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琴律分類:
姜三夫人看徐若瑾不在意的語氣不似作假,也跟著輕松些許。
“他若不是受了傷,也不會那么容易被我砍到。”
“他身上的傷也是二爺打的。”徐若瑾隨口補了一句。
“嗯?”姜三夫人皺眉。
徐若瑾點點頭,簡單道:“他找二爺套話,被二爺揍了。”
姜三夫人冷笑一聲,“堂堂大理寺卿該不會就只會這一招吧?”
“偏偏遇到的是二爺和你,都沒占到便宜。”徐若瑾接道。
“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和他說那么多。”姜三夫人有點后悔。
“該說的你也說了,信不信是他的事。”徐若瑾不以為意,“只不過,他多半又會添油加醋地把此事稟告給皇上。”
說完徐若瑾自己反而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
姜三夫人更加不會在意,“大不了讓皇上治我的罪就是。”
“何罪之有?最該治罪的是夜志宇才對。”徐若瑾譏諷一句,又道:“總之不必擔心。當務之急,我得去趟祖宅見二爺。”
“我與你同去。”姜三夫人想也不想就道。
徐若瑾猶豫片刻,仍是點頭應下,“好。”
于是二人沒有耽擱隨意收拾了下就動身前往祖宅。
祖宅。
徐若瑾熟門熟路地去了梁鴻的院子,姜三夫人就跟在后面,也不要人伺候。
花氏抬眼看到二人嚇了一跳,“你們怎么來了?”
“找二爺。”徐若瑾腳步不停,隨口回了一句。
花氏自動就給徐若瑾和姜三夫人讓開了路,愣愣地看著二人從自己面前走過。
徐若瑾推開門,轉過屏風就看到老神在在躺在床上的梁鴻。
身后的姜三夫人看到這一幕不禁皺起眉頭。
“二爺您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徐若瑾也不知為何,看到梁鴻這副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姜三夫人也沒什么好臉色。
梁鴻聽著不對勁,看向徐若瑾,“出何事了?”
“天塌了!”徐若瑾沒好氣道。
梁鴻不解,追問:“是不是父親出事了?”
徐若瑾這才收斂脾氣,“還是三夫人來說吧。”
看著梁鴻神情緊張,姜三夫人這才壓下不滿,“我們在進京的路上被人埋伏,大將軍和梁夫人的靈樞都被擄走。”
“什么!”梁鴻幾乎是立刻就從床上彈了起來,“出了這么大的事為何不早些來和我說!”
“和你說有什么用?你要去哪兒?別忘了,你現在是重傷需要臥床養傷。”徐若瑾提醒梁鴻。
“老子的爹都被人擄走了,還裝什么裝!”梁鴻怒道。
姜三夫人攔住梁鴻,“你冷靜一點。如今毫無頭緒,你要去哪兒找?”
“我!”梁鴻六神無主,卻無法反駁姜三夫人。
徐若瑾站出來打圓場,“所以我們現在最該做的就是,不要著急,不然會打草驚蛇。”
“你讓我怎么冷靜!”梁鴻頹然地坐在床上,懊惱地抓頭,手足無措。
“梁夫人的葬禮,二爺你準備得如何了?”徐若瑾有意轉移話題。
梁鴻沉默半晌,才悶聲悶氣地回道:“準備得差不多了。”
徐若瑾無奈地感慨道:“靈樞不在,葬禮也要受影響,更別提下葬了。”
梁鴻氣的手上一用力,把床幃掰折了。
“……”徐若瑾無聲地嘆了口氣,心想這一幕若是被外人看到,梁家又要被扣上“欺君”的帽子。
“這是人過的日子嗎!我一個四肢健全的大男人,哪也去不了,整日都要躺在床上,養傷!”梁鴻不知是在生自己的氣,還是氣別人。
徐若瑾的視線掃了梁鴻一眼,接著看向姜三夫人。
梁鴻憤憤道:“早知如此我打死也不會回京都來!還不如去戰場打仗,整日在這兒勾心斗角快要煩死了!”
徐若瑾聞言只是冷冷地看著梁鴻,臉上看不出情緒。
但沒想到姜三夫人卻是突然厲聲厲色地訓起梁鴻來,
“梁鴻,你說的這是什么話?!你如今是梁家唯一的男人,這些事都等著你做主!你這時候要逃?把爛攤子丟給誰?”
姜三夫人就差說出“徐若瑾”三個字。
她被梁鴻你的話氣到了,她和徐若瑾兩個女人還在為梁家的事擔心和奔走,可梁鴻卻是這樣的表現,姜三夫人倍感寒心。
姜三夫人說完下意識去看徐若瑾的反應,怕她不舒服。
徐若瑾面上卻沒有多少表情,神情也是淡淡的。
梁鴻挨了訓,嘴動了動,似是有些不服氣,“讓我做主,那就是一切都聽四弟妹的!亂七八糟的事兒別來煩我!”
說完梁鴻就躺下,展開杯子蒙住頭,誰說什么都不應。
姜三夫人氣得不行,指著梁鴻,“無賴”兩個字都到了嘴邊仍是沒說出來。
徐若瑾看著梁鴻無可奈何地搖頭,攔住姜三夫人,“走吧。”
“可是!”姜三夫人咽不下這口氣。
徐若瑾擺擺手,“多說無益。”
說完徐若瑾就走在前面。
姜三夫人沒辦法,只好重重嘆了口氣,扭頭就走。
徐若瑾推開門,就看到花氏驚慌失措地站直身子,臉頰通紅,她猜到是怎么回事,也沒點破就直接告辭。
姜三夫人則是連看都沒看花氏。
花氏偷聽被發現,來不及害臊,恨恨地瞥了一眼床上躺著的人,嘀咕了一句,“真是沒出息!”
離開祖宅時,姜三夫人一路上臉色都不好看,氣氛陰沉,黑著面孔一言不發。
徐若瑾感受到姜三夫人的不滿,只能無聲地在心里嘆口氣。
她作為當事人,被梁鴻甩了這么大的鍋,還不是說背就背。反倒是姜三夫人這個局外人看不下去,想要替徐若瑾鳴不平。
徐若瑾不禁反思了一瞬,難道真像花氏說的那樣,是自己管太多?
姜三夫人見徐若瑾遲遲沒有開口,還以為她是被梁鴻耍無賴一樣的話刺激到了。
“你也無需放在心上。”姜三夫人冷不防安慰道。
徐若瑾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姜三夫人這是在和她說話。
“是我高估了他。他和以前根本一樣,一點都沒變。我還以為這么多年過去,他好歹能有點擔當。”姜三夫人恨鐵不成鋼,每一句都帶著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