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
1976.
“當初不讓他見云貴人和小皇子是對的！”
徐若瑾現在想起來一點也不后悔。
梁霄看出徐若瑾怒氣難消，“那你想怎么辦？”
光生氣沒有用，總要有個解決的辦法。
徐若瑾深吸口氣，看著梁霄道：“等云貴人出了月子，我要把他們母子都帶回郡主府，我看誰敢攔！”
徐若瑾義正言辭，根本不容置喙。
“好，你想這么辦這么辦。”梁霄知道徐若瑾不是一時意氣用事，而且，這件事從他的角度來看，的確有幾分權衡較量之意。
而且梁霄認為，夜微言即便有這個心思，也不會是始作俑者。
恐怕是右相提議。對右相，梁霄向來沒有好惡，可右相卻一直都在與梁家針鋒相對，那他也沒有收手的必要。
徐若瑾自然想不到這么多，仍舊在罵著夜微言：“你說男人嘴里到底有沒有實話？之前還和云貴人說著甜言蜜語，金口承諾，一轉眼翻臉不認人，他還有沒有良心？”
徐若瑾也氣昏了頭，梁霄聽到這話不自覺干咳了兩聲。
好歹他也是個男人啊……
徐若瑾反應過來，還是瞪了梁霄一眼，“你也要一起反省！”
梁霄苦澀一笑，覺得自己真是冤枉，莫名被夜微言拖下了水。
不過只要能讓徐若瑾消氣，這點小事梁霄也不在乎，他只是順著徐若瑾的話點點頭，“好，我放行，你還生氣不生氣了？”
徐若瑾也覺得自己剛剛有些過分，被梁霄逗得噗嗤一笑，繼續剛剛的話題：“你說，他會怎么把小皇子接回宮？用搶的？來硬的？”
徐若瑾推測著夜微言的計劃。
她的推測可不是無理取鬧，更不是空穴來風。
夜微言既然想要分開云貴人和小皇子，明知徐若瑾不會同意的情況下，還把信送來，是一個警告。
徐若瑾和梁霄都在，一定會保護云貴人，所以夜微言若是想要得到小皇子，只能硬碰硬。
這么一來，徐若瑾和梁霄陷入了艱難的抉擇之境。
梁霄的點頭應證了徐若瑾的猜測，“生了不少氣，冷靜一點了嗎？”
梁霄怕徐若瑾氣壞了自己的身體，忙安撫了一句。
耳邊是梁霄低沉的嗓音，徐若瑾也已經冷靜下來，但靜下來，仍舊有想不通的地方。
“他想單獨把小皇子接回去，怎么和武百官還有天下百姓解釋？總不可能單獨回去一個皇子，生母是何人？他又不想暴露云貴人，那一定還有后招。”
“那要看他下一步的動作，現在我們無法確定。”梁霄心其實已經有了猜測，但他并沒有說出口，因為徐若瑾已經很生氣，若是那件事真的出現，她估計更炸了。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因為外人之事氣出什么毛病。
哪怕是夜微言也不行。
“反正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他不給云貴人一個說法，我堅決不同意他接走小皇子！”徐若瑾不愿再多想，她只需知道自己想怎么做。
看著她的認真模樣，梁霄嘴角帶著笑意，但沒有說話。
他要做的是保護好徐若瑾，無論發生什么，只要有他在，任何人都不能傷到徐若瑾。
徐若瑾沒有注意到梁霄的神情，她仍是口念念有詞，一腳一腳踩在地，把那些碎紙當成了夜微言的臉。
“云貴人那邊，你想好怎么說了么？”梁霄是最理智的，不忘提醒徐若瑾，有些話不能光是嘴說一說，真得做起來也需要一番力氣。
徐若瑾微微一愣，然后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告訴她，反正讓她們母子隨我們一同回郡主府，之后的事等回去再說。”
梁霄沒有接話。
徐若瑾接著又道：“回去之后，夜微言一定會有新的動作。我們只能靜觀其變吧！”
夜微言自田公公把信拿走之后，在御書房內來來回回地走。
他的雙眉始終緊鎖著，似是陷入了沉思。
田公公回來之后看到的是這一幕，他不敢打擾夜微言，默默走到一旁站好。
不過田公公才剛走了幾步，被夜微言叫住，“你說朕現在去找賢妃，還是等城郊有回信再說？”
田公公愣了下神，緊接著反應過來，“這……”
夜微言似乎也不怎么著急，有耐心地說著：“等或者不等，都各有利弊，朕想了好一會兒，始終拿不定主意。”
說完，夜微言看向田公公，“你覺得朕該如何做？”
田公公想了想，說道：“皇，老奴斗膽說一句，您不覺得您把這件事想得太復雜了嗎？”
夜微言有些驚訝，問道：“此話怎講？”
“您是一國之君，您要做什么都無需考慮臣子的意思，更不應該把臣子的想法放在前面。”
夜微言被田公公的話提醒，立刻反應過來。
“皇您想，您為何要等城郊回信？他們作為臣子，只有照辦的份兒，而沒有置喙的權力。”
田公公一本正經地說著。
他早覺得皇事事還要看梁霄的臉色實在不妥當，這一次又是如此，他自然看不下去。
趁這個機會，田公公用詞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邊說還邊看著夜微言的反應。
但凡夜微言表現出一點不樂意，田公公都會立刻停下。
不過田公公的運氣顯然還不錯，他說了這么多，夜微言都沒有要訓斥他的意思。
田公公心下稍定，漸漸也摸到了夜微言的心思。
夜微言被田公公的理由說動，但卻沒有立刻承認，而是說道：“朕不想落一個獨斷專權的名聲。”
田公公聽了這話反應卻不是一般的大，“您可是皇啊。”
夜微言卻是擺了擺手，讓田公公稍安勿躁，“朕只是隨便一說。”
田公公只好壓下這股情緒，繼續勸說夜微言道：“您想現在去找賢妃娘娘自當可以去，沒有人可以對皇您的任何決定有微詞。”
夜微言看了田公公半晌。
田公公畢恭畢敬的低頭站在旁邊，一聲不響。
難道自己這個皇的確做得太瞻前顧后了？
連田公公一個老太監都會提議自己不要太顧慮臣子之意，這著實讓夜微言心一痛。
似乎從他當這個皇帝一來，還從沒有獨斷專行過幾回。
君臣必不可能成友，夜微言突然想起先帝臨終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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