼紅杏這個人在這兒,可是姜必武沒有想到紅杏這樣狠,竟會給他扎了兩簪子。
如今一動胳膊,仿佛整個胳膊都要斷了一般,比那梁鴻打的要狠多了。
姜必武嘆了嘆氣,伸手烤著火,朝一旁的劉磊沉聲道:“就算她要死,她也只能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給我將人看好了,她的鬼點子多,若是到時候再逃了,可就難再找回來了。”
劉磊應了聲,瞧著烏壓壓的天,只覺得心里壓抑得很,似乎有什么大的動蕩要暴發了一般,整個人都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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