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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的是真的嗎?”嚴景松忍不住確認道。全文字閱讀
嚴夫人頭也不回,聲音里聽不出喜怒,“老爺這說的是什么話?我何必要拿這種事來尋開心呢?”
嚴景松才略微放下心來,身體也沒之前那么僵硬了,靠在床幃,輕輕嘆了口氣。
他心中的驚訝和疑惑并沒有完全消除,到這會兒也不明白嚴夫人是怎么突然想通的,所以他會覺得嚴夫人突然做出這種決定,實在有些費解。
夫妻關系,常年都是僵持不寧,嚴景松也早已經習慣了嚴夫人的霸道,只是她突然給自己選了紫惜,讓嚴景松心中一時緩不過來。
這時嚴夫人也轉過身來,手里多了一碗藥。
嚴景松的目光掃過藥碗,神情柔和地看著嚴夫人,忍不住感慨道:“這些日子,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辛苦你了。”
嚴夫人聽到這句話,心里一顫,手也跟著抖了一下,原本僵硬冰冷的面容也出現了片刻的呆滯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
她直直地盯著嚴景松,緊緊抿著嘴,一言不發。
嚴景松被嚴夫人的眼神嚇到了,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還以為是臉上的笑容太明顯,急忙干咳了幾聲掩飾過去。
“我是真覺得你辛苦,并沒有別的想法,夫人不要多思,這些年,我對不住你,真的是……有愧于你啊。”嚴景松回想著過往的日子,幾十年的場景好似一時就能回憶得清晰無比。
人到將死之時,才能想明白過往的一切都是浮云,名利、貪欲、爭權奪勢的勾心斗角又有何用?那時興致勃勃,可此時只當做過往云煙,覺得做出的事情都乃笑話而已。
哪來那么多*不得已?
不過是借口罷了……
嚴夫人轉過身來,手指卻不受控制地輕微發顫。她死死咬著牙,讓自己不要在這個時候多想,但剛才嚴景松說的那句“辛苦有愧”卻反復蹦出來。
她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因為嚴景松的一句話而產生動搖。
黑色的湯汁還冒著熱氣,嚴夫人端著藥碗卻好似沒了知覺,一點都不覺得燙,就這么站在原地。
紙包早已被她收好,白色的粉末也已經溶解在藥碗中,不管怎么看都是一碗再普通不過的湯藥。
嚴景松也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他有些尷尬地朝嚴夫人伸出手,“還是我自己來吧。”
嚴夫人下意識把握著藥碗的手往回縮了縮。
嚴景松不明就里,仍舊伸著手等夫人把藥遞過來。
但下一刻,嚴夫人端著藥轉身出門了。
嚴景松不解,撐著身體探頭朝門外看去。他也不知道嚴夫人今日是怎么了,一舉一動都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
嚴夫人踏出門,一眼就看到正在打掃院子的小丫鬟。
她快步走到對方身邊,將手中的藥碗交出去,然后一句話都沒說就急匆匆地走了。
小丫鬟也嚇了一跳,還沒等她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手里就多了一個藥碗。
“好燙!”丫鬟愣愣地端了一會兒才猛然反應過來,差點把藥碗摔到地上,“啊……好險……”
這可是她費了半天勁好不容易熬好的,打碎了就麻煩了。
她急急忙忙重新走進屋內,一直走到嚴景松身邊,“老爺,喝藥吧。”
嚴景松不疑有他,點了點頭,接過藥碗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夫人是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夫人急匆匆地走了,可能是有急事吧。”
小丫鬟隨口解釋了一句,然后又補充道:“老爺快喝吧,一會兒藥該涼了。”
“去拿塊蜜餞來。”嚴景松看著沒有眼力的丫鬟,無奈地吩咐道。
興許是年紀大了的緣故,越發吃不了苦藥了。以往紫惜伺候著的時候,早早就把蜜餞和藥碗一起準備好了。
丫鬟反應片刻,才應了一聲急急忙忙跑出去找蜜餞了。
嚴景松只好暫時將藥碗放在一旁,等丫鬟取了蜜餞來再喝也不遲。
嚴夫人跌跌撞撞地離開嚴景松的小院兒,回到大廳雙腿無力地坐下,眼神空沒有聚焦。
婆子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就小心地湊上來問了一句,“夫人,您是不是累著了?老奴讓廚房給您燉點補品吧?”
嚴夫人兩眼灰暗看不到神采,輕輕地搖了搖頭。
她心跳得很快,手指不自覺蜷縮著,神情中的憂慮也越發明顯,臉色也蒼白了幾分。
婆子看出嚴夫人不對勁,但既然對方都說沒事了,她也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作沒有看到。
郡主府。
“郡主!”
紅杏發出一聲驚呼。
徐若瑾回神,急忙放下手里的茶壺。
但是已經晚了,桌上已經淌滿了茶水。
徐若瑾抱歉地抬頭看向紅杏,“抱歉,我走神了……”
紅杏二話不說趕忙過來拿起徐若瑾的手仔細檢查起來,“郡主有沒有燙到手?這茶是奴婢剛泡好的,可熱得很!”
徐若瑾的愧疚因為紅杏的擔憂沖淡了幾分,微笑著搖搖頭,“我沒事,就是這桌子上……”
說著,徐若瑾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已經浸透茶水的桌布。
紅杏反復檢查之后,確定徐若瑾沒有被燙傷,才松了口氣,“一塊桌布而已,奴婢拿去洗洗就是了,只要郡主沒事就好。”
徐若瑾嘆了口氣,坐在一旁穩了穩心神。
紅杏一邊收拾著,一邊絮絮叨叨的嘮叨著:“您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倒個茶水都能走神,您就算是心里有什么事兒,也不能傷著自己啊?這若是讓四爺瞧見,還不定心疼呢。”
“昨兒要不是四爺看著您,您差點就踩空臺階了!”
紅杏這會兒說起來還有些后怕,忍不住拍了拍胸口。
徐若瑾吐了吐舌頭,沒有接話。
她剛才只是想給自己倒杯茶喝,卻眼睜睜看著茶杯倒滿,茶水順著茶杯流到了桌上。
紅杏說的沒錯,她剛才確實走神了,不知為何,她剛剛突然想到了嚴景松。
自從熙云公主離開之后,徐若瑾接連兩日都有些渾渾噩噩的,也不知怎的,好似腦子里少了一根筋,總是會出現莫名其妙的危險……
自己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