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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3.
田公公如蒙大赦,一抹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就跑到了徐若瑾面前,滿臉堆歡地道:“瑜郡主您是聰明絕頂的人兒,肯給咱家指條明路,那還能有錯的?您說,您說!”
徐若瑾微微一笑,開口在田公公耳邊低聲說了那么幾句,只見田公公先是一驚,隨后一愣,然后猛地一拍大腿道:“到底是瑜郡主,您指的這條道,絕了,咱家這就回宮復命!”
皇宮里,夜微言正陪在皇后的軟塌前,煩躁無比。
之前答應了皇后去為她請沐神醫,夜微言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就派出了田公公親自出馬,可是折騰到了現在,人還沒回來。
往來瑜郡主府上,其實用不了多久。
可是這田公公已經去了幾個時辰,眼看著天都要黑了,卻沒個回信兒。
看了看同樣在眼巴巴等著的皇后,夜微言心里愈發的覺得沒什么指望,能請的早請來了,田公公還沒回來,顯然是事不妥當。
夜微言已經開始考慮一會兒要怎么面對皇后的哭鬧了,總這么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這等的疑神疑鬼,就算沐神醫來了能解一時之急,天知道皇后又會鬧出什么別的事情來。
“田公公回來了!”
外面一聲通傳,夜微言驀然站起,雖說他也覺得從徐若瑾那里借來沐神醫的希望不大,但終歸有個盼頭。
“老奴給皇上請安!”田公公見了夜微言和皇后,先行了個標準無比的宮禮,夜微言一看田公公是一個人回來,心立刻涼了半截。
皇后卻是不管不顧,直接接了話頭過去,嘶啞著聲音道:“都宮里的老人這么多年了,趕緊回話便是,本宮身子都到了這個地步,還請什么安!沐神醫人呢?”
這話一說,夜微言都面露苦笑.
什么就這個地步那個地步了?
就在田公公出去請人的這段時間里,他又把太醫們好好地問了一遍,得到的答案是,皇后的身子實在是沒什么事兒,就是太折騰!
田公公立即低頭答道:“回皇上,回皇后娘娘話,老奴親自去瑜郡主府上,見了瑜郡主也見了沐神醫,可是……可是這個瑜郡主那邊確有要事,所以……所以沐神醫暫時無法離開郡主府!”
田公公支吾著,皇后卻立刻炸了,聲音嘶啞地道:“要事!本宮的身體算不算要事?什么要事比本宮的命更重要?什么叫無法離開郡主府?你怎么連這么點差事都辦不好……”
“田公公隨朕多年,一向勤勉精干,沒請過沐神醫來,想必是……想必是瑜郡主那邊確有要事。當然啦,這個這個……這一次辦事不力也是有的,回去朕自有責罰!”
夜微言含糊著打斷了皇后的話,原本也沒太指望能從徐若瑾手里把沐神醫借過來,田公公又是從夜微言做太子時就跟著的東宮老人,兩廂回護自是應有之義。
夜微言這是想岔開話題蒙混過關,至于對田公公自有責罰云云,也不過是托詞罷了。
若是皇后當場發作非得要狠狠處罰田公公的話說了出來,那可就又是一番糾纏了。
可是沒想到,田公公突然道:“啟稟皇上,瑜郡主那邊確有要事,此事關系到我大魏未來,皇上安危,朝廷要事……所以老奴特地冒罪趕回,求向皇上單獨稟奏。”
要說田公公不愧是皇宮內院頭一號大太監,這一堆什么大魏未來、皇上安危、朝廷要事之類的話說得順溜之極,接話的時間更是掐得極準,連給皇后繼續發作的機會都沒留。
“啊?如此大事?”
夜微言也是微感詫異,但正好借坡下驢,屏退了左右將田公公帶到偏殿,又派人將無關人等遠遠隔開,這才問起了田公公始末。
“皇上,瑜郡主那邊真是出了大事!”
田公公則是一臉凝重之色,將徐若瑾府上云貴人差點出大問題之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他本是在宮里混成精的人物,將云貴人如何兇險,徐若瑾和沐阮如何奮力搶救等等又加潤色,更顯得此行不虛。
夜微言聽得也是心驚,畢竟云貴人那邊亦是龍種,思忖良久才道:“這……這確是大事,照你這么說,朕還真應該把沐神醫留在郡主府以備不測了。”
田公公正色道:“不是應該,是必須啊。您忘了那宮中看不見的手?之前諸多嬪妃俱遭此害,太后和瑜郡主費了多少心血才將云貴人轉移到宮外。此時若是輕動,難保不功虧一簣啊皇上!”
夜微言被提起那皇宮中“看不見的手”,也是臉色微變。
畢竟之前的教訓太多,明明有嬪妃懷孕,卻生生地折騰到皇帝至今無子,此事到現在仍未查明,實在讓人擔憂。
就說皇后疑神疑鬼,可說多半也是被之前這些發生的事情給嚇的。
以太后如此精明之人,都是求了穩妥為上,這才把懷了孕的云貴人送到徐若瑾府上。
田公公極為鄭重地道:“皇上,今日此去,老奴也知未必那么容易請得動沐神醫,可是瑜郡主卻告知老奴,她和沐神醫反復研究云貴人的喜脈許久,有九成的可能,這一胎是一位皇子!”
楚云秀藏匿于徐若瑾的后宅,這是天大的干系,徐若瑾自然重視無比。
她和沐阮針對楚云秀的脈象和身體狀況反復研究,真的是基本確定楚云秀腹中胎兒是一個男孩。
當初徐若瑾懶得卷入一些是非之中,因此暫且保密,但此事早晚還是要告訴夜微言的,包括太后那邊,亦是應該知道一些情況。
如今皇后偏偏在京都各方波瀾暗涌之時糾纏不休,實際上非常有可能給靈閣給郡主府帶來極大的危險,所以這件事情必須要加緊處理。
而田公公去郡主府走這一遭,卻是一個將此消息送回宮里的極好契機。
這便是徐若瑾指給田公公的“明路”。
“是、是一位……皇子?!”
夜微言聽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語了一句,下一刻他只覺得腦袋“嗡”的一響,仿佛渾身的血液都涌到了頭上!
作為大魏皇帝,夜微言眼下實在是太需要安安穩穩地有一位皇子了!
(琴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