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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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瑾并不在意自己寫在紙上的內容會被旁人看到,反正看了也絕對看不懂就是了。
方才徐若瑾集中精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下筆不自覺就涌上了自己上輩子學的公示。
在別人眼中充滿鬼畫符的一張紙,卻是徐若瑾清晰思路的證明。
“還好,但不全面。”徐若瑾言簡意賅道。
虞尚云立刻意會,“郡主還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說,在下定會盡量滿足。”
這話出口,虞尚云神情坦蕩,沒覺得有任何不對。
徐若瑾靜靜地對上虞尚云的視線,心情莫名有些復雜,下意識輕微地皺了皺眉。
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能看出虞尚云對徐若瑾的心意。
只是這樣的情緒并未在徐若瑾心中掀起波瀾,很快就如同羽毛一般飄散不見。
“那些都不急。我一直在想,或許應該換個思路。”徐若瑾話說一半。
虞尚云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似是有些詫異,幾乎是立刻就反應過來,就連語氣中都帶上了些許激動,“釀造方法?”
雖然只有短短四個字,但徐若瑾聽后雙眼卻不自覺微微睜大,似是對虞尚云的這個回答很是意外。
片刻后,徐若瑾輕點了下頭,“沒錯。”接著一切恢復平靜,“與其在藥材和酒本省上下功夫,還不如徹底放下這些,看看能不能在釀酒法上做文章。”
徐若瑾把話說完之后,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竟然也能和虞尚云一次說這么多。
不過徐若瑾很快就明白過來,只要虞尚云不那么陰陽怪氣,這人還真能算得上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
虞尚云的博學和本事,徐若瑾也算是得見一二,真正的虞尚云恐怕還要更加深不可測。
虞尚云像是沒有察覺徐若瑾的心思,低頭沉默片刻,眼中眸光閃動,好像對徐若瑾說的很有興趣。
徐若瑾還沒說什么,虞尚云卻是興致勃勃道:“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在下愿與郡主一同改進釀造之法。”
釀酒可不是嘴上說說那么容易,單是釀造的工藝和流程就很是繁瑣和麻煩。
但虞尚云敢開口,心里自然有一半把握,因為他知道徐若瑾不是一般人。
果然,徐若瑾只是短暫地猶豫了片刻,就喚來銀花,“去準備一下。”
銀花隨即明白過來,但她下意識皺了皺眉,張張嘴想要提醒徐若瑾。
靈閣酒的釀造可不是小事,難不成郡主要帶虞尚云去?
徐若瑾見銀花猶豫就猜到她在想什么,接著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銀花心下了然,恭敬地退了下去。
徐若瑾接著轉頭對虞尚云邀請道:“國主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隨去看看釀造的過程。”
虞尚云此時心情頗有些“受寵若驚”,他毫不掩飾心底的喜悅,面上掛著讓人移不開眼的笑容,“榮幸之至。”
徐若瑾福了福身,走在前面帶路。
看著徐若瑾的背影,好像悸動似的感覺襲遍全身,他抬起腳步,彎著笑眼跟在徐若瑾身后。
孫伯無奈長嘆一聲,也只好快步跟上。
到了釀酒房外,徐若瑾的腳步一頓,轉身面向虞尚云,但視線卻是越過他看向他的身后。
虞尚云瞬間了然,對身后的孫伯道:“你在此等候。”
“是。”孫伯不敢多言,拱手應下退后幾步。
徐若瑾沒再開口,伸手推開門大步跨了進去。
姜三夫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視線一直落在虞尚云身上,眼神中是無意隱藏的敵意。
虞尚云對此并不在意,微微一笑便從姜三夫人身邊經過。
姜三夫人神情一滯,心底仍是對徐若瑾的這一決定無法贊同。但沒有辦法,這是徐若瑾的決定,她也只好保持沉默。
虞尚云走進院子之后,立刻就被撲鼻而來的酒氣驚了一下。
在跨進門檻之前,虞尚云已經料到會是如此,但他顯然對這濃郁的酒香少了點預料。
再看徐若瑾,已經甩開虞尚云十米之遠。她早已對此熟悉無比,輕車熟路地走到院子里,在其中一間的門外站定。
虞尚云鼻子微動,像是要把這酒香記下來,隨后才走到徐若瑾身側。
“這里是釀酒最重要的一環,酒曲。”徐若瑾隨手一指,介紹得簡簡單單。
但凡對釀酒略知一二的人,少不了都要詫異一番。
徐若瑾竟然將酒曲這么重要的事如此隨意地說出來。而且還是當著虞尚云這個外人的面。
若不是被豬油蒙了心,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徐若瑾對自己的釀造之法有絕對的自信。自信到即便連酒曲的事都說明,也絕不會被人做出超越靈閣的美酒佳釀來。
虞尚云想到的自然是后者。因為他眼中隱隱涌上的狂熱,都要有遮掩不住的勢頭。
院子里有不少下人,在各個房間內進進出出,手上或提或搬,熱火朝天,沒有一個人閑著。但是一切看起來都有條不紊。
虞尚云之前從未看過這樣的景象,更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置身其中。
自從徐若瑾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好像很多東西都在悄然發生變化。
就連未來也充滿了不確定性,虞尚云只要想到這里,就會不自覺露出笑容,身上沒有一處不期待。
到了這個院子,就不再有什么國主和郡主之分。徐若瑾就是一個普通的釀酒人,這會兒的她更加放松。
這也是虞尚云夢寐以求的,看到徐若瑾真實的一面,不僅不會幻滅,反而能激起他更大的興趣。
不等徐若瑾有所動作,虞尚云就搶先一步道:“郡主若是不介意的話,可否讓在下幫忙?”
徐若瑾微微一愣,毫不避諱地上下掃量虞尚云一眼,“你?幫忙?確定?”
連續三個疑問,充滿了對虞尚云的不信任。
虞尚云很是哭笑不得,無奈地一笑,也不多解釋,“那就試試看吧。”
多說不如多做。
徐若瑾仍是微微皺著眉,先不說虞尚云是不是在說笑,光是他那一身華服,就已經和這里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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