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琴律分類:
盧紫夢慢條斯理的用著膳,悠然開口:“可是我本有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丫鬟秋葉忙點頭,歡喜道:“夫人當真是聰慧絕倫,這般的詩詞莫說是理解了,奴婢是念都念不全的。”
媽媽掃了她兩眼:“倒是個會說話的,那戴斗篷的,你可瞧出是誰了?”
丫鬟秋葉搖了搖頭:“不曾瞧見,不過瞧著身量是挺高的,旁邊那人,好像喚他……夜大人來著。”
盧紫夢猛的頓了手,瞧著秋葉,沉聲道:“你說,喚他什么?”
丫鬟嚇了一跳,不知哪里說錯了,吱唔著道:“奴婢,奴婢也瞧不真切,奴婢許是聽錯了。”
盧紫夢掃了她兩眼,有些煩燥,一腳將跪著的人踹倒在地:“廢物,連個人都瞧不真切,你再去瞧瞧,到底是誰!若是瞧清楚了,速來稟報!”
秋葉忙應下,慌慌張張的退了出去。
媽媽將旁的幾個丫鬟也打發了下去,這才朝盧紫夢道:“夫人,從這秋葉所言來看,大人怕是還對那紅杏念念不忘,這可如何是好?近來大人連這兒門都不曾踏過,若是再這般下去,您二人只怕會越發生份了。”
盧紫夢復端了碗,細長的玉指捏著勺子輕輕攪弄:“哼,他惦記我又能如何?也不知那賤人使的是什么媚術,竟讓他變成這個樣子,醉了都在想她,若是夜志宇也能這般待我,那我便是死了也值了。”
媽媽聽著這話直皺眉:“夫人,您可是姜府的夫人,怎可有這樣的心思。”
盧紫夢擱了碗,冷聲道:“就許他移情別戀不成?媽媽,你是打小就跟著伺候我的,我的脾氣秉性你是最是清楚,如今我與他的日子是沒法過了,你瞧那世子爺,當真是人中龍鳳,我如今只恨早早嫁給了這姜必武,如今他這樣待我。而我又比那世子妃差在哪里?與那般人在一塊兒,便是側室我也是愿意的。”
媽媽長長嘆了聲氣:“如今你是糊涂啊!為人處事凡事要公私分明,切不可這般。”
盧紫夢凝著暴雨拍打的窗,目光凝結著堅定:“我心里清楚得很,他敢負我,我便要負他!他要娶多少妻妾都與我無關,我斷不會再像往常那樣,捏風吃醋!不過誰若是想來撼動我姜盧氏的地位,那也休怪我不客氣。”
媽媽有些無奈,這樣的對話他們談了不止一次兩次,但是每一次都覺得很是無力,這個人就好像是鐵了心一樣,對那夜志宇著了迷,念念不忘。
瞧見盧紫夢那少女懷春般的面容,媽媽一時也難以去決擇,只是,她那樣的想法,著實是個荒唐的啊。
已嫁作人婦的婦人,怎可對旁人動這樣的心思?只怕換了任何一個男人,若是知道了,那定是要浸豬籠的,若是論重的,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盧紫夢卻顧不得這么多,她想那個人想得肝腸寸斷,每每瞧見姜必武,或與他行事,她便覺得惡心不已!
如今她滿心滿眼都是夜志宇,因著那丫鬟提了一句夜大人,她的一顆心便狂跳不止,若是那個人真的是他,那她豈不是機會來了。
若那個人不是他,定要將那丫鬟好生收拾一頓,害得她這般白開心一趟,實令人心煩。
媽媽已經勸不動她了,如今只指望著她哪一日能幡然醒悟,萬不可入了歧圖才好。
盧紫夢等了好一會兒,心里著急的很:“怎的還不回來,莫不是淹死了!”
媽媽只覺得盧紫夢是鬼迷心竅了,“夫人您說的這是什么話!好好的,可不能說這樣不吉利的!”
盧紫夢左顧右盼:“那怎的還不見人回來,你再差人去問一問。”
媽媽嘆了嘆氣:“您這又是為何?如今一切都已經太晚了,難道不成您真的要給大人礴綠……”
盧紫夢掃了她一眼:“媽媽,你是看著我長大的,難道你就忍心看我這般日日以淚洗面嗎?連紅杏那個小賤人都知道以牙還牙,你卻要教我忍嗎?小時候,你可不是這樣教我的,如今莫不是年紀大了,越發的老回去了。”
媽媽原也是擔憂她:“奴婢幼時教小姐,是擔心小姐受欺負,可如今……”
“行了,別跟我說什么眼前以后了,我不愿想那些,如今我只想見見他,哪怕是一眼也好!”
她想念那個人想得肝都疼了,可是卻偏偏一點用處也沒有,思念似一把刀,將她一刀一刀的凌遲,她太清楚那滋味了,她要去見那個人。
秋葉在盧紫夢盼了好一會兒,終于給盼了回來了。
盧紫夢朝秋葉道:“可瞧清楚了,來的是誰?”
丫鬟搖了搖頭:“夫人,奴婢原是前去送茶,可是被攔在了外頭,奴婢不曾瞧見是誰,但是聽見房里大人在喚夜大人。”
盧紫夢松了手,面上露出喜悅:“快,給我梳妝,梳得好看些,再備些下酒的菜,到時候我親自送過去。”
媽媽瞧著這形式著急不已:“夫人,萬萬不可啊,若是大人……”
這樣的心思,若是讓姜必武發現了,只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盧紫夢顧不得這些了,她心口跳得厲害,整個人滿面春光:“啰嗦什么,還不快趕緊去準備,還是如今我也使喚不動你了?!”
媽媽嘆了嘆氣,退下去收拾。
秋葉見機會來了,麻利的近前伺候著:“夫人這是要在那位夜大人面前彰顯一番夫妻恩愛吧,奴婢定替夫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定要讓大人瞧直了眼睛。”
盧紫夢理了理長發,也沒有過多解釋,瞧著鏡子里頭那個風情萬種的自己,心口狂跳:“對,就是要漂漂亮亮,若真是如此,回來定重重賞你。”
這頭正在打扮著,那燈火通明的書房里,姜必武飲了許多酒,他再三問夜志宇。
“夜大人這般長夜登門,當真是后院之事?”
夜志宇捏著酒盞,愁苦著一張臉:“你說,我為皇上鞠躬盡瘁,可卻不知如何落得這般田地!在府中無人可說,朝中更不能說,夜里悶出來走走,不想逢上大雨,幸得姜大人不曾拒之門外。”
這樣的理由,倒也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