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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微言聞言拉住哭啼不止的夜擎,低斥道:“你是嫡長子,如此哭哭啼啼成何提統!有沐神醫在,你母妃必會安然無恙。”
夜擎哭得一抽一抽的,瞧著夜微言的樣子可憐巴巴的,夜微言的心又軟了些。
安“她不會有事,你若是再這般鬧,朕可就派人將你即刻送去郡主府了!”
夜擎小聲道:“兒臣不哭了。”
夜微言這才摸了摸他的發,父子倆站在一處,眼巴巴的瞧著躺在床上痛苦不已的人,心如刀割。
這樣的痛苦,不止是楚云秀在承受,那些關心楚云秀的,也同樣在承擔著這樣一份痛苦。
父子倆住了嘴,小符打外頭進來,見了這一屋子的人,一時不知道要跟誰說話。
徐若瑾聞言走了過去:“有事?”
小符不敢與徐若瑾對視,小聲道:“是德妃娘娘過來了,說是聽聞娘娘身子不適,所以過來看看,奴婢一時拿不定主意……”
徐若瑾擰眉望向青爭,問道:“青爭,德妃與你家娘娘關系如何?”
青爭細想了想才道:“待娘娘倒是極好的,先前還聯合了惠妃娘娘,一力支持咱們娘娘成為皇后娘娘。”
青爭是最淡定的一個,可是這紅紅的眼眶,卻也讓人輕易的看透了她那若無其事的表面一顆擔憂著急的心。
徐若瑾冷笑,好?先前的德妃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去會會她。”徐若瑾抬步走出了寢殿,梁霄也跟著走了出去,畢竟這里是一個后妃的寢殿,他的妻都不在,他一個大老爺們,呆在這兒也不像話。
梁霄牽了徐若瑾的手溫聲安撫道:“若瑾……”
徐若瑾的手被梁霄的大手溫暖著,她輕聲道:“我沒事,我只是心里不好受,你去偏殿坐會兒喝喝茶,等我去會一會德妃。”
梁霄有些不放心:“我得在你身旁護著些才好。”
徐若瑾哭笑不得:“她還能欺了我去不成?好了,快去偏殿等著我,我一會就過來。”
梁霄溫聲叮囑:“有事你就召喚我。”
“女人家的長短,喚你做什么?”徐若瑾替他理了理披風,心里的難過因為梁霄帶來的暖意消散了大半。
這世間,正是因為有這樣一個人給予了她呵護與陪伴,所以才會讓那些苦痛變得渺小。
梁霄朝徐若瑾道:“我送你過去,然后我就在不遠的地方等著你。”
徐若瑾只得依了他:“好好好,我們走吧。”
在一旁帶路的小符不由感嘆,這二人的感情,這么些年了,倒當真是好的,也不知這京都城里頭,有多少人羨慕。
到了正殿的門口,徐若瑾笑道:“鎮國公,您該去偏殿了。”
梁霄點了點頭:“你先進去我再走。”
徐若瑾欲進去,梁霄將人拉了回來,替她理了理簪子,這才滿意道:“去吧。”
徐若瑾進了殿,就見德妃正端了茶盞坐在那兒,見徐若瑾來了,不由想起了一些往事,一時不大敢面對。
只是這禮數到底是要在的,德妃起身,朝徐若瑾牽強一笑:“瑜郡主……”
徐若瑾拂衣坐在主位,淡道:“倒是難為你舍得從那宮里出來了,我還當你要在那兒呆一輩子懺悔呢。”
德妃揪著帕子,輕聲道:“我原也是這么想的,可是近來我也是知道良妃與貴妃爭斗得厲害,只想助貴妃一臂之力。”
徐若瑾垂眸,拔弄著手中的茶盞,淡道:“如今你倒轉了性了。”
德妃訕訕道:“先前原也是我糊涂,我聽人說貴妃身子不適,所以就過來看看。”
徐若瑾吹了吹茶盞,淺嘗了一口便將茶盞擱回了桌案上:“既然你有這樣的心思,我也不繞彎子了,我懷疑有人在背后謀害她,只是如今宮里的事情我無法查證!你如今既然露了面,不妨好好的趁機彌補彌補。”
德妃左右看了看,見這正殿里也就幾個灑掃的宮女,才壓低了聲音小聲道:“我也一直覺得有人在對貴妃下手,所以留意著這邊,只是如今也沒有什么消息和證據,不過你放心,此事我必會好好查清楚。”
徐若瑾恨恨道:“如今若是我親自來查,必然可以查個水落石出,只是這宮里如今于我多少有些忌諱,我也插不得手!先前一直給她探脈的太醫已經服毒自殺了,你順著這個去查,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也只管說。不過,你若是敢背叛她,德妃,你也該知道我的手段。”
德妃讓徐若瑾很不放心。
當初她為了爭奪皇后之位,可沒少給諸人下絆子。
沉靜宮中許久,出來就轉了性子?
徐若瑾不敢完全相信。
德妃當即表示:“先前是我糊涂,如今我定會查清楚的,良妃也快生了,聽人說懷的是個男胎,這個男胎若是生了下來,嫡長的夜擎殿下可就……”
徐若瑾看了眼德妃,淡道:“我不做害人的事,可是若是旁人來害我,那我也絕對不會客氣!這些對云秀心懷不軌的人,我必讓他們不得好死!”
德妃聞言背后微涼,有些慶幸,自己這一次站對了隊伍。
“你說的對!如今最要緊的還不是良妃,而是貴妃娘娘。她的身體如何?我聽聞連沐神醫都親自過來了。”
徐若瑾看了她一眼,淡道:“李太醫死了,我擔心宮里的人會繼續對她下手,所以帶了師兄過來,皇上如今也在,你就不用去打擾了。”
德妃垂眸,拍著胸口松了一口氣:“原是這樣,有沐神醫在,想必也不會有什么事,如此我也就放心了,這些是我宮里藏了多年的一些補身子的藥材,還請轉交給她。”
徐若瑾朝德妃道:“如今到底你在宮里比我方便些,這宮里的事情,你多照拂著,若是有什么情況,及時差人來通傳于我。”
德妃點了點頭,端了茶盞道:“郡主放心。”
徐若瑾起身理了理衣袍起身,凝著德妃,沉聲道:“德妃,你在這宮里頭的本事,我最是清楚,這個幕后黑手你一定能查得出來,除非是你不愿。善惡終有報,你自己好生想想。”
德妃也忙跟著起了身,溫聲道:“這件事情便是你不說,我也會去查清楚的。”
徐若瑾點了點頭:“你明白就好,我還有事,先走了。”
德妃朝徐若瑾保證道:“這些日子,我會常來貴妃娘娘的宮里幫襯一二。”
徐若瑾轉身出了正殿,就見正殿后的門口紅柱子旁杵著個身影,那冷風冽冽的吹著,梁霄的衣擺隨風搖曳。
徐若瑾近前去牽了他的手,發現這手凍得微涼,不由有些心疼:“不是讓你去偏殿嗎?”
梁霄笑道:“我說過會在這里等你。”
徐若瑾的心里是高興的,牽著梁霄的手道:“瞧你一身凍得,跟個冰塊似的。”
“那你給我暖暖。”
小符瞧著那二人的背影,有些不放心的轉身去了正殿。
正殿里德妃擱了茶盞,搭了身旁柳芝的手走了出去。
柳芝狐疑道:“娘娘,咱們不去看看貴妃娘娘嗎?如今皇上在那兒呢,若是教皇上看見了,想來也是好的。”
德妃看著那紛飛的大雪,嘆了嘆氣:“無妨,咱們來日方長。”
柳芝扶著德妃的手走在雪地里,另一手還替德妃撐了傘,有些擔憂:“奴婢瞧著這郡主如今說話的語氣,是越發不將娘娘放在眼里了,娘娘怎的還要去查良妃娘娘的事兒?如今這個事可不好查,只怕誰沾了,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了。那良妃的脾性,您也不是不知道。”
德妃嗤笑道:“你以為本宮還怕了良妃不成?本宮如今做這些,不過是讓本宮按心些罷了,讓你去留意的事情如何了?”
柳芝走在雪地里,嘆了嘆氣:“如今見這貴妃這兒病著了,也不知怎的,一個個安靜得有些過份。奴婢說句不中聽的,如今貴妃娘娘病著,奴婢打聽消息,聽人說病得甚是厲害,所以才會請了沐神醫過來。可是這病醫不醫得好,還要兩說了,若是您如今因著貴妃娘娘得罪宮里其他的人,到時候若是萬一貴妃娘娘…到時候只怕咱們的日子更是難過。”
德妃聞言微微擰眉:“柳芝!你如今說的是什么話?本宮既然說過會幫襯貴妃就絕對不會食言。”
柳芝垂眸,溫聲道:“原是奴婢多想了。”
德妃站在湖邊,瞧著那湖邊的斷橋,斷橋隱在湖里,只露了一半,紛飛的大雪紛紛揚揚,似乎要將這里曾經發生過的那些可怕的事情全部掩蓋掉。
她嘆了嘆氣:“柳芝,罪孽是永遠也掩蓋不了的,除非自己主動去消除,本宮如今這心里結著一個坎,若是走不過去,便是過得好又如何?你看這湖里,先前不知淹死了多少人,都說這湖里有鬼,其實不過是幾只水猴子罷了,這有鬼的,也不過是人心里有鬼罷了。”
柳芝扶著德妃,看了眼四周,擔憂道:“娘娘,如今時辰不早了,該回宮了。”
德妃抱著湯婆子,淡道:“如今惠妃的態度也是不明不白的,這宮里的天,怕也是要變一變了。”
至于良妃,她又能囂張到幾時?在這宮里頭,從來都是報應比福報要來得更快些。
這良妃時刻都在密切的關注著所有人的動向,因著她懷有身孕,加上孕期情緒容易激動,所以臘梅便瞞了下來。
夜間良妃梳妝完畢,良妃擰眉問道:“那邊宮里可傳消息過來了?”
臘梅端了一盆熱水過來,水上灑滿了花瓣,她溫聲道:“娘娘,想來小符今日該是要過來一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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