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琴律分類:
楚云秀蹲下身子與夜擎平視,溫聲道:
“擎兒可知,母妃剛剛為何要打斷你?
夜擎搖了搖頭:“母妃,兒臣不喜歡她。”
“你便是不喜歡,也不能讓她知道,你是皇子,要切記,喜怒不能有形于外,當著最親密的人,你可以全然的去相信,可是對于外人,擎兒,你不能讓別人琢磨到你的喜好,否則容易被人算計利用。”
楚云秀原是只盼著自己的孩子開開心心,可是如今不一樣了。
夜擎必須要有擔當有責任,更要有大智慧,才能在這個冰冷得充滿殺戮的地方立足。
如今只有他一個皇子還好,一旦良妃肚子里的那個出來也是皇子,到時候擎兒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夜擎垂眸細想了想,溫聲道:“母妃,兒臣明白了。”
楚云秀捧著他的臉,嘆了嘆氣:“擎兒……”
如今她將自己的兒子一步步的往那個高位上面推,哪里知道以后夜擎會不會恨她?
夜擎朝楚云秀笑道:“母妃莫怕,兒臣會快快長大。”
楚云秀哭笑不得:“你一個四歲的小娃娃,哪能說長大就長大的?好了,不要想太多了,你還是個孩子,就該像個孩子一樣,每日吃飯玩耍再睡覺,但也要切記母妃與你說的話。”
夜擎恭敬道:“母妃告誡,兒臣謹記。”
有這樣一個孩子,楚云秀很是欣慰。
他雖說只有四歲,許多事情還不明白,可是孩子卻最是直白,起碼他知道有人要害他母妃,他知道要保全自己的母妃,要聽母妃的話。
那邊葉荷送了良妃出去,良妃狐疑道:“葉荷,先前聽人說貴妃姐姐抱病在身不宜見人,如今我瞧著貴妃姐姐與小殿下平平安安的,不知貴妃姐姐這是何意。”
葉荷卻避而不答:“奴婢只能送娘娘到這兒了,娘娘慢走。”
良妃見一問不成,便不問了,領了臘梅轉身便回了宮。
回宮的路上,良妃朝臘梅道:“你可瞧見了?那母子二人分明平平安安的,一點事都沒有。”
臘梅掃了眼四周,低聲道:“娘娘,這路上眼多口雜,咱們還是回宮了再從長計議。”
良妃壓著一肚子的疑惑,硬是撐到了回宮。
一回宮她便馬上進了內殿,內殿的人全都被趕了出來,獨獨留了這臘梅一人。
良妃抓著她的手,沉聲道:“貴妃怎么還好好的?你確定你下的藥有用?”
臘梅愁著一張臉,嘆了嘆氣:“娘娘,奴婢也不知啊,那小夏子如今已經死了,可是那藥是奴婢親手給的,他下毒的時候奴婢也就在那身旁,還擋了一下,這毒斷不可能沒用啊。”
良妃一把將她推開氣道:“那如今之事你怎么解釋?她活生生的就站在那里,若不是懷疑你那藥有問題,本宮還以為是見了鬼了。”
臘梅將藥取了出來遞給良妃,沉聲道:“娘娘,這藥原就是從這個瓶子里挪了些出去的,這兒還有一半呢,想來有沒有毒,一試便知。”
良妃坐在軟塌上,氣得臉色鐵青:“這些藥到底有沒有用!你趕緊試。”
臘梅看了眼四周,抹了額上的汗,無奈道:“娘娘,這……這拿什么來試啊。”
良妃掃了眼窩在角落里睡覺的那只毛色雪白的狗,淡道:“你不是向來向本宮表真心?不如你來一試?”
臘梅手里的瓶子險些掉在地上,她撲通一聲便跪了:“娘娘,娘娘饒命啊,奴婢還想伺候娘娘一輩子呢,娘娘……”
良妃捏著帕子,懶洋洋的瞧著她:“你既有毒藥,想必也有解藥,便是替本宮嘗一嘗又如何?”
臘梅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娘娘,這是劇毒,只一口便能要人性命,斷斷沒有解藥的,便是有,也來不及吃啊,娘娘饒命啊娘娘。”
良妃瞧著她這驚慌的模樣笑道:“本宮不過是逗你玩罷了,你瞧你緊張的,好了,這毒,就給這畜生吃了吧。”
臘梅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哆嗦著道:“奴婢……奴婢多謝娘娘,多謝娘娘。”
她拿了毒藥來到小白狗跟前,那小白狗不知死亡已近,搖著尾巴迎了過來,臘梅一把將狗按住,揚手就將瓶中的毒粉倒進了小白狗的嘴里。
這狗只掙扎了一會兒便斷了氣,七竅流血而亡。
原本還鮮活的一條命,如今就這樣冰冷的躺在了地上。
良妃擰眉,朝嚇得臉色慘白的臘梅道:“愣著干什么?趕緊拖出去,難不成要在本宮這兒污了本宮的眼嗎?”
臘梅忙取了帕子提著那狗尾巴提了出去,狗嘴里的血流了一地,觸目驚心。
外頭的宮女瞧著這一幕嚇得紛紛背過了身去,臘梅提著狗掃了眼眾宮女,將死去的狗扔進那角落的簸箕里。
“這是娘娘最心愛的白狗,也不知在外頭吃了些什么,如今竟被毒死了,想來外頭的老鼠也多,合該是這狗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東西,你們一個個伺候的時候都仔細著點,這與狗有關的話就不要再提起了。”
宮女們面面相覷,不知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心里都慌得厲害。
“姑姑,這狗流的血,看著像是剛藥死的,血都還熱乎呢著。”
臘梅掃了眼那宮女,冷聲道:“混帳東西,你哪只眼睛看著這狗血熱血著呢。”
宮女嚇得臉色慘白,卻又撐著一顆自以為是的心,想在良妃面前一表忠心以此上位,便忐忑著道:“姑姑,您瞧它嘴里,如今還在流血呢,想是真的吃了什么東西,依著外頭到咱們宮里的路程,這狗怕是吃了咱們宮里哪些吃不得的東西才變成這個樣子,依奴婢看,咱們不如查查宮里……”
臘梅睨了她兩眼,冷笑:“你既然這么喜歡這狗,這么想為這狗平反,那姑姑我就成全了你,這條狗就賞給你了,你們兩個,給我看著她把這條狗的狗肉吃了。”
宮女嚇得撲通一聲便跪了地,痛哭道:“姑姑饒命,姑姑饒命,奴婢并沒有旁的心思,奴婢只是想著,若是這毒是出自咱們……”
臘梅朝著那宮女就是一巴掌,沉聲厲喝道:“一派胡言,咱們宮里頭向來干干凈凈,你再如此胡言亂語,休怪我不留情面!”
宮女被打懵了,瞧著臘梅怔怔道:“奴婢不敢,是奴婢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