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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當然有你,不但有,而且很重!二十年來,我經常會惦記你,想起你。而你又怎知,我這些年來沒有找過你?”
朝霞公主苦笑道,“只恨當初曹嬤嬤把你抱出了宮,卻不該交給嚴景松。他只騙我說你早就夭折,我心中雖然不信,也曾遣人暗訪,可是天下之大,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出一個人來,又談何容易!”
提起當年的嚴景松,朝霞公主一直古井不波的眼神里,難得地閃過了一絲恨意。
徐若瑾為之默然,想想就算嚴弘文也是直到自己快出嫁之時,才漸漸從一些蛛絲馬跡之間挖掘出了自己的身世,嚴景松連他的親生兒子都沒有如實相告,朝霞公主說的話很可能是真的。
兩人對視不語,還是朝霞公主率先打破了沉寂道:“在宮里站了一個上晌,想必也累了乏了,來娘這里餓了沒有?先吃點東西?”
太后出殯大禮,卻是風光大禮,但宮中的規矩也是足夠多,這一上晌確是折騰得不善。
讓朝霞公主這么一說,徐若瑾還真是覺得自己有點餓了。
一桌好飯菜變魔術一樣擺上了桌面,酒是靈閣的美酒,菜居然是佳鼎樓最好的席面,拿出來的時候還是熱的。再配上御膳房精制的甜點,一桌飯菜的豐盛,竟比郡主府里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徐若瑾吃了幾口,嘆了口氣道:“想不到這里居然能有這些東西,看來你真的過得不錯!”
朝霞公主道:“按說這些東西怕都是你常吃的,可是我實在想不出,京都之中還有什么更好的東西。做娘的總是希望把最好的東西留給孩子,對不對?”
徐若瑾沉默了半晌,忽然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她說不出那種只要放下,就一切都不是問題的話。
微一思忖,還是問出了最敏感的話題,也是她最想知道的事。
朝霞公主似已料到她會詢問,也并沒有驚訝,只淡淡苦笑道:“當年的事情,傳言中大部分都是真的,當年我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很漂亮,也有很多人追求……”
朝霞公主所言,確實是和傳言相差不多,當初的她年輕美麗,追求者眾多。
她卻只愛嚴景松一人,可是先帝雖然極度寵愛這位皇妹,卻還是為了大魏的利益,要把她出嫁道異域的番邦去和親。
兩人你情我愛,終于私定了終身珠胎暗結。
嚴景松甚至還告訴她,只要她有了身孕,一關寵愛她的先帝最多也就是生一頓脾氣責罰一番,最后還是會為了皇家的臉面,給她草草辦一場婚禮嫁給嚴景松。
而朝霞公主畢竟乃是大魏的第一長公主,只要給嚴景松夫人一個平妻的名分,也不是不可以。
婚禮辦得好不好,朝霞公主一點都不在乎,她只想嫁給她心愛的男人,而不是作為一個利益的籌碼被送到番邦外族。
嚴景松聲稱要找個合適的機會把事情私下告訴先帝,可事到臨頭又慫了膽子。朝霞公主眼看著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來,無奈之下只能找她在閨中最好的朋友,當時的皇后去想辦法。
可誰知,皇后滿口答應去想辦法私下傳消息給先帝,身邊的太監卻不知如何走漏了風聲,一下子宮廷內外登時炸了鍋。
太醫前來驗查,那位從不說謊的老太醫吐露了實情,處死了隱瞞朝霞公主身孕的太醫,也是沐阮的父親,而那位說出實情的老太醫,也正是徐若瑾的師父洪老大夫!
先帝盛怒之下一道圣旨將朝霞公主圈禁,更在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下密令殺掉了所有的知情人。
朝霞公主是用了早產藥生下了孩子的,為了這件事她幾乎拼了命,曹嬤嬤甘冒奇險將徐若瑾送出了宮,交到了嚴景松手上。
可憐朝霞公主事情敗露,被各種逼問孩子的父親是誰,她死死的咬緊了牙關不肯吐露。那膽小的嚴景松卻只顧著撇清自己,不但沒有站出來的膽子,更騙朝霞公主的人說徐若瑾已經夭折。
“后來……嚴景松對外號稱中風了昏迷不醒,其實是你下的手?”
徐若瑾聽到這里,已然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聯想到嚴家爆出的嚴景松長期昏迷之事,登時便想到了朝霞公主身上。
“是又如何?”朝霞公主恨恨地道:“這等負心漢,殺他都算便宜了他,這是他犯下的錯,他便該還!”
徐若瑾想了想道:“太后其實是死在你手里的,你又為什么要殺她?”
朝霞公主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了一絲笑意,坦然承認道:“你果然猜到了?到底是我的女兒!太后不但是我要殺的,而且是我親自調的藥,親自動的手。”
“為什么?”
朝霞公主憤然道:“當年我去求太后,事情我只告訴了她一個人,當時并無第三人在場,后來是太后身邊的太監泄露了風聲,可是這么大的事情,你會‘無意中’告訴了你身邊的太監?那太監也是伺候她很久的,若無人授意,也敢出去亂嚼這種舌頭?”
徐若瑾皺眉道:“是太后當年害你?她為什么害你?”
朝霞公主似是陷入了回憶,慢慢地道:“當年是不是她要害我,我不清楚。可是消息確是從她那里走漏了宮里無疑。當年她曾經對天發誓,除了找機會說給先帝,她絕不透露給他人,否則便不得好死!”
徐若瑾困惑道:“可是太后已經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了,為什么你拖到現在才動手?這么多年來,你在宮里明明可以找到很多下手機會的。”
“殺太后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更何況……你現在雖有了皇家郡主的名分,但是皇家真正的丑惡,你又知道多少?”
朝霞公主嘆了口氣道:“等了二十年才動手,是因為太后還不算皇室里最為造孽之人,我念了二十年的佛經,不是沒有想過要寬恕她,一直到最后我還給她過機會,可是天道循環,最后她還是應在了自己的誓言上,沒落個善終。”
徐若瑾道:“太后并非皇室里最為造孽之人,那皇室之中最造孽的是誰?是先帝?”
朝霞公主聲音里透出著怨恨,神色間竟然透出了一絲猙獰的神色,一字一句地道:
“最造孽的不是某一個人,而是這個大魏國皇室,它本身就像一個怪胎,讓人圍著它轉,圍著人動心思,圍著它產生各種各樣罪惡的念頭,最終造孽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