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正文
2642.
“要我說,最可憐的還是我們這些當奴才的。伺候大奶奶這事一點都放松不得,不然大奶奶的脾氣,萬一她出來了,我們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沒錯沒錯!”
下人們越發覺得不安,趕忙去各忙各的。
只有院子里還時不時傳來花瓶碎落,叮叮哐哐的聲音。
盧紫夢是在下人送飯的時候知道姜三夫人留在郡主府的事,她氣得胸悶,差點吐出血來,一氣之下把盤子全都摔了。
下人逃似的跑了,盧紫夢發瘋似的看見什么摔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你們都要和我作對?!”
“我叫你來是給我做主的!你留在郡主府不是打我的臉嗎!你讓我日后還怎么在府內抬起頭來?”
“我呸!你們一個一個都看不起我!那個賤人有什么好,不是因為她背后有個郡主嗎!我才是姜家明媒正娶的媳婦!”
盧紫夢撕心裂肺地喊著,直到嗓音沙啞都沒有停下的意思。
她恨透了紅杏、徐若瑾,還有一個姜三夫人。
所有人都欺負她沒權沒勢,連一個低賤的丫鬟都能給她臉色看,甚至和她共侍一夫!
只要想起這些,盧紫夢恨的咬牙切齒,恨不能活吞了紅杏才能罷休。
盧紫夢好似真得瘋癲了一般,一刻還在破口大罵,下一瞬坐在地大哭不止。
她邊哭邊控訴姜三夫人——
“你們所有人都被徐若瑾迷惑了!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讓你們每個人都心甘情愿聽她的話?”
興許是想起了姜必武,盧紫夢更加難受,哭得撕心裂肺。
“呵呵,連一個奴才都能拿捏我,呵呵……”
姜三夫人住在郡主府的消息也同樣傳到了虞尚云的耳朵里。
虞尚云聽著下屬的匯報,饒有興味地挑眉,笑容意味深長,“姜家的三夫人不住在姜府,卻去了郡主府?有趣有趣。”
孫伯在一旁看著主子露出這樣的表情,只覺得無奈又無語。
自那日從佳鼎樓回來,虞尚云已經許久沒有露出這樣有層次的表情了。也只有在聽到徐若瑾的消息時,他才會變得更有“人性”一些。
但孫伯覺得這些東西對一國之主來說都是沒必要的。因為這些只會影響主子的判斷。
尤其是想到那十萬兩黃金,孫伯不禁一陣肉痛。
雖說兆國不差這些黃金,但虞尚云二話不說大筆一揮為了徐若瑾買下佳鼎樓,還是超出了孫伯的底線。
也是那一刻,孫伯終于徹底確定。
國主不是鬧著玩,他是來真的。
這個結論讓孫伯不太高興。連帶著他對徐若瑾的敵意和成見也深了幾分。
孫伯一看虞尚云的側臉,知不妙,若是放任不管的話,這位主子還不知要做出什么來。
于是孫伯眼珠一轉,連忙轉移話題。
“國主,右相那邊有動靜了。”
“嗯?”虞尚云應了一聲。
孫伯心下稍定,道:“我已約了右相私下見面,那邊也答應了。”
“嗯。”虞尚云沒有太多反應。
孫伯頓了頓,又道:“老奴屆時會與右相說起七離之事。”
“裝作不經意地透露便是。讓他以為我們要與他聯合即可。”虞尚云淡淡道。
“老奴明白。”孫伯應下,“之前與右相見面,他尚有諸多疑慮。不過經過宮宴之后,他應當會對我們的話多幾分信任。”
虞尚云卻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他的信任不值錢。無論我們說什么,他都只在意梁霄而已。”
孫伯一想的確是這么回事,“國主英明。”
虞尚云不再多言,“去辦吧。”
“是!”孫伯正準備退下,聽虞尚云叫住自己——
“慢著。”
孫伯腳步急頓,“國主還有何吩咐?”
虞尚云沒說話,而是舉起手里空空如也的酒壺給孫伯看。
“……”孫伯一頭黑線,卻也只能按捺下來,無憋悶地回道:“是,老奴這去取。”
虞尚云的笑容恢復如初,仿佛只要有靈閣的美酒與自己作伴,其余一切也變得沒那么重要。
蒼翠山間,一片靜謐,淡淡霧氣繚繞之,只有山寺廟偶爾傳來空靈的鐘聲。
想要山只有一條石路,曲折望不到頭。
孫伯在來之前已經在心里念叨過,這右相還真是謹慎過頭。把自己叫來這種地方,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幸虧二人約定的地點不是在山,不然孫伯也要重新考慮和右相聯合之事。
到了與右相約定的時辰,孫伯在涼亭站了一會兒,舉目看去,卻未見一個人影。
孫伯臉色一沉,自己不會是被右相給耍了吧?
但孫伯很快否了這個猜測,右相膽子再大也不會做這種于己無利之事。
山寺廟的鐘聲響起,仿佛整座山都跟著震動。
鐘聲止,孫伯的身后傳來右相的聲音。
孫伯皺眉,身形微微一頓,但下一刻恢復正常,轉瞬在臉掛著得體的笑容,從容地轉身。
“右相大人。”
右相一臉倨傲,顯然不怎么瞧得起虞尚云身邊的特使。
孫伯也不惱,笑意更濃,不卑不亢地任憑右相打量。
右相毫不遮掩地下來回掃了孫伯一眼,與普通的老者沒有兩樣。但右相還是提了一分小心,畢竟能在虞尚云身邊伺候,可不是普通人。
同時,孫伯也在不著痕跡地打量右相。
顯然,右相早已先他來到此處。也不知他已在暗處躲了多久,此刻才現身。
孫伯心冷笑:這老家伙還真是老狐貍一只,一肚子壞水。
雖說孫伯在心里把右相罵了數遍,但面卻是絲毫不顯。
“廢話少說,”右相不耐煩地擺手,沒空與孫伯浪費時間,“今日約老夫來是所為何事?”
言下之意,若是沒什么重要事,右相也無意久留。
孫伯不由覺得好笑,“大人這說的是什么話?若是您覺得此行毫無意義,為何還要來赴約?”
說白了,二人各有所求,右相擺出這副高高在的姿態,實在讓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