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琴律分類:
夜微言真是從未信他!
如今這御林衛統領一職又要落到陸凌楓的手里了不成?
夜微言難道忘記了賢妃被殺一事,正是夜微言監管不力?如今夜志宇辦那樁案子,辦到現在也沒個消息。
對于方子華來說,查不出證據,沒有消息,于他而言就是最好的消息!
可若換成了陸凌楓,那么這件事就難說了,好在他先下手為強,該封口的都已經解決了,便是要查,也必查不到他的頭上來。
陸凌楓就在宮里當差,隔得不遠,所以一會兒的功夫也就過來了。
見了方子華,他還有些詫異:“方大人也在?”
方子華冷哼了哼,一拂衣袍,凝著他沉聲道:“陸大人有喜了。”
陸凌楓揚了揚眉:“方大人怕是眼睛不好使,陸某堂堂一個大男人又不是女兒家的,哪里來的喜?”
吉安笑道:“陸大人當真是風趣。”
方子華見陸凌楓這么個態度十分不爽:“皇上似有讓陸大人擔任御林衛統領一職,難道還不算是喜?”
陸凌楓笑道:“倒難為方大人,苦著一張臉來向陸某道喜了,皇上還等著陸某呢,改日若是方大人還是覺得不痛快,也可來尋陸某喝上兩杯,以解心頭之愁。”
方子華鐵青了一張臉瞪著陸凌楓,陸凌楓早已經進了議政殿,他恨不能將議政殿給盯出一個窟窿來。
其實在來的路上吉安就事情大概跟陸凌楓稍微說了說,如今陸凌楓心里也有了個底。
夜微言提及讓他擔任御林衛統領的時候,陸凌楓當即跪地沉聲道:
“皇上,先前賢妃娘娘出宮便是在臣的眼皮子底下遇了難,如今真兇未明,臣,臣心中有愧啊。”
夜微言一聽,心中極其不悅。
給個官職,陸凌楓還在這兒跟他掰扯起來了?!
“先前之事,朕該罰的也罰了,該查的也查了,如今真兇尚未落網,愛卿你就繼續追查。”
陸凌楓狀似無奈的推脫道:“皇上,這夜大人好端端的,怎的……”
夜微言合了折子,嘆了嘆氣:“他突遭重傷,如今由你來擔任,朕也最是放心,至于案子,總歸是要查個清楚!朕倒是想瞧瞧,倒底是誰,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殺朕的妃子。”
其實妃子不妃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殺人。
之前是賢妃,那么日后就有可能是他。
若是真兇一日不查出來,他便一日于心難安,那群殺手,于他而言就多一日的威脅。
陸凌楓領了夜微言的旨意。
夜微言擱了筆,朝陸凌楓道:“這宮中布防一事,你最是清楚,自今日起,布防再加嚴一些,入了冬了,難免就有懈怠的現象,你定要時刻放在心上,朕的安危,整個京都城的安危,朕可盡數托付于你之手了。”
陸凌楓跪地,沉聲道:“皇上,臣自當竭盡全力護皇上與京都城周全!”
夜微言氣道:“昨兒夜里,朕聽聞姜三夫人夜闖六王府將夜志宇給打成重傷,夜志宇臨時調御林衛過去……自今日起,收回夜志宇對御林衛的所有統領權,讓他好生在府里將養著吧。”
他其實是間接告訴陸凌楓,你管著御林衛可以,但是如果你用在私人恩怨上,那這個御林衛,你也是當到頭了。
陸凌楓其實早早就聽了這么個消息。
他原以為姜三夫人那一個女子,能將人打成什么樣子,如今看來,似乎還真的挺嚴重的,否則以那夜志宇對這御林衛統領一職的看重程度,怎么著也得爬過來任職才是。
如今平白讓夜微言將他的職給轍了,想來夜志宇在府里吐血的心都有了。
夜微言朝門外走去,掃了眼身后的陸凌楓:“朕折子也看得乏了,你陪朕走走,給朕解說一下這宮中如今的布防。”
陸凌楓也不知他是真的累了還是假的累了,跟著夜微言便走了出去,身旁的吉安拎著披風給夜微言披上,打著傘領了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跟著。
陸凌楓跟著夜微言在宮中慢悠悠的走著,好在如今的雪下得還不算大。
途經一處湖面時,見有人在亭中彈琴,那琴聲極歡快,陸凌楓看了眼夜微言,果真夜微言的視線就被轉移了過去。
夜微言狐疑道:“什么人在彈琴?”
吉安細細看了看,朝夜微言道:“皇上,這霧大了些,奴才也看不真切,不過這琴音好像在哪里聽過。”
夜微言細想了想,半天沒想起來,便朝吉安道:“走,過去瞧瞧。”
陸凌楓一時有些尷尬:“皇上,臣還是先……”
夜微言拍了拍陸凌楓的肩,笑道:“這宮中哪一處角落你是沒瞧過的?如今你又是御林衛統領,自無須避嫌。”
陸凌楓只得跟了上去,吉安拂開那亭中的紗簾一瞧,卻見是身懷六甲的良妃,一時有些詫異。
良妃見了夜微言,佯裝受了些驚:“皇……皇上?”
夜微言掃了眼良妃的肚子,笑道:“朕近來忙于政務,也有些時日不曾瞧見了,肚子似乎又大了不少。”
良妃笑道:“可不是嗎?已經六個多月了呢,臣妾在宮里頭乏悶,想著這兒的景致好,就過來彈彈琴,腹中的孩子總鬧騰,臣妾一彈琴,他就乖巧了。”
夜微言坐在良妃的身旁,摸了摸她的肚子,滿眼歡喜:“是嗎?瞧不出來,竟是個懂樂律的?”
良妃身旁的臘梅朝夜微言恭敬道:“娘娘每日早起都會給小皇子念四書五經呢,想來生下來也是個聰明可人的小皇子。”
夜微言摸著她的肚子,十分欣慰:“倒難得良妃還有這樣的心思,如今即將要做母親,倒真是不一樣了。”
這一幕看在陸凌楓的眼中,有些刺痛,他的妹妹……原也是皇后,與夜微言是何等的帝后情深。
可這天家的深情,哪里抵得了歲月的催殘?
時日一久,便什么都放下了,什么都擱置了。
若是襯如今這一幕的是他姐姐,又該有多好?
念及此,陸凌楓的眼眶有些泛紅,他站在亭外,視線從亭內挪開,心里五味陳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