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81019
徐若瑾聽著好笑,“你以為宮門是城門,想進就進?”
徐子墨氣悶,“那我也堅決不來了,來一次半條小命都要沒有。”
“你又不是在宮里受的傷。”徐若瑾故意和他抬杠。
“二姐!”徐子墨惱羞成怒喊了一聲,接著委屈地撇嘴:“我都傷成這樣了,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能不能別再往傷口上撒鹽了?”
徐若瑾看到徐子墨倒霉的雙下巴,差點笑出聲來,硬是干咳兩聲把笑意壓下去,“我不說了,那你長記性了嗎?”
“能不長嗎?難不成還要挨揍?”徐子墨對這種出風頭的事“敬謝不敏”,以后看到都要繞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說的就是現在的徐子墨。
徐子墨癱在馬車里,一臉怨天尤人的表情,唉聲嘆氣。
徐若瑾納悶了,“你這厭世情緒也來得太遲了,你是不是被打得反應遲鈍?”
也就只有徐若瑾會在這種時候調侃自己,徐子墨長嘆一聲,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二姐你放心,從今往后,我再也不自以為是,更不會沖英雄自不量力。”徐子墨既是說給徐若瑾聽,也在暗暗告誡自己,“這一身傷就是最好的代價。”
徐若瑾見徐子墨隱隱有“矯枉過正”的傾向,收起笑容和他講道理。
“從私心來說,我巴不得你躲得遠遠的。”徐若瑾靜靜地和徐子墨對視,“但你問自己,若是再發生同樣的事,你能做到袖手旁觀嗎?”
徐子墨想都不想就要脫口而出“當然不管”,但四個字卻如鯁在喉,怎么都吐不出來。
見徐子墨沉默不語,徐若瑾沒有繼續追問,而是道:“要不要聽聽我的意見?”
徐子墨幾不可見地一點下巴。
“我只要你記住四個字,”徐若瑾一字一頓道:“量力而為。”
徐子墨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簾,因為四個字而陷入沉思。
徐若瑾點到為止,也不催促徐子墨,只等他自己做決定。
良久,徐子墨才發出一聲喟嘆。
徐若瑾也不急,憑她對這個三弟的了解,他的選擇她已心中有數。
果然不出徐若瑾所料,徐子墨撇撇嘴,道:“我答應你二姐,日后再有這種事,拼得過就拼,拼不過我就跑。”
徐若瑾樂了,“嗯,是個不錯的主意。”
了卻一樁心事,徐子墨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你的傷好些了沒?”徐若瑾岔開話題。
徐子墨瞪大眼詫異地看著徐若瑾,“二姐?這才幾個時辰?我的胸口還疼得很,我這是強忍著才沒有叫出聲來。”
“這樣啊。”徐若瑾看徐子墨捂著胸口,不禁“噗呲”笑了出來。
徐子墨臉頰一紅,還以為是自己想要偷懶的心思被徐若瑾一眼看穿。
“好了二姐,是我不好,我不該騙你。”徐子墨拿下手,“雖然沒有那么那么疼,但還是不舒服嘛。”
看著突然自己開始“坦白從寬”的徐子墨,徐若瑾一頭問號,但仍是順著徐子墨的話說道:“我知道。那你走路如何?”
“走不快。”徐子墨實話實說。
“我本想讓你去把靈閣和佳鼎樓的雜事都處理干凈,但你如今這副模樣,我只能找別人了。”
徐若瑾說完,徐子墨就掙扎著坐起來,動作太猛還咳嗽了兩聲。
看著徐子墨這副拼命的樣子,徐若瑾皺緊了眉頭。
“交給我吧,別人哪有我了解得多?”徐子墨當即拼命三郎。
“你的傷怎么辦?”
徐子墨來了力氣,“這點傷算什么?你忘了我還被刺殺過呢!那不比這次驚險多了?”
“……”徐若瑾無語地看著他,“有這么舉例子的嗎?”
徐子墨傻笑,撓撓頭,“二姐你放心把這事交給我。其實看起來麻煩,但我要做的就是指揮一下,未必所有事都要我親自動手。”
“這倒是。”徐若瑾也是這么想的。
徐子墨又立即躺下,一攤肉墩墩實實,“就這么定了。我回去就著手安排,一定把影響降到最小。”
徐若瑾點頭,沒再反駁,“我讓掌柜全力配合你。”這件事除了徐子墨之外,徐若瑾一時還真不知交給誰好。
徐子墨高興應下,忍不住補了一句,“只要不讓我進宮,讓我做什么都行。”
話題又回來,徐若瑾無語地白了徐子墨一眼,“多少人削尖腦袋都進不來,你還嫌三嫌四。”
“我如今一想起皇上的音容笑貌,就心慌不已,兩腿打顫!”徐子墨心有余悸,直冒冷汗。
徐若瑾拍了徐子墨一巴掌,糾正道:“音容笑貌是用這兒的嗎?我看你是不想要腦袋了,這么多年的書都讀到哪去了?連個成語都用錯。”
徐子墨被訓斥一頓,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連忙抽了自己的嘴巴兩下,“禍從口出,禍從口出。”
“下次再讓我聽到,就給你把嘴縫起來!”徐若瑾恐嚇道。
徐子墨抿起嘴來,一點唇瓣都看不到。
徐若瑾無奈地搖頭。
但徐子墨也沒安靜多久,又開始發感慨,“二姐你看,同樣是一國之君,虞尚云和皇上簡直沒法比,兩個人的差距也太大了!”
徐若瑾反問,“什么差距?”
“您看我和虞尚云在一塊就沒有這種害怕恐懼的感覺,甚至還敢給他甩臉色看。”徐子墨想起來不禁有點后怕,“但皇上就不一樣了,我連眼皮都不敢抬,唯恐走錯一步。”
徐若瑾聽了想笑,但見徐子墨一臉嚴峻也不好意思多說,之道:“這也正常。兆國畢竟是個小國,虞尚云身份再怎么尊貴,你身在大魏,當然無法感受到太多威壓。”
徐子墨一想的確有道理,感嘆道:“整日生活在這么個地方,都意識不到大魏有多大。”
“大部分人都和你一樣,身在大魏太久,久到不知道外面的變化有多大。”徐若瑾感觸良多,難得和徐子墨說起這些,“其實每個人都是在籠子里生活,只是有的人籠子大一些,有的小一些。”
徐子墨似有所感,難得露出悵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