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5.
“你不會還不知道右相去找皇上上奏的事吧?”
未等徐若瑾回答,陸凌楓直接道:“你確實不知道,畢竟你從花氏那里得到消息就進宮了。”
聽陸凌楓提到“花氏”,徐若瑾立即明白,他知道的事情或許比自己多。
陸凌楓又說道:“右相去找皇上說你們夫婦二人獨占恩寵。”
“是嗎?”徐若瑾隨口應了一聲。
“不僅如此,他還說皇上對一個無所事事的左都督,比一個首戰大捷的大魏功臣還要好。”
陸凌楓說完就盯著看徐若瑾的反應。
“那又怎樣?”徐若瑾毫不在意那些大臣的污水和污蔑,一句反問,卻讓陸凌楓提了口氣回答不上來。
“你還是要進宮去嗎?”陸凌楓涌起一絲擔憂,“你不知道那里面等待你的會是什么。”
說著,陸凌楓的視線看向宮門,但好像能穿透那厚厚的城墻看到深宮內苑的權爭勢斗。
徐若瑾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問了一句,“梁霄呢?你們剛剛在一起。”
陸凌楓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似是故意調侃,湊近徐若瑾道:“他在佳鼎樓得到消息,本要同我一齊進宮,我連馬都借給他了,結果半路變卦,就留下我一個人回府去了。”
陸凌楓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你說這人是不是不靠譜?”
徐若瑾心里翻了個白眼,看著陸凌楓,“他都不擔心,我就更不用擔心,倒是國舅爺真是心思細膩,還親自來跑一趟,不過這個情兒我可不領。”
陸凌楓對此絲毫都不意外,“就知道好心得不到好報,那我這便走,告辭。”說著話,他轉身就朝自己的馬走去。
徐若瑾看著陸凌楓的背影,突然想到一個人,“來都來了,你不去看看皇后娘娘再走嗎?”
她給皇后診過脈,很清楚皇后娘娘想要的是什么。
除了腹中的孩子一定要是皇子外,皇后最在意的恐怕就是陸凌楓的仕途了。
陸凌楓的腳步一頓,卻連頭也沒回,“不必了,麻煩。”
說完這句話,陸凌楓就翻身上馬走了。
徐若瑾話已經說到,陸凌楓怎么決定就不歸她管了。
只是國舅爺到宮門外的事,很快就傳到了后宮皇后的耳朵里。
聽了小太監的回報,皇后高興地一下就從軟塌上坐直了,“在哪兒?是進宮來了嗎?”
這可把一邊伺候的太監和宮女嚇了一跳!
尋常悶悶不樂,可聽到國舅進宮就如此興奮?這身子也不疼了,也不倦了,可畢竟也是即將要產子的期限,這么大動一下,可真容易出事兒啊!
皇后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語氣中都是驚喜,“我之前那么請他都不來,結果悄悄地來了也不和我說一聲。”
雖說話語帶著責怪,但皇后一點都不生氣,甚至還期待起來,以為兄長終于想通了。
傳回信來的小太監忙答道:“國舅爺還在宮門外候著呢。”
“皇上不是已經下朝了嗎?算了,傳本宮的命令,請他進來。”皇后也沒多問,陸凌楓來探望她,她著實心中歡喜,已經懶得去想那么多。
小太監正要應聲的時候,又有人來通稟了。
“啟稟皇后娘娘,國舅爺,他、他……”
皇后皺眉,手撫在隆起的肚子上,不耐煩地問道:“他怎么了?”
“他已經離開了!”
小太監憋出這么一句,把頭磕在地上不敢抬頭看皇后的神情。
“走了?為何!他還沒進宮來看看本宮,怎么會走!”
皇后不信,連聲責問道。
聲音越來越高,也越來越尖。
面對皇后的怒不可遏,小太監也抖如篩糠。
“娘娘息怒!奴才也不知為何!”
皇后還是不相信,“到底怎么回事,給本宮說清楚!”
“奴才也是聽守門的侍衛說的,那侍衛還說……”
小太監哆哆嗦嗦地說著,說到一半好像意識到什么突然卡了殼。
皇后強忍著怒火,面容有些猙獰,“說什么?你要是敢有一個字隱瞞,本宮就摘了你的舌頭!”
“奴才不敢!”
小太監嚇得舌頭一緊,忙說道:“守衛說門外不僅有國舅爺,還有、還有……瑜郡主!”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小太監為了保命說出來最后三個字,就算不抬頭,都能想象的到皇后震怒的反應。
皇后聽到徐若瑾的名字,一時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震驚地重復道:“徐若瑾?她為何會在?”
“奴才也不知,守衛說似乎是要進宮來,就在那候著了。”小太監想了想,鼓起勇氣接著說道:“聽說國舅爺和瑜郡主說了幾句話之后就走了。”
小太監的聲音越來越小,明知道自己說的話會讓皇后暴跳如雷,但他卻不能隱瞞。
“又是這個賤人!”
皇后氣極,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
宮內所有太監和宮女都跟著一抖,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約而同地祈禱著。
恐怕今日不鬧得雞飛狗跳是過不去了。
“賤人在哪?”皇后咬牙切齒地問道。
小太監不敢不答,“還、還在宮外候著……”
“閉嘴!”
皇后聲嘶力竭地怒斥道:“這個賤人每一次都要壞本宮的好事!和本宮作對!”
她現在只覺得頭疼欲裂,肚子也隱隱作痛,一手不自覺撫上肚子。
周圍的太監和宮女都意識到不對勁,“娘娘息怒!保重鳳體!”
皇后重重地喘著粗氣,桌椅都被她推翻了,小太監只好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去軟塌上坐著。
鬧了這么半天,皇后也沒多少力氣了。
她閉上眼緩了好一會兒才稍微好了一些,但還是氣不順。
“一定是徐若瑾這個賤人和國舅說了什么,不然的話,他不會無緣無故地走!他連本宮的面都還沒見到!”
皇后越說越生氣,恨意都要溢出來了。
她對徐若瑾一口一個“賤人”,聽起來格外刺耳。
不過她宮內伺候的奴才也都習慣了,之前賢妃也被皇后一直用賤人稱呼。
但他們也很久沒有見到過這么暴怒的皇后了。
太監和宮女都跟著瑟瑟發抖,生怕暴躁易怒的皇后遷怒到他們身上。
宮內能砸的東西,只要是皇后伸手能碰到的,都被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徐若瑾,本宮遲早要和你算這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