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琴律分類:
一旁的臘梅忙扶著良妃,斥罵葉荷道:“我就知道你向來不喜歡咱們娘娘,可是你也犯不著這樣對娘娘啊!娘娘還懷著孩子呢!你竟這般想要對娘娘不軌!貴妃娘娘,您可千萬不能尋私枉法包庇了葉荷!這般害咱們娘娘,若是娘娘有個三長兩短的,只怕貴妃娘娘也沒法向皇上交待!”
良妃瞧著自個這迅速起了泡的手哭得梨花帶雨:“臘梅,本宮的手……本宮的手好疼!啊,起了泡了!”
一旁瞧著的眾人也是沒有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惠妃掃了眼看戲的眾人,斥道:“都愣著干什么?趕緊去請太醫!”
這可是在楚云秀的宮里,若是當真出了個什么事,她們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良妃見楚云秀的宮女便要去請人,她便坐在椅子上抱著肚子,哭得撕心裂肺的:“我……我肚子疼,快,快傳先前一直給本宮診脈的太醫過來,我……我肚子好疼……”
楚云秀也是頭一次見這樣的情況,她忙朝葉荷道:“快,將良妃扶到本宮的內殿去歇著!都小心著些,不要動了胎氣。”
眾人七手八腳的圍了上來,扶著良妃去那內殿,良妃擺了擺手,斥道:“我疼……別別,別動!都別動,若是我有個好歹的,你們誰也別想安然的從貴妃娘娘的宮里走出去。”
臘梅將眾人隔開來:“都別圍著娘娘,還是坐回原處吧。”
眾人瞧著良妃這蒼白的臉色,也不像是裝的,一時內心有些忐忑。
惠妃坐在良妃的對面,打量著她這個模樣,心里冷笑,原來后招在這兒呢,之所以折騰青爭,似乎是為了調虎離山。
倒是她先前小瞧了良妃這個人了。
良妃抱著肚子,一個勁的喊著疼,整個人的臉上出了一臉的汗,有氣無力的,那手上也起了一個二大的泡,襯著那白嫩的手,觸目驚心。
良妃這一出苦肉計演的,倒真是狠下心來,下了血本了。
臘梅替良妃擦著汗,低聲道:“娘娘且再忍一忍,太醫馬上就過來了。”
良妃瞧著自個的手,淚流滿面擔憂道:“本宮這個手,會不會留疤?”
婉貴人在一旁輕扶著她,擔憂道:“如今都這個時候了,怎么還擔心這個問題。”
良妃一只手摸著肚子,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葉荷,沉聲道:“貴妃娘娘,你這奴才,我看是存心謀害本宮,你……你也該給本宮一個公道才是。”
婉貴人微微擰眉,瞧著這良妃手上的泡,心疼不已,可是她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替她吹著傷口。
楚云秀擰眉,事態會發展成這樣,只得朝良妃道:“一切還是等太醫來看過再說吧,你放心,本宮身邊的人,本宮最是清楚,她斷不會做出此等事。”
站在她身旁的葉荷無奈道:“貴妃娘娘,原是良妃娘娘接茶水的手傾斜了些,奴婢也沒有想到竟會變成這個樣子……”
楚云秀看了她一眼,淡道:“你是本宮的人,也是本宮命你去給她倒水的。本宮倒是想問一問臘梅,你身為良妃身旁的掌事,如此照顧不周,累及你家主子傷了心,如今又該當何罪。”
良妃瞪著葉荷的目光恨不能吃了她,可是那目光里含著淚,瞧著又可憐兮兮的。
“難道那茶水若是燙了臘梅,便不算什么了嗎?貴妃娘娘,您不日就要成為皇后了,可是這后宮里的水,還望你一碗水端平了,可不能因為葉荷是你身邊的老人兒,你就這樣包庇她!臣妾頭一個不服!”
楚云秀擰眉,低斥道:“本宮向來論理,從不包庇任何人!此事既要論理,便不能只論葉荷一人,相關的人都要拿出來論一論!如今最要緊的,還是你的身子,一切等太醫來了再說。”
“等什么太醫來?我看你是想拖延時間!嘶……我肚子,肚子疼得厲害……貴妃娘娘,若是我的孩子有個好歹,葉荷定也脫不了干系……”
良妃演得聲情并茂,一旁的惠妃都不知道這良妃竟有這樣演戲的天賦,不得不佩服了。
楚云秀如今是十分為難,可是她護著身旁葉荷的心卻是無比的堅定。
“良妃,你想欺本宮宮里的人,也最好先問過本宮。”
這擺明了就是包庇了,眾人的心里也是有一把算盤的,只是沒有想到,這楚云秀會這樣堅定的去保護身邊的人。
原本吧,將這葉荷罰一頓了事,也就好了,可是楚云秀這樣的,倒真是出乎了眾人的意料。
整個場面一時有些僵持不下。
好在太醫終一起風風火火的趕走到了。
楚云秀也暗自松了一口氣,朝太醫道:“你向來是負責這良妃的,快給她瞧瞧。”
太醫領了旨意,這才搭上了脈,搭了好一會兒,面色極是沉重:“回貴妃娘娘話,良妃如今已經動了胎氣了,若是再這般下去,只怕就會影響到這個孩子,如今孩子的胎位不正,只怕……難以生產,還請良妃娘娘馬上回去安胎。”
良妃抱著肚子,瞪著太醫:“你胡說什么?本宮怎么可能胎位不正?”
