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琴律分類:
盧紫夢夜間越想越難耐,半夜時分姜必武過來了,隔著簾子遠遠的瞧著那抹曼妙的身影,只覺厭煩,但是到底也是個男兒,便去了床邊,手還未碰著盧紫夢,便被盧紫夢瞪了一眼。
“爺可有事?”
姜必武床邊一坐,張開雙手:“寬衣。”
盧紫夢見他這般模樣,內心極是厭惡,她捂著肚子,面上一派痛苦之色敷衍道:“爺,今兒妾身喝多了些酒,加之那事兒也來了,身子不適,怕是伺候不得爺周全,還請爺移駕別院罷。”
姜必武見她面色確實不大好,加之先前頗有怨懟,當即便冷了臉:“怎么?你將紅杏趕出去了,如今你有不便誰來伺候我?”
紅杏紅杏,又是紅杏!
那個賤人不過是個低等的奴婢罷了,若是相較起來,連個畜生都不如,也不知到底給他施了什么蠱毒,讓他這般心心念念。
盧紫夢險些指著他鼻子開罵,憋著了一肚子火,盧紫夢招了招手:“讓下人替爺寬衣吧,妾身實在身子不利索,怕伺候不妥當,還望爺多擔待。”
姜必武掃了眼近身來的丫鬟直擰眉:“你讓紅杏孤兒寡母的呆在郡主府,自個倒在姜府里頭逍遙快活,盧紫夢,我竟不知你的心這般歹毒,那不過是個初初出世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兒,你也下得去手,如今好了,那孩子也回不來了!”
盧紫夢正窩著火,一聽這頭又提起紅杏,一時脾氣便炸開來!
“她的孩子是你的孩子,難道妾身生的孩子就不是了嗎?爺一心惦記著她,可想過妾身的痛苦?若不是那紅杏橫插一腳,如今咱們還是個頂和睦的家,哪里像如今這般支離破碎!”
姜必武拂開她,冷著臉斥道:“你瞧瞧你如今這個樣子,哭哭啼啼,哪里還有半分姜府當家主母的風范!成天早出晚歸,不知禮義廉恥!旁的府邸的夫人早早就回去了,獨獨你,每每天黑透了才回府,你說,你到底去哪里了?”
盧紫夢心頭猛的一跳,當即趴在床上痛哭道:“妾身還能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爺,我同那些個官家夫人碰碰面,打打馬吊,也不過是將關系套近乎些,你竟說這樣的話來傷人心,爺,妾身就算再厭惡紅杏那賤人,妾身的心還是向著爺的啊。”
姜必武拂開扯了他衣袍的那只手:“你莫不是覺得我在朝中不行了?還需要你一個婦道人家在外頭恬不知恥的拋頭露面!”
盧紫夢趴在床邊,淚流滿面:“妾身也是為了爺好,留意著各個府邸里的動向,難不成這也是錯?”
若不是擔心他多想,盧紫夢此時定與他掐起來了,哪里會柔弱的趴在床邊一副楚楚可憐無可奈何的模樣。
外頭疾風驟雨,姜必武原是想走的,如今也走不成了,一提起郡主府那丟面子的事兒,他心里便滿是煩燥,妻兒至今未歸,有三夫人與郡主摻和其中,想將那母子二人接回來,就更難了。
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毒婦造成的!
“你但凡有幾分容人的雅量,紅杏母子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罷了!”姜必武不想再同她多言,拂衣便要走。
盧紫夢猛的起了身,扯著帕子委屈道:“爺眼中,妾身就是這樣一個人了嗎?原是妾身沒有容人的雅量嗎?定是那紅杏那個賤人給你施的什么毒術,咱們原本好好的一個家,如今被她害成這個樣子,爺如何就想不明白!如今她仗著有郡主府和三夫人撐腰,就給爺甩臉子,自古以來嫁夫從夫,哪里有她帶著孩子獨自回了娘家的道理!”
姜必武強忍著才沒給她一巴掌:“你如今還是這般執迷不悟!你與她同是我明媒正娶,你便這般張口閉口賤人,她若是賤人,你又是什么!身為姜家當家主母,也該有些主母該有的氣度,先前我敬你三分,不與你計較,今后若再這般不知廉恥禮數,休怪我無情!”
盧紫夢被他那冰冷的氣勢嚇了一跳,心里頭的怒火越發燒得旺盛:“我再如何也比那賤人好,她這般三請四請都不回來,指不定因為那孩子不是爺的!再者,妾身雖不喜她,可是爺請她回來,妾身也無二話,誰知道是不是她心里有鬼。”
姜必武猛的砸了床邊的杯盞,青筋暴露:“混帳!這般瞎話你也說得出口!”
盧紫夢瞧著那碎得七零八落的杯盞,心頭有些落寞。
這茶盞好比她與姜必武的感情,如今早已經碎破不堪,再回不到原樣了。
這樣也好,她已經不在乎姜必武是不是在乎她了,如今她滿心滿眼早已經被另一個人占據了發。
姜必武顧不得秋雨天氣,拂衣便走了,臨了留了一句好自為之。
秋風和著雨灌進了屋子里,盧紫夢將屋子里頭的東西乒乒乓乓一頓砸,看著一地的狼藉,心情這才好了些。
“也不照照鏡子瞧瞧自己是個什么樣子,那紅杏看上他也是眼瞎!要我看,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一樣賤。”
身旁的丫鬟正忙碌著清掃,這樣的話她們早已經習慣了,半句話也不敢吭聲。
盧紫夢拂開窗,窗外頭暴雨傾盆,姜必武打她這兒離開,回他自己的院落怕是要淋濕了,她也不想去理會,倒是一旁的婆子,低聲道:“夫人,奴婢已經安排人前去伺候著爺了。”
盧紫夢懶懶的緊了緊衣袍,冷風透過細縫鉆進身體里,凍得盧紫夢直哆嗦,她干脆便關了窗:“日后這些表面的功夫你去安排就是。”
她連應付都懶得應付,連姜必武碰她一下,她都覺得膈應,當初真是瞎了眼,竟看上了這么個人,只是如今悔之晚矣。
盧紫夢的嘆息在夜色里顯得分外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