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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盧紫夢一行人上樓,就被春草攔住。
春草氣憤不已,方才盧紫夢的所作所為她都看在眼里。她緊咬著下唇,好幾次差點忍不住就要出頭。
但是春草一看到盧紫夢身后那么唯唯諾諾的身影,就只剩下心酸和不忍。
“紅杏……”春草不禁喃喃出聲。
紅杏的肩膀微微一動,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她眼中久違地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就被她壓制住。
春草怎么都想不到紅杏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姜府到底對紅杏做了什么?一個原本敢愛敢恨,潑辣的女人,現在卻連頭都不敢抬。
春草看向盧紫夢的眼神只有怨念。
盧紫夢察覺到春草的視線,下巴一抬,發出不屑的笑容,根本連看都懶得看春草一眼。
“現在這奴婢越來越難管了,怕不是沒規矩慣了連基本的規矩都不懂了。”盧紫夢指桑罵槐,說話的時候視線卻是落在身后的紅杏身上。
紅杏一言不發,垂著頭一點脾氣都沒有。
春草狠狠瞪了盧紫夢一眼,再看向紅杏的時候心里都覺得委屈。
看到紅杏如今的模樣,春草有話卻說不出來。她生氣,她更替紅杏不值。
方才親眼看到盧紫夢故意在眾人面前找紅杏的麻煩,本想迎上來的春草更是一臉尷尬。
盧紫夢的話說完,春草轉身就上了樓。
此人來者不善,春草必須盡快告知徐若瑾。
盧紫夢一看春草上樓,雙眼微瞇,立刻抬腳就要跟上。
但盧紫夢正要抬腳往三樓走,突然身后的雅間門就被人打開了。
“站住!”
一道男聲傳來,雖然聲音不大卻帶著讓人不自覺照做的力量。
盧紫夢呼吸一滯,很快穩下心神。
陸凌楓站定,看著盧紫夢和她身后的幾個家丁,神情冷漠,眼神不善。
“你們是什么人?”陸凌楓冷冷開口。
盧紫夢一個從鄉下來不久的婦人,自然不認識陸凌楓。她見此人氣度不凡,衣著華麗,就猜到他一定不是普通人,嘴上就小心了一些。
“這位公子,這是姜府的家事。”盧紫夢點明自己的身份,腰板也挺得直了些。
言外之意,不相關的人就不要多管閑事。
陸凌楓冷笑一聲,“我還當是誰這么囂張,原來是姜家。”
盧紫夢臉色一變,一時怔愣在原地,上下打量陸凌楓,判斷他這話是真是假。
陸凌楓沒有絲毫畏懼,冷酷的視線落在盧紫夢身上。
“這是什么人?”盧紫夢心中犯起嘀咕,她沒好氣地問紅杏,“他到底是誰?”
紅杏極小聲地回道:“兵部侍郎陸大人,也是佳鼎樓的老板。”
“什么?”盧紫夢驚得眼珠差點脫框而出,但她仍強行按捺著沒有表現太過。
陸凌楓自是聽到了紅杏的話,看向盧紫夢的眼神都帶著嘲諷。
盧紫夢面上無光,只能硬著頭皮道:“陸大人有理,民婦姜盧氏。”
陸凌楓對盧紫夢沒有半點興趣,他連話都沒聽完就直接道:“不管你是誰,樓上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聽了這話,盧紫夢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盧紫夢來找徐若瑾,虞尚云已經猜到,陸凌楓也沒有必要隱瞞。但這不代表他會讓隨便什么貓貓狗狗都上三樓去。
“陸大人,”盧紫夢咬著牙賠著笑臉,“您可能搞錯了,是瑜郡主叫我們來的。”
盧紫夢硬是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但她僵硬的動作卻沒多少說服力。
“上面是瑜郡主私人之地,閑雜人等不得隨同。”陸凌楓方才聽了大半,已經明白整件事的始末。
這盧紫夢根本不是她嘴上說的那樣,徐若瑾要見的人是紅杏,盧紫夢厚著臉皮來找茬。
既然徐若瑾在佳鼎樓,陸凌楓站出來也是自然。
“陸大人,”盧紫夢臉色一白,強壓著氣憤,連說話都不自覺發抖,“這是郡主府和姜家的事,您不了解其中……”
“這里沒有閑雜人等說話的份兒。”陸凌楓連聽都不聽。
陸凌楓這是明擺著鄙視盧紫夢的身份不夠看。
盧紫夢最是要面子,尤其還在紅杏面前,她恨不得卷起袖子和陸凌楓大吵一架。
但陸凌楓的身份擺在那,這種人不是盧紫夢能惹得起的。
盧紫夢只能暗暗在心里編排:只要姜必武從七離回來,身份不可同日而語,到時誰看不起誰還不知道呢!
陸凌楓連看都不看盧紫夢一眼,直接招手叫來掌柜的,“你帶他們去樓下休息。”
有陸凌楓撐腰,掌柜的這回底氣格外足,淡定走到盧紫夢面前,“姜夫人,您這邊兒請。”
盧紫夢瞪眼,難以置信,“我才是名正言順的,你敢讓我走?!”
她這話是對掌柜的說,但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
紅杏聽了更是身形微微一震,“名正言順”四個字狠狠扇了她一個耳光。
陸凌楓皺眉,用眼神催促掌柜的快點把人趕走。
盧紫夢若是在此處吵起來沒完沒了,只會讓人看笑話,尤其是虞尚云。
想到這里,陸凌楓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虞尚云在雅間內聽得清清楚楚,一想到陸凌楓略有些慌張的神情和急匆匆的步伐,就不禁笑意滿懷。
正在興頭上,虞尚云見酒壺都空了,頓時笑意更濃。
這下陸凌楓就算想趕他走也不好意思開口了。虞尚云越想越覺得好笑。
陸凌楓站在門外,三言兩語將盧紫夢打發,這才深吸一口氣重新將雅間的門推開。
他本想裝作什么都沒發生,但他剛一抬頭就對上虞尚云別有深意的笑容。
不等陸凌楓開口,虞尚云就晃了晃手里的空酒壺。
陸凌楓臉色一哂,干笑道:“國主不是要動身么?”
虞尚云看起來比陸凌楓還要驚訝,“此話是誰說的?靈閣的酒我還沒有喝夠,自然是不能走的。”
“……”陸凌楓無語地看著虞尚云。
虞尚云仍是頂著一張笑臉,好似什么都沒有察覺,只是單純想要喝酒罷了。
陸凌楓沒有那么好糊弄,他定定地看了虞尚云片刻。
“怎么?陸老板連這點兒酒都舍不得?”虞尚云笑著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