楚云秀朝宮里的宮人道:“你們幾個,快將良妃扶回去好生歇息。”
良妃抱著肚子,青著一張臉,沉聲道:“貴妃娘娘聯合葉荷欺負臣妾,今日臣妾必要請皇上來給臣妾一個公道!婉貴人,你去,替本宮將皇上請過來!若是本宮與孩子性命不保,皇上還能見著本宮與孩子最后一面。”
楚云秀對此很是頭疼:“良妃,本宮什么時候欺負過你了?如今你胎像不穩,你還是聽太醫的話,一切以孩子為第一要素。”
良妃抱著肚子,扯著嗓子喊:“你身邊的姑姑將臣妾害成這個樣子,你卻還要這樣包庇,難不成在你的眼里,一個賤奴比臣妾和孩子還要重要嗎?你這般公然的包庇她,將來你還怎么當皇后?臣妾第一個不服。”
德妃在一旁瞧著,冷笑道:“良妃娘娘這一把嗓子,身上除了自己折騰出來的一個包還有半點病號的樣子?本宮瞧著,良妃今日這精神頭,倒是格外的好。”
良妃捂著肚子,臉色鐵青:“德妃!本宮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那也是被你們給氣的!到時候皇上過來了,自然會替本宮做主!”
德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楚云秀瞧著她這模樣,也不像個肚子多難受的。
可是偏太醫又說她動了胎氣,一時也不好動她,只勸道:“有什么事情,待你胎像安穩了再說,如今這樣的情況……”
良妃瞧著楚云秀,氣道:“本宮今日便是拼了這最后一口氣,死在這兒了,也定要讓皇上替臣妾討一個公道!你這般包庇葉荷,這后宮里想來也沒有什么可信之人了!你想當這個皇后,你當了,到時候一碗水端不平,大家伙可都沒有好日子過……”
這話說的,其實也是有理的。
惠妃暗地里扯了扯要出面說話的德妃,德妃稍安靜了些,細想想她的話原也是有道理的。
若是哪一日她們的利益與這楚云秀的碰在一塊兒了,到時候又該如何?誰又能解釋清楚,這楚云秀到底是幫著誰?
所以眾人便也安靜了些。
楚云秀的心慌得厲害,葉荷拂衣跪地,沉聲道:“貴妃娘娘,原是奴婢伺候不周,不當心傷了這良妃娘娘,還請貴妃娘娘責罰。”
葉荷不是不識大體的,如今事態發展到這般田地,她也只能犧牲自己。
可是偏楚云秀不這么想,她拉著葉荷,沉聲道:“原是良妃自己不當心,又與你有什么關系?再者,這樣的粗糙活計原就是由這臘梅來辦,怎能怪你?你是本宮宮里的人,本宮還沒有發話,你跪著做什么。”
良妃瞧著這楚云秀,哭得梨花帶雨,一張帕子捏著直擦眼淚,那是滿腹委屈:“你們都瞧瞧,貴妃娘娘就是這么一碗水端平的!你若是一味的包庇她,不給臣妾一個交待,臣妾今日便不走了!臣妾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這宮里頭,向皇上求一個公道。”
葉荷被楚云秀拉了起來護在身后,她的心里是感動的。
她沒有跟錯主子,可是今日之事,也只怕會越鬧越到,到時候鬧到難以收拾的地步,可就麻煩了。
她低聲道:“娘娘,就讓奴婢去頂罪吧,這良妃娘娘原就是來找茬的,如今想來,左右不過是想讓奴婢受罰罷了,娘娘,明哲保身才是正道啊,咱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楚云秀看了眼葉荷,又望向哭哭啼啼的良妃,沉聲道:“無論如何,葉荷都是本宮的人!你若是要一個公道,大可捫心自問,你自己做了些什么,她才會不小心燙著了你。”
良妃哭道:“我能做什么?難不成我還能自個燙了自個嗎?你這樣信口胡言,像話嗎?”
一旁的太醫將藥遞給臘梅,臘梅接了藥替良妃抹著起了水泡的傷口,一面心疼道:“娘娘打小便是嬌生慣養的,哪里受過這樣的罪,如今瞧著,這手上都是腕豆大的水泡,著實讓人心疼。”
楚云秀對此有些無奈,難怪昨日的心里一直發著慌,原是這么一回事!
那邊婉貴人匆匆忙忙的跑到御書房去,御書房里夜微言正在發脾氣,他將折子朝著刑部的人砸了過去,氣道:
“混帳東西,一個夜志宇的事情你們查了這么久了,還是一點進效都沒有!平日里一個個的自吹是什么刑探,如今到了要緊的時候,一個能用的都沒有,盡是些廢物!!這件事情若是再拖下去,是不是要拖到明年?如今有人敢對世子下手,來日就敢對朕下手!朕再給你們一段時日,若是再查出來,這刑部干脆也別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