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正文
2293.
嚴弘目瞪口呆地看著夜微瀾,腦海反復回蕩著夜微瀾的話。
他驚訝不是因為夜微瀾往嚴景松和嚴家的身潑臟水,而是嚴弘無法反駁。
嚴弘雖然不知當年的真相是如何,但他卻隱約能猜到嚴景松與朝霞公主之間的恩怨情仇。
可是事情過去那么久,加他有意讓那段記憶封存,故意避開不提。
可如今那段不堪回首的歲月卻被夜微瀾這樣宣之于口,嚴弘的顏面掃地,連嚴家也跟著受辱。
這一切都是嚴景松的選擇,甚至可以說是他自找的。只是搭了嚴家的未來,嚴弘怎么都想不通。
但是今日之后,嚴弘徹底明白,為何父親總是長吁短嘆。
嚴景松對朝霞公主不起,他倒是安穩地做了二十年的“嚴大人”,留下朝霞公主在宮內暗無天日地受苦,更是丟下徐若瑾不管。
如此種種,無論是何理由,嚴弘都無法輕易原諒嚴景松,更不會為他辯白什么。
嚴弘眼前一黑,差點沒有站穩,幸虧熙云公主一直在旁小心扶著。
熙云公主擔憂地看著嚴弘,“駙馬……”
嚴弘扶額,擺手,“我沒事。”
“這么一點小事受不了了么?那你可不如你那死去的父親,他可是不知悔改地過了二十年。”夜微瀾嘲諷嚴弘道,“與郡主成為同父異母的親兄妹,感覺如何?哈哈哈哈!”
嚴弘咬著牙,憤怒地看著夜微瀾,恨不得立即沖去打爛他的嘴,可他不能動作,因為他的手被熙云公主死死的握住。
夜微瀾不屑地瞥了嚴弘一眼,收回視線的半途還不忘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徐若瑾。
但徐若瑾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仿佛夜微瀾說的話與她沒有半點干系。
夜微瀾譏諷地勾了勾嘴角,只當徐若瑾的故作冷靜。
嚴弘方才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會被提出來,而且還是在皇面前。
朝霞公主是徐若瑾生母之事,在場無人不知,但對徐若瑾的生父嚴景松,眾人皆是諱莫如深。
可如今此事卻被夜微瀾大張旗鼓地公布在青天白日之下,嚴弘只能感受到一股恥辱在壓迫他。
不僅如此,夜微瀾還直截了當地挑明了他和徐若瑾同父異母的兄妹關系,令二人都陷入尷尬的境地。
原本經過嚴弘的不懈努力,徐若瑾這座冰山已經有輕微松動。
夜微瀾這么一鬧,他和徐若瑾的關系也被拉得越來越遠。
嚴弘心忿恨不已,但偏偏拿夜微瀾無可奈何。因為夜微瀾所說的都是事實。
原來自己的父親是被先帝利用,被當成了工具去接近朝霞公主。當父親有所察覺的時候已經太晚,皇命不可違,父親沒有選擇的權力。
嚴景松為了嚴家,被逼迫與朝霞公主有了私情,這樣的感情注定不會有好結果。
于是最終,嚴景松成了害朝霞公主的罪魁禍首。
嚴景松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在那種時候,先帝的命令,還有嚴家的興衰擺在面前,恐怕算是嚴弘也要細細思量一番。
更何況是嚴景松。
幸好熙云公主一直陪在嚴弘身邊,不然的話,嚴弘也不知自己會怎么辦,是否還能抗得過去。
熙云公主聽了夜微瀾所說的當年“真相”,也是久久無法平靜。但熙云公主也知道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她若是繼續震驚下去,嚴弘更加沒有主心骨了。
場面尷尬不已,一時間沒有人說什么話,夜微瀾很滿足現在的場景,他繼續道:
“先帝篡位,名不正言不順,有違天道,你們這一脈都會遭報應,黃袍的主人,應該是我,你懂嗎?那個人應該是我!”夜微瀾對著夜微言怒吼道。
他邊說著邊用另一是手去扯夜微言的外衫,幾乎要把夜微言整個人都提起來。
夜微言身傳來劇痛,他脖子被扼住發不出多少聲音。
“你現在知道有多對不起我了?你坐的皇位也是我的!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該是我的!你還想讓我回西北?那里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夜微瀾對著夜微言咆哮。
在場所有人,包括夜微言,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失態的夜微瀾。
“你鬧夠了沒有?”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壓。
所有人都被鎮住了,包括夜微瀾的聲音也是戛然而止,愣了一下,看向聲音的主人。
但隨即,夜微瀾的臉露出瘋狂的笑容,“梁霄,你終于舍得開口了?”
梁霄斜睨了夜微瀾一眼,像看戲一樣看著夜微瀾,全然沒把夜微瀾放在眼里。
這樣的眼神讓夜微瀾很是不爽,他心頭火起,怒視梁霄,嘴角卻帶笑容,“梁霄,當年之事你梁家也有份,以為可以逃得過去嗎?”
梁霄沒有接話。
“你忠于昏君,不以為恥,反而為昏君效力,你以為你可以善終,永享榮華?別做白日夢了!你遲早會害死自己,連累整個梁家給你陪葬!”夜微瀾惡毒地詛咒著梁霄。
梁霄不為所動,眼神越發冰冷,仿佛隨時都會出手要了夜微瀾的命。
夜微瀾心下稍定,死死箍著夜微言片刻不敢放松,他知道梁霄的能耐,若是他有半點破綻,都會被梁霄奪去主動。
“怎么?我說錯了?”夜微瀾反問,接著陰笑道:“我勸你還是醒醒吧,你今日不幫我,他日后悔莫及的是你。”
梁霄一臉平靜地看著夜微瀾,反倒是夜微言的情緒頗為不對,可他此時也對不得,因為已經快被夜微瀾掐死,早已顧不得身為帝王的尊嚴。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瘋了?呵呵,瘋的是你們!”夜微瀾突然大吼道,接著怒視徐若瑾,“你幫著殺死朝霞公主的真正兇手養孫子,簡直是愚蠢荒唐!”
徐若瑾被夜微瀾斥罵,卻和梁霄一樣沒多少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