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琴律分類:
惠妃摸了摸身旁,才發兩那佛珠已經送給了楚云秀:“你去重新給本宮取一串佛珠過來,就取那串琉璃的吧,瞧著手感也是極好的。”
綠梅看了眼小佛堂的方向,感嘆不已:“可真是菩薩保佑,咱們宮里平平安安步步高升才好。”
惠妃嗔了她一眼:“胡說什么呢?本宮如今已經是惠妃,這若是再升,那可就不得了了,此事莫要張揚,以免落人口實,這往后具體要怎么做,我還那在想著,待哪日當真得了恩寵了,再說吧。”
綠梅喜笑研開:“奴婢明白,娘娘放心就是了。”
惠妃瞧著冷風拂動的素色簾子,叮囑道:“你要切記,誰也不必說。”
綠梅想起與惠妃交好的德妃,狐疑道:“娘娘,德妃娘娘也不能說嗎?”
惠妃點了點頭,沉聲道:“綠梅,如今咱們正是非常時期,你要切記,關于良妃的這些事情,你也只當咱們什么都不知道,可明白了?”
綠梅點了點頭:“是,娘娘放心,奴婢只當什么也不知道,斷不會與人說道,如今天色也不早了,那奴婢先去取膳了,娘娘稍候片刻。”
綠梅轉身便走了出去,惠妃拿著手中的佛珠來到了殿外,如今天色已經暗沉了,宮里陸陸續續的點上了宮燈。
她站在一顆樹下,瞧著那大雪紛揚的景致,心情格外的平靜。
她封了宮的這些年,已經沒有什么能夠輕易的在她的心里泛起波瀾的,她對夜微言那個人,也再沒了什么情愛之類的東西,那樣的東西,在這宮里頭,顯得太廉價,尤其是在夜微言的眼里。
或許在多數男人的眼里,都是。
他們雖然嘴上不說,甚至嘴上說著珍惜與感動,可是行動上卻多半是讓人失望透頂的。
而如今的惠妃深知這一點,她便不再那般用心了。
她嘆了嘆氣,霧色從她的嘴邊繚繞開來,散入空氣里,又迅速消失了個干凈。
琉璃的瓦被雪覆蓋著,屋檐掛著一個個的冰柱子,柱子上折射著宮里宮燈朦朧的倒影,連帶著她的也濃縮起來,縮成了一道剪影。
她搓了搓手,整個人格外的安靜,似開在雪地里的一株白梅花,幾乎要與雪融成一處。
她不由想起了一首詩,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前作飛花。
飛花似雪,這樣的美景,加上她平靜的心態,一切安靜得水到渠成。
冷冽的風吹得她的臉冰冷冰冷,取了膳食過來的綠梅瞧見這惠妃在雪地里發呆,忙取了披風跑了過去。
“娘娘!如今天寒地凍的,你怎么穿著一件單衣就出來了。”
惠妃瞧著那冰柱子,溫聲道:“綠梅,你看那冰柱子,倒映著咱們宮里的燈,是不是很好看?”
綠梅替惠妃搓著手,掃了一眼無奈道:“好看是好看,可就是冷了些,您快進屋去吧,可千萬別凍著了,咱們宮里如今也沒多幾個人伺候的,奴婢這才走了一會兒,您這就么折騰自個,可讓奴婢日后一步都不敢離開。”
惠妃收了手,轉身進了屋,她朝綠梅淡道:“本宮只是突然記起,心經里頭的那一句諸法皆空,想來那冰柱便是這樣,太陽一到,自然就消失了,好像不曾來過。可左右還是來了一趟的。”
綠梅哭笑不得的替惠妃端了洗手的水過來:“娘娘,您在嘀咕什么呢?莫不是這佛經什么的念得多了?”
這惠妃若不是在宮里,有這樣的精神面,原也是一樁高興的事情。
可是如今她這是在宮里,這宮里一個個的,是個什么狀態?那是極兇殘的,一個不慎,弄不好就被弄死了,或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惠妃端了碗,用膳。
那頭正領了人受了罰的青爭慢悠悠的回了宮,結果她站在上了鎖的宮門口一臉憂郁,什么個情況?走錯了?
直到青爭確認了再三,這確是貴妃的宮里,青爭便尋了后門進了宮,宮里的人已經少了些,見了青爭,也不說話,各做各的。
青爭是一頭霧水:“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娘娘呢?”
小符嘆了嘆氣,無奈道:“娘娘正在里邊呢,葉荷傷得不輕,如今娘娘正在里邊替葉荷上藥。青爭,你快去看看吧,奴婢瞧著,葉荷姑姑傷得挺重的。娘娘的臉色也很不好,想來,今日也受了很多的打擊,只怕娘娘的身子會扛不住。”
青爭匆匆朝著那殿里奔去,楚云秀已經替葉荷上了藥了,如今正坐在葉荷的床邊安撫葉荷。
“你放心,本宮沒事,如今本宮懷著身孕會自己保重的,倒是你,這打的兩下也忒狠了,你好好歇著。”
葉荷臉色慘白的趴在床上,瞧著楚云秀,淚如雨下:“是奴婢不好,奴婢拖累了娘娘,若是今日娘娘有個三長兩短的,奴婢也只能自行了斷了。”
葉荷不是不感動,可是她寧愿這楚云秀沒有護著她,那么她們也不至于被皇上禁足了。
青爭走了進來,瞧著葉荷,直皺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娘娘,奴婢不過是出去了一會兒,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咱們的宮里,怎么會被封了?奴婢一開始還以為是走錯了。”
葉荷滿臉自責:“青爭,是我不好,給良妃娘娘倒茶水的時候沒注意,燙傷了良妃,咱們娘娘為了護著我,當著皇上的面起了爭執,這才會這般……。”
青爭氣得咬牙切齒:“奴婢就說那良妃過來準沒好事,她怎么會幫著我去收拾那幾個多嘴多舌的人?!奴婢去找良妃算帳!”
她擼起衣袖子便要往外走,瞧著她那個架勢,就跟要與人掐架似的,瞧得楚云秀是心驚膽顫的。
“青爭,不可胡來。”
青爭站在門口,氣道:“娘娘!咱們不能任著良妃這般欺人太甚,葉荷可是咱們宮里頭伺候人最妥當的了,定是她自己在搞事情,咱們查清楚,去跟皇上說!皇上那般在意娘娘,定然會顧及到娘娘的身子的。”
楚云秀嘆了嘆氣,情緒也不是很好:“罷了,如今本宮呆在宮里也好,左右良妃如今贏了一次,也不會再給咱們挑事了,再說了,她的臨盆日子也將近了,沒有功夫理會咱們宮里了,倒也落個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