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0.
皇后娘娘又一次在半夜派人出宮找尋國舅爺,更是以死相逼讓他來看自己,只是這一次,派出的太監并沒有打探到國舅爺的下落,是第二日天亮的時候,才得知國舅爺在郡主府過了一夜。
想到去郡主府,太監們也格外的心驚膽戰,因為他們知道熙云公主昨日也在郡主府過了一夜。
皇家的這些主子們到底都怎么了?
齊齊聚在了郡主府!
就算瑜郡主府的地方大、客院多也不能全都這個時候趕了一起啊?讓他們如何登門找人?
但是這個念頭小太監們只敢在心里思忖腹誹,根本不敢說出口,否則被外人添油加醋的詬病了,他們的腦袋可就沒了。
此時此刻,他們不得不斟酌,是不是要裝作沒有找到國舅爺的下落。
因為即便找到國舅爺,國舅爺是否愿意進宮安撫皇后的情緒是其一,另外,主子們都聚到郡主府,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若是意外得知了不該得知的,他們能不能在回宮里可就是另說了。
想到上一次,因為派來的總管太監沒給郡主磕頭行禮就丟了性命,他們可是知道,這位國舅爺并非心地善良,而是手段狠戾。
所以這件事情必須顧慮深邃,不能簡單而為。
幾個人商量了半晌,在郡主府門口繞了兩圈便回宮去回復皇后,國舅爺失蹤了!
挨罵總比丟命要強,更何況之前國舅爺又不是沒有失蹤過。
可郡主府此時主子和奴才們都已經醒了過來,并不知道宮里皇后和賢妃的爭執,險些波及到郡主府,否則梁霄一定會把陸凌楓趕走,拒絕他再入大門。
小太監們想好了回復皇后的說辭,只是佳鼎樓樓的掌柜卻找上了郡主府,因為小太監們最先是到佳鼎樓打探國舅爺的下落,掌柜得了消息必須要前來回稟一聲才對。
陸凌楓迷迷噔噔的醒來,就聽掌柜的在耳邊絮絮叨叨,他四處看了看,沒見到梁霄的身影,擺手讓掌柜的快些離開。
“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在郡主府,今日有重要的消息要等,誰找我都不去,若是宮里的再找來,就問問他們還想不想要腦袋。”
“可皇后娘娘畢竟是有著身孕呢,爺您也得思忖慎重,不能跟皇后犯脾氣呀。”
掌柜的提到皇后還是格外小心,畢竟這是陸家復起的希望,可惜國舅卻根本不重視。
陸凌楓揉了揉額頭的太陽穴,頭暈目眩還未能緩過來,昨晚的確喝的有些多了,“陸家的復起指望不上她的肚子,你就別在這里絮叨個沒完了,還是快些回佳鼎樓,不要在這里賴著,免得稍后招了旁人的眼。”
陸凌楓這話讓掌柜的當即震在原地,他能夠明白國舅爺到底是什么意思,磕磕巴巴,做最后的確認:“瑜、瑜郡主已經給了準話了?還是沐神醫說的?”
陸凌楓看了看他,并沒有給予回答,可自家爺越是不說,掌柜的心里越是沒底,渾渾噩噩的轉身離開,口中自言自語地念叨著,“怎么會這樣,為什么偏要這樣呢?”
掌柜受點兒刺激,離開了郡主府,陸凌楓則起身去找了梁三,他倒不是要問梁霄去了何處,而是為了吃個早飯填飽肚子。
此時梁霄和徐若瑾早已經醒來,連帶著熙云公主和蔣明霜齊齊聚在嚴弘文的屋外。
沐阮守了一宿,此時蓬頭垢面,眼中布滿了猩紅的血絲格外憔悴,看眾人都眼巴巴的盯著自己,他也不得不給個答復,“命是保住了,什么時候能醒來說話就不一定了。”
“什么叫不一定?這是怎么個說法。”熙云公主有些急,說話的語氣也重了些。
沐阮皺著眉頭看她道,“能救活就不錯了,我又不是閻王爺能盼人生死倫常,怎能知道他什么時候醒?好歹沒讓嚴家白發人送黑發人,不過他們家里老的也醒不過來,估計也沒什么可傷心的。”
沐阮對嚴景松自然沒什么好感,說起話來也毫無顧忌。
熙云公主倒吸口冷氣,卻無法斥責沐阮什么,因為她可還指著這位神醫救自家的駙馬,把沐阮得罪了,她可擔待不起。
而且熙云公主對沐阮其實懷有尊敬,當初太后的身體,也是依仗沐阮才能多活些時日……
蔣明霜看向了徐若瑾,猶豫半晌才開口道,“能不能就讓駙馬爺在府上暫歇些時日?好歹也有人照料,回到我們府上,是真不懂……怕再出了什么事,好歹等他醒來。”
即便這話是蔣明霜出的口,徐若瑾也有幾分不愿答應,“這事不是我們不愿,而是的確不太方便,公主殿下到現在都沒有向皇上稟告駙馬爺從西北回來,皇上到底對駙馬是個什么態度?我們總要知道清楚,皇上本就已經給四爺定了罪,可別再鬧個罪上加罪,我們可擔待不起。”
“駙馬為了治理西北雪災險些搭上了性命,皇帝哥哥不會給他治罪的。”熙云公主帶有乞求之色,“如若是你覺得我們礙事,我和明霜這就回去,只要你肯留下他就行。”
“公主殿下對此事不要太過樂觀。”
梁霄在一旁半晌沒說話,此時突然開了口,“駙馬前去西北乃是賑災,歸來之時,所有護衛皆是喪命,雪災可是治理好了?銀兩發下多少?賑災的糧食又送出多少?百姓是否得到救助?駙馬不醒,這些都暫無定論,如今朝官們都是瘋狗,逮誰咬誰,只要是擁護皇上的,皆是遭到了指責和彈劾,我估計駙馬躲不開這一遭。”
熙云公主皺了眉,他知道梁霄的話并不是危言聳聽,因為近期朝堂的事她也有幾分看不清楚了。
對于此事,她對皇上也有幾分不滿,可那畢竟是自己的哥哥,熙云公主不愿忍也得忍,可此事涉及到駙馬,她便有些忍不住了。
“我自知你對此事頗有怨言和委屈,但我在此也可以代表駙馬告訴你一句話,只要梁霄你是衷心擁護皇帝哥哥,那便沒人能夠扳倒你、扳倒梁家,如若皇上真為此事犯了糊涂,我也是會站出來替你說話的。”
“熙云公主只能代表你自己,你代表不了駙馬和嚴家。”梁霄說罷,看向了徐若瑾,“怎么成立此事,都由你做決定吧。”
徐若瑾心中一揪,好似被擰了一把。
她明白梁霄到底是意思,嚴弘文從血緣上也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
留還是不留,在她心底真的犯了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