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志宇陰沉著一張臉出了郡主府,副統領當即迎了上來,著急道:大人,可問出了什么?
夜志宇垂眸,理了理衣袍,淡道:我自有打算。
見他翻身上馬,副統領匆匆跟了上去,朝夜志宇道:大人,此事皇上那兒正急著呢,咱們無論如何也得有個商議才是,否則這皇上若是問起來……。
冷冽的風夾帶著雪呼呼的吹,冰冷的寒意浸透人心。
暗沉沉的天空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夜志宇回頭看了眼緊閉了大門的郡主府,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陰狠的笑意,如今主動權可在他身上,他要將這責任推到哪里去,便大可推到哪里去。
走,回宮復命。
副統領匆匆跟上,著急道:大人,這是有眉目了?可是咱們還沒有抓到刺客呢。
夜志宇披著斗篷,朝著皇宮進發:進宮之后我去稟報就是了,你無須多言。
副統領雖心里不平衡,可是嘴上還是不敢有議,應了聲便跟著他一道進宮去了。
宮中此時一片沉靜,夜微言此時正在宮中安撫楚云秀:愛妃節哀,你放心,幕后真兇朕定會嚴懲不貸。
楚云秀捏著帕子,兩行清淚便不曾停過:皇上,臣妾的姐姐原是去靜慈庵祈福的,怎的一出宮便發生了這樣的事?臣妾還有些恍惚,好像是她臨走之前,她還握著臣妾的手……
告訴她,讓她殺了徐若瑾滅了梁家,可是這樣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去做?她原是想著,來日方長,時間久了賢妃自然會看見徐若瑾待她們的一片赤誠之心,可是還不等看見呢,人便已經歿了。
夜微言將她攬在懷里,無奈道:賢妃所犯之事便是大罪,若非你求情,哪里還能留她至今?愛妃你也莫要太傷心,這件事情,朕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至于她的喪葬,朕既然不曾將她廢位,就以……賢妃之儀下葬吧,葬禮由你來辦。
楚云秀靠著夜微言,淚水怎么也止不住:多謝皇上。姐姐與臣妾入宮多年,雖也有過爭吵,可是臣妾與她的情誼血脈卻是割不斷的,如今姐姐驟然被殺,還是光天化日之下,只怕這城中的治安也亂了。
夜微言握著她的帕子替她擦眼淚:朕知道,朕已經著令轍了陸凌楓的職,由夜志宇繼續擔任,夜志宇雖也犯過錯,可是他在職其間,卻還不曾出現過這等糊涂之事,此案已經由他著手去查了,愛妃,你放心,朕會一直陪著你。
楚云秀內心那顆堅硬的心被他一點點的磨化,只是她也清楚的知道,這樣的深情可以給她,卻也可以給宮里任何一個他想要寵愛的女人,所以于她而言,可有可無。
有則好,若是沒有,也是無關緊要的,她只要她的擎兒平平安安。
念及擎兒,楚云秀擔憂道:皇上您說那人會不會是沖著臣妾來的?他先是將臣妾的姐姐殺了,下一個,下一個是臣妾,還是臣妾的擎兒?
夜微言握著她手,沉聲道:你放心,有朕在,斷不會讓你與皇兒受到任何傷害,無論是誰,只要朕查出來,朕絕不輕饒。
楚云秀靠著夜微言,心如刀割,好在夜微言還能在這兒給她些安慰,否則,楚云秀覺得她是真的會瘋掉了。
葉荷打外頭抱了擎兒進來,朝楚云秀道:娘娘,小殿下今日也不知怎的了,不哭不鬧的沒什么精神。
楚云秀忙打夜微言的懷里出來,將夜擎抱在懷里,以臉碰了碰他的額:沒有發燒,這好端端的是怎么了?擎兒,擎兒你醒醒,看看母妃,你父皇也在,擎兒?
見她喊不醒,夜微言也擔心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快,將醫正給朕抬過來!
一時整個宮殿的人都慌了神,從這兒到太醫院的路也不是一般的遠,好幾個太監宮女都跟著去了,眾人匆匆忙忙,就跟趕著投胎似的。
夜微言抱過楚云秀懷里的擎兒,溫聲道:別著急,朕是天子,朕庇佑他,定不能讓他出事。
楚云秀瞧著擎兒連眼睛都不曾睜開,慌得心都要跳出來了:皇上,他這一聲不響的,喊也喊不應,這可如何是好。
葉荷急道:娘娘,小殿下自打午睡之后就一直睡著,奴婢原以為是玩累了,可如今天都暗沉了,怎的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楚云秀嚇得眼淚都出來了,拉著夜微言的手臂急道:皇上,擎兒是臣妾的命,是臣妾用命換來的,您要替臣妾留著他,斷不能讓他出事啊,皇上……
夜微言抱著夜擎,安撫楚云秀:愛妃放心,他也是朕的孩子,朕不會讓他有事。
一旁的田公公擔憂道:娘娘,您抓皇上的手松著點,皇上今兒練劍的時候傷著這手了,這會兒還蒙著紗布呢。
夜微言掃了他兩眼,朝楚云秀溫聲道:朕無礙,愛妃不用擔心,太醫怎的還不見來?若是朕的擎兒有個三長兩短,朕就要他陪葬!
田公公無奈道:皇上,那老醫正原就上了年紀了,只因醫術俱佳,被皇上一直留用,如今已經年近七十了,那腳程哪里快得上來。
指望一個七十歲的人跑過來?不存在的,那位御醫再怎么了得,如今也是上了年紀了,體力已經跟不上了。
葉姑姑朝田公公道:已經差了好些人過去將他抬過來了。
話音初落,那太醫院的醫正便被抬了進來,抬他的是兩個太監,手搭著手,太醫手圈著兩個太監的脖子,身后的人匆匆忙忙的提著藥箱子一路小跑著進了內殿。
老醫正無奈道:皇上,老臣當真是老了,跑不動了。
夜微言嗯了一聲:快替擎兒看看,他昏睡了這么久還不見醒,摸著又不是發燒。
老醫正湊近夜擎的身旁,伸手替他診了診脈,問身旁的葉荷姑姑:這小殿下中午進食可吃了些什么?
葉荷姑姑搖了搖頭:小殿下都是喂奶的,只是偶也會添些蛋羹一類的輔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