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琴律分類:
徐若瑾的想法未免過于陰暗,她也沒打算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
只是隨著晚膳的進行,徐若瑾越發覺得德妃目的不純。她敢勘定,若不是因為夜微言今日也在,德妃絕對不會說這些話。
德妃說這些無非是想讓夜微言對她滿意,進而獲得更大的好處。這個好處是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徐若瑾也不看德妃,就專注地照看悠悠。她心里已經有底,過不了多久,德妃的努力就會得到回報。
這絕對算不上好消息。
徐若瑾臉色一暗,把心思都遮掩起來。
終于等到晚膳結束,夜微言心情大好,怎么看怎么滿意。
徐若瑾也不愿多待,就帶著悠悠告退,正好熙云公主也有此意,就同徐若瑾一起離開。
夜微言此番沒有強留。
德妃主動站出來說要送徐若瑾和熙云公主出門,“皇上,臣妾也不打攪云妃妹妹歇息,正好還能送公主和郡主出去。”
夜微言頷首,“那么就有勞德妃。”
“皇上言重,這是臣妾的榮幸。”
德妃送熙云公主和徐若瑾出門,熙云公主抱著悠悠走在前面,徐若瑾則是和德妃并排走在后面。
“說起來還未感謝娘娘對云妃娘娘的照顧。”徐若瑾先道。
德妃似是有些惶恐,忙道:“郡主這是何意?我與云妃妹妹心性相近,難得有聊不完的話,也是我的福氣。”
徐若瑾不為所動,繼續道:“她在宮中的確是悶了些,有德妃開導,也是好事。”
“郡主放心,我雖說精力有限,但也定會竭盡所能……”德妃話還沒說完,就被徐若瑾不經意地打算。
“方才太忙我也沒來得及問,不知娘娘近來可好?”徐若瑾把話題岔到德妃身上。
德妃神情微微一頓,隨即淺淡一笑,“多謝郡主關心,我過得還好。”
“是么?”徐若瑾隨口應了一聲。
德妃一時摸不透徐若瑾的心思,只能硬著頭皮道:“郡主或許不知道,我從來都是這樣淡然的性子,對我來說一切都是順其自然,該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的話也強求不得。”
徐若瑾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像是對德妃的話無甚反應。
德妃自顧自地說下去,“興許是年歲大了,許多事也都看開了。如今我也沒有什么奢望,就盼著安穩地過日子,過一日算一日。若是可以的話,就給自己找點事做,讓每一日過起來不那么難熬就足夠了。”
她不自覺發出的感慨,說完還暗自神傷了片刻。
看在外人眼里,德妃也很是可憐,將青春留在宮中,最后卻剩不下什么。
“德妃也算是后宮的一股清流了。”徐若瑾平靜地給了一句評價。
德妃一愣,“郡主,此話是何意?”
徐若瑾淡定補了一句解釋,“與出淤泥而不染的意思差不多。”
德妃稍稍一頓,隨后才笑著點頭,“多謝郡主夸獎。”
“像德妃這么看得開的人已經不多了,這個世上最難做到的就是你如今的境界。”徐若瑾說著終于舍得抬眼看向德妃,別有深意地說了四個字,“無求是福。”
說罷,徐若瑾定定地看了德妃三秒才嘴角一勾,繼續往前走。
德妃怔忡在原地,腦中來來回回都是方才徐若瑾說的四個字。片刻才回神忙收斂神情,快步跟了上去。
送走徐若瑾和熙云公主之后,心事重重的德妃也回到自己宮中。
剛進殿,嬤嬤就立刻迎了上來。她看出德妃臉上飄著陰云,就把奴才都支開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娘娘?”
德妃什么都聽不進去,不耐煩地把嬤嬤遞過來的茶杯推遠。
“娘娘可是遇到了煩心事?”
德妃思忖著徐若瑾的話,越想越是生氣,臉色也難看幾分,“本宮去楚云秀那里,徐若瑾也在。”
嬤嬤心下了然,自家主子和徐若瑾向來不和,此番見面也不能刺破臉,不生氣才怪。
“皇上也在。”德妃沒好氣道。
嬤嬤卻是靈機一動,“皇上在是天大的好事,您親自去看望云妃娘娘,皇上對您自是滿意有加。”
德妃的神色這才稍稍轉好,“話是這么說,但若是沒有徐若瑾攪局的話,一切原本進行得很順利。”
嬤嬤好奇,“瑜郡主在皇上面前說您的壞話了?”
德妃翻了個白眼,“若真是如此就好了。她就是個人精,怎會在皇上面前做這種事?”
嬤嬤一想也是。
“晚膳之后,本宮與她一同告退。”還沒說到終點,德妃就氣得不行,臉也微微脹紅。
嬤嬤也越發好奇。
“她以為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敢給本宮警告,可笑!”德妃憤憤不平道。
嬤嬤不解,“警告?”
德妃沒再多說,嬤嬤很快明白過來,反正無外乎就是讓德妃夾起尾巴來做人。
“她以為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德妃冷笑一聲,“她是看皇上對本宮信賴有加,甚至隱隱有超過楚云秀之勢,就想要從本宮身上下手。”
嬤嬤驚出一聲冷汗,“那娘娘,您說該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德妃分外不滿,“難道本宮還怕了她不成?”
“老奴不是這個意思。”嬤嬤匆忙認錯。
德妃無意追究,“她說出此話時的嘴臉還歷歷在目,本宮才不會被她區區幾句話就嚇退。”
嬤嬤松了口氣,“娘娘所言甚是。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忍耐,小不忍則亂大謀啊娘娘。”
德妃深吸一口氣,想起高夫人再三叮囑過她“要隱忍”,哪怕這會兒她已經氣得頭頂冒煙,仍是深呼吸強壓住內心的火氣。
德妃心知肚明,做小伏低了這么久,不能因為徐若瑾的一句話就破功,但這口氣沒那么輕易咽下,“本宮遲早要讓她付出代價!”
“娘娘放心,這一日遲早會到來。”嬤嬤安撫德妃,“只要您坐上后位,管他是瑜郡主還是熙云公主,您都不必放在眼中。”
德妃稍稍安心,但雙眉中仍是帶著些許擔憂,“本宮何嘗不知這個道理?難道你忘了楚云秀?”
“老奴不敢忘。但云妃娘娘和您比起來,一個地下,一個天上,根本沒有可比之處。”嬤嬤貶低楚云秀道:“云妃娘娘不過是給皇上生下了唯一的小皇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