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琴律
田公公走進御書房之后,看到三人都在,先是行了禮,隨后又看向夜微言。
“皇上……”
夜微言看出田公公神情不對勁,心里頓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田公公顧忌徐若瑾和梁霄還在,所以說話有些支支吾吾,看著夜微言欲言又止。
夜微言對著田公公點了點頭,田公公得令立刻湊到夜微言身邊小聲耳語了幾句。
夜微言先是一驚,隨后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徐若瑾忍不住朝著梁霄望了一眼,而梁霄也正巧望向了她。
只是一個簡單的眼神,他們兩人都猜到了彼此在想什么。
因為他們又想到一處去了。
徐若瑾的眼神中還帶著幾分詢問,她不知道田公公帶回什么消息,所以想從梁霄那里得到一點提示。
但梁霄卻故意無視了徐若瑾的視線似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堅定,好像對徐若瑾充滿信心。
徐若瑾讀懂梁霄的眼神,卻有些哭笑不得。
但同時徐若瑾也想開了,既來之則安之,無論夜微言說什么,她也算是有心理準備了。
其實,就算夜微言不說,徐若瑾也能大概猜到,他要說的事情多半是與徐耀輝有關。
果然,耳語完畢之后,田公公重新站好,夜微言咽了下唾沫,看著他們道:“其實……本想給你一個‘驚喜’,但朕剛剛才得知,這個‘驚喜’不見了。”
這話夜微言是對徐若瑾說的。
徐若瑾不懂夜微言的“驚喜”是何意,故而疑惑地回看著夜微言。
夜微言也在細致地觀察著徐若瑾的神情,緩緩說道:“徐耀輝……在朕這里。”
徐若瑾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原本微微皺起的眉頭卻舒展了幾分。
但夜微言仍舊無法從徐若瑾臉上看到多余的表情,只能看到疑惑,甚至連觸動都沒有。
夜微言壓下心頭的迷惑,猜測徐若瑾大約是真的完全不知情,而且不知道他話中深意。
想到這里,夜微言看了身旁的田公公一眼。
田公公會意,清了清嗓子說道:“徐耀輝剛剛跟隨老奴去嚴府吊唁,但老奴監管不力,讓他趁機逃走了,老奴對不住瑜郡主。”
說完,田公公又看向夜微言,跪地請罪道:“請皇上責罰。”
夜微言此時倒是平靜多了,聞言只是擺擺手,“責罰過后再提,先處理要緊的事。”
田公公從地上爬了起來,縮了縮身體站在一旁,又補充道:“老奴已經告訴大統領去追查了。”
“還算處理及時,等候消息便是。”
夜微言隨口應了一聲,仍舊覺得十分棘手。
他微微嘆了口氣,看向徐若瑾無奈的道:“京都城內,有多少人等著要徐耀輝的命,不用朕說,你也知道。”
徐若瑾還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樣,“臣婦知道。”
簡單四個字,夜微言找不出茬來,但還是有一種被噎住了的感覺。
“他現在可能是還留著一條爛命,也有可能已經變成了死人。那些人,不論是骸骨還是人命,都會想盡辦法爭奪。”
夜微言還是要說的更通透些,讓徐若瑾能徹底想清楚,“結果會如何,朕也無法給你保證。”
徐若瑾早知如此,但“謝皇上”這三個字她無論如何還是說不出口。
驚喜辦砸了,夜微言看徐若瑾的神色沒有太大變化,但他還是感覺到御書房的氣氛似乎變得有些僵硬了。
就在夜微言琢磨著是不是該說點什么的時候,梁霄突地開口了。
“皇上讓徐耀輝跟去嚴府是何用意?”
面對梁霄冷不丁地提問,夜微言愣了一下,看梁霄的神情哪里有半點疑惑?分明是明知故問。
夜微言有些窘迫,對梁霄道:“你都猜到了,還問朕作甚?”
梁霄卻不買賬,一臉無辜地攤手,“臣愚鈍,就是不知何因,才會向皇上請教。”
夜微言白楞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他有必須要解決的麻煩,朕不過是給他提供一個便利罷了。”
梁霄故意拖長音道:“原來如此。”
夜微言知道梁霄是再故意為難自己,但又不能不答,恨自己臉皮太薄。
“那不知這所謂的麻煩,解決了嗎?”
梁霄顯然不想就這么放過夜微言,又開口問道。
“朕,朕如何知道?”
夜微言揣著明白裝糊涂,和梁霄打馬虎眼。
但梁霄哪是那么好糊弄的?他也不和夜微言多說,轉而看向田公公,直截了當地問道:“嚴府發生了何事?”
迎著梁霄的灼灼視線,田公公不敢不說實話。但沒有夜微言的命令,他一個字都不敢說。
“這……”
田公公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他在回宮的路上就已經聽說了,嚴夫人已死,定然是徐耀輝所為。
可是這話該不該說就是另一回事了。
最后還是夜微言繃不住,磨不過梁霄說道:“行了,朕告訴你就是了。嚴夫人自縊了。”
夜微言的語氣有幾分不耐煩,還隱約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
梁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似的,繼續自斟自飲起來。
夜微言對著梁霄生氣就像是對棉花揮拳,沒有一點作用。
“朕也知道嚴府連遭重創,是個不小的難關。”
梁霄卻在這時候開口打斷夜微言的話,“那嚴弘文呢?”
“嘖……”
夜微言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喜。
偏偏梁霄每句話都能問到點子上,夜微言不回答就好像心虛似的。
“朕因著嚴景松的死,已經下了圣旨,給了他戶部左侍郎的位子。他是個人才,朕日后自會重用。”
“皇上圣明,駙馬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在西北之地,他也是功勞極大的。”梁霄有些咄咄逼人,特意強調了“駙馬”二字,也是在指夜微言之所以留下嚴弘文的命,完全是因為熙云公主。
夜微言雖然對嚴家下了手,可熙云公主畢竟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
讓熙云公主做了寡婦,這事兒恐怕夜微言還辦不出來。
夜微言被噎的不知該說什么才好,雙眼微瞇看著梁霄,沒有否認對方的話,“知人善用,這是先帝一直教導朕的,駙馬年輕有為,雖然封他為侍郎,很多大臣不滿,但誰能為大魏著想,朕就封賞誰、重賞誰,這是朕的原則!”
聽著夜微言理直氣壯的話,梁霄沒有回答,更沒有揭短兒,畢竟夜微言乃是皇上,也需留幾分體面,免得他真的惱羞成怒。
徐若瑾在一旁,卻聽不進去夜微言和梁霄的話。
她只聽見夜微言說嚴夫人死了。
她心里明白,嚴夫人的死定是徐耀輝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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