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7.
“乖哦,娘親在。乖寶寶不哭啊……”
徐若瑾親自抱著自己的女兒,兩邊更有奶娘和方媽媽幫持,可是悠悠卻哭得停不下來。
尋常不哭不鬧,今兒也不知怎么了,還怎么哄都哄不好了呢?
突然,房頂上傳來幾聲金鐵交鳴似的響動,接著就是重物墜地的聲音。
方媽媽反應最快,立即將徐若瑾母女護在了身后!
徐若瑾緊緊的抱著悠悠,豎起耳朵聽著屋外的聲響,只是她并沒有太過慌張,如若連梁五都抵抗不住的人,自己恐怕只有等死了吧?
未過半晌,屋外傳來梁五的聲音:“今日招募的宮人里有不安分的,想來刺探,已殺。”
梁五的聲音依舊是那么平淡,但徐若瑾心里明白,招募的宮人自己早安排了梁九等人盯著,在這樣情況下仍能繞過重重監視到自己的院子里刺探,在最后一道關卡中的梁五手里才被發現格殺,肯定不是等閑之輩。
果然是一入宮門深似海,自己真的太魯莽了嗎?
方媽媽看出徐若瑾心中的不愉快,連忙安慰道:“宮中水深,這個誰也說不準的,您已經做了此事,即便亂想也是無用,倒是咱們家小主子天生警醒,發現有人也還知道給咱們提個醒兒。這是天生警覺過人的本事,怕是隨了咱們四爺呢!”
徐若瑾一怔,刺探者被格殺之后果然小悠悠停止了哭鬧,安安靜靜地在襁褓中待著,很快就睡著了。
天生警覺?怕真是隨了那個沒良心的討厭鬼,不過這事兒過了這么快就能睡著,這孩子心也夠大的。
這又是隨誰,難道是隨了自己?
憑什么不好的都隨了自己好事兒全讓他占了?沒心沒肺肯定是隨了那個沒良心的,嗯,不好的都是因為他!
想到梁霄又莫名其妙的失蹤,徐若瑾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如若在家,還需要悠悠有什么警覺?無論是巧合也好,還是悠悠真有這本事也罷,難道在家保護我們的不應該是他?”
“他才是最沒良心的!”
徐若瑾冷哼的罵著,可聲音剛剛落下,便覺得眼前一花,猛然看見梁霄黑著臉,就站在自己的床邊。
方媽媽和奶娘立即抱著小主子撤了,徐若瑾瞧見他心情更有幾分酸楚的委屈,伸手捶著他便道:
“你就是沒良心就是沒良心,不光沒良心而且沒心沒肺……唔唔唔。”
徐若瑾的小拳頭還沒落到梁霄身上,身體已經倒在了他結實的懷里。
嘴被堵住只能發出一些唔唔的聲音,人已經軟了下去。那雙似乎無處不在的大手,那堅硬結實的肌肉,一點點的把她從一種緊張和頭緒紛雜中解脫出來。
只有這個男人才能給徐若瑾那種帶著安全感的灼熱,這種感覺讓人沉迷。
不需要語言,只需要寬大的懷抱讓她能夠感覺到安穩,瞧著她小臉的酸楚、聽著她不喜的抱怨,梁霄心中也有幾分自責苦澀……
良久,徐若瑾才渾身發軟的沉沉睡去,梁霄輕輕地把手臂從她的脖頸下拿了出來,這一次卻沒有那些強力的沖動,而是輕柔得如一片羽毛。
他不忍心讓她從香甜的睡夢中醒來,有些她不習慣不舒服的事情,他做就好。
為她輕輕的掖好了被角,梁霄才走到了院外,沉聲道:“開始吧!把那些確定不干凈的人都抓出來,更要知道,到底是誰敢到這個院子里刺探,搞清楚是哪家的,如何處置,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梁霄對面,十幾個老太監老宮嬤一字排開,如若徐若瑾醒著,一定會大吃一驚!
因為領頭的正是太后身邊的董公公和皇帝身邊田公公。
他們都是在深宮大內里多少年的各房主事,在皇宮里混了一輩子,對于各類宮人的底細沒有比他們更加清楚的。
老太監老宮嬤們開始動手,仔細地審查名單,一個個名字從今天招募的宮人名冊中被勾掉。而隨著這些名字的被勾掉,就在徐若瑾的院子外面,很多人沉默無聲的開始了行動。
一個個剛剛被招募的宮人從睡夢中被人捂住了嘴巴,拖出了房間;
有些人被秘密發到了遠方;
有些人則似乎人間蒸發,從此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身在何方……
一個晚上,總共數百號大活人在郡主府里神秘的失蹤,其中就包括太后壽宴上賜給瑜郡主的兩個“宮女”。
梁霄壓根兒就沒打算給楚云秀找個替身,他布置了一個巨大的迷魂陣,想從數百個失蹤的人里分辨出哪個是太后所賜的宮女?哪個是今日招募的宮人?
整個大魏國的各方勢力里沒有人能夠在短時間內完成。
明天早上,宮里將會傳出云貴人暴斃的消息。據說是染上了急性的病癥,為了避免可能產生的疫情,云貴人的“尸首”在當天夜里就被焚了。
而真正的楚云秀,則被改頭換面混在了一群明早從中林縣來的梁家家生子下人里,明面上的身份是某個祖上就在梁家做事的管事媳婦兒。
她會被安排在郡主府最深處的一個清凈院子里,就算是伺候她的人,也并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一切都迅速而干干凈凈,死無對證。
梁霄親自坐鎮在徐若瑾的院子里守護妻女,梁一到梁十等人傾巢而出,洗地一般掃蕩了郡主府周圍。
距離郡主府后門兩個街角的一家裁縫鋪子,后來被人發現莫名其妙的成了空鋪子,綾羅綢緞依舊好好地碼在店里,原有的經營者卻已人去樓空。
原本經常在這附近上溜達的五個乞丐、兩對賣唱的父女和一個挑著擔子的走油郎,從這一夜之后再也沒出現在世間。
郡主府對面的某個茶樓,大掌柜兩口子并四個伙計,發現安詳地死在自己的床上,渾身卻并沒有傷口……
很多被派來盯著郡主府的暗樁在這一夜被連根拔起,許多人的血在無聲的流淌著。
這一夜,對于郡主府來講,注定是一個忙碌而沉默的夜晚。
而徐若瑾則在睡夢之中,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
天邊剛剛露出了魚肚白,梁霄坐在一張方桌前,收到了該收到的最后一份信息。
把玩著手中的酒甕,他雖有淡淡的迷醉,卻沒有半絲疲憊,因為這是守護自己最應該守護的人!
“今日起,外松內緊,發現附近有刺探府中者,殺無赦!”
“遵命!”
看似空無一人的院落里忽然響起數聲低沉的回應聲。
梁霄抬起頭來看了看天色,忽然難得的伸了個懶腰,向屋內走去。
接著蒙蒙亮的天色投進屋里的微光,徐若瑾依