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代表著皇家規制的金色婚柬放在眼前,總讓人感覺有點怪怪的。(有)(意)(思)(書)(院)
澶州王府的小世子和姜婷玉,這兩個人原本是怎么都放不到一起的人,居然要成親了?
姜三夫人和姜中宏夫妻倆有點無處著手的感覺,畢竟這個婚柬是發給他們夫婦的。
而這一次,姜家向來引以為自豪的情報網并沒有發揮作用。
姜家與梁家不同。
梁家的骨干力量人數并沒有那么多,但戰力強悍,行動迅捷。
姜家則是依靠龐大的家族規模和人數上的優勢,在大梁軍界形成了一張龐大的網,但論起人員的能力和質量,卻遠遜于梁家。
這一次,由于姜中方也是姜家人,對姜家人的行事風格了如指掌,他成功地捂住了消息,等真到了分家的事情亮出來的時候,姜三夫人和姜中宏才發現,姜家原本引以為豪的這張大網,看似鋪天蓋地,其實處處是漏洞,處處皆破綻。
“姜老太爺怎么說?”徐若瑾問道。
姜三夫人苦笑道:“今兒早上接到的消息,立刻就發了飛隼傳書給中林縣,現在消息應該已經到了,不過老爺子那邊的消息,最快也要晚上才知道。”
姜中宏搖頭嘆道:“老爺子現在只怕正在大發脾氣,父親還健在,長子卻要分家,這叫什么事兒?更是瞞著老爺子和澶州王府定下了婚事,老爺子現在不定多生氣呢!”
姜三夫人和姜中宏嘆息著姜婷玉與澶州王府結親之事,徐若瑾談論幾句,眼睛卻是看向了梁霄。
梁霄手中的消息來源五花八門,更有一些梁家獨特的消息渠道。
姜中方又是分家,又是和澶州王府結親,甚至姜三夫人和姜中宏雖然措手不及,梁霄卻未必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看著徐若瑾望向自己,一直靜靜聽著眾人說話的梁霄終于點了點頭,慢慢地道:
“了解過一點兒,不過他在過小年的當天送婚柬提分家,應該是臨時的決定,不是特別的謀劃!姜中方……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只可惜手段還是沒什么長進!”
梁霄這話一說,屋里的目光齊刷刷看向了他,眾人都是精明之人,自然聽出梁霄應是獲悉了某些蛛絲馬跡。
姜中宏臉上微有不虞之色,似是在埋怨梁霄之前沒有通消息知會一聲,姜三夫人卻是一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梁霄也不管姜氏夫婦的神色變化,淡淡地道:“若是不分家,你們想讓姜中方做什么,他會做嗎?”
姜氏夫婦同時一愣,微一思忖,同時搖了搖頭。
梁霄又問道:“這一次姜中方要與澶州王府結親,就算是老爺子不同意,姜中方會聽老爺子的嗎?”
姜氏夫婦有些若有所思的樣子,又是一起搖了搖頭。
梁霄淡淡地道:“我曾經說過,姜家是注定要重建的,一棵樹長了太多枝椏,早晚要修枝剪葉。姜中方早已經不服姜家管束,那便要修剪才行!”
姜三夫人和姜中宏一起陷入了沉默,梁霄的意里他們自然能聽懂。
姜中方雖然名義上還姓姜,但實際上已經獨立,這個時候就要盡快把他清理掉,否則很可能會有更多的姜家人被拖下水。
姜三夫人點點頭,她心中是同意梁霄說法的,正要說話時,站在他身邊的姜中宏忽然道:
“事體茲大,眼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等老爺子有了決定,我們再做動作不遲。”
姜中宏尋常并不糊涂,也是姜家人中堅持與梁家合作的主要意見者之一,可是在真遇到這等大事的時候,還是有些優柔寡斷的了。
畢竟,姜中方再怎么樣也是他的親哥哥,真要采用什么激烈手段,他到底還是有些猶豫。
梁霄看著姜中宏的樣子,似是想說什么,可終究是沒有說。這畢竟是姜家的事情,需要姜家人自己去下這個決心。
屋子里一陣沉默,氣氛壓抑得有點讓人窒息,姜三夫人夾在其中反倒最是為難。
她看看梁霄和徐若瑾,又看看身邊的姜中宏,到底還是決定先岔開這些話題,便對著徐若瑾道:
“眼看到年底了,靈閣這邊也說要分紅,還有一件事情雖是沒那么急,但倒是要弄清爽的,瑜郡主可還記得,當初靈閣成立的時候,有三成干股落在外面?”
這件事徐若瑾當然記得,當初靈閣成立的時候,姜三夫人既掏銀子又弄渠道,出錢出人出背景,可謂出了好大的力氣,可是論干股的時候,卻沒有要那么多,只言有三成干股乃是宮中某位貴人所投,她幫忙代持而已。
徐若瑾點頭道:“這事兒我當然記得,這些年不是一直按股分紅沒有變過,那三成干股主人的紅利,今年還是如過去一樣,先送到三夫人您的賬上?”
姜三夫人搖頭道:“往年送到我賬上也就罷了,今年卻是不用了,宮里那位貴人送出話來,這三成干股當初便是干股,這幾年分紅也得了不少實惠。如今物歸原主,就算是還給瑜郡主了。”
“還給我?”
姜三夫人這話一說,徐若瑾也不禁微微有些吃驚,如今這靈閣的干股可不比當年,光是前些日子靈閣重新開業,銀子便如搬金山一樣的流了進來。
現在的三成靈閣干股,那是多大的一筆財富?這個問題連徐若瑾自己都有些說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抵得上大魏國一年的國庫結余,這個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這么大的一筆財富,對方說還就還了?
對方送出這么大一筆財富,只怕不僅僅是交好瑜郡主而已,后面還有更大的條件。
徐若瑾微微凝神一想,慢慢地道:“當初我們在中林縣的時候,有宮中照拂,我們當然感謝,可是現在不同當初,要還我們三成干股自是好的,若要開出什么條件,我自然也需斟酌。”
這卻是徐若瑾先把丑話說在前面了,三成靈閣的干股固然是筆天量的財富,可是宮中那位股東若要借機讓瑜郡主府甚至梁家做些什么過分的事,那自然是不行的。
梁霄忽然冷哼一聲道:“宮里拿著干股的人是誰?也敢在靈閣面前自稱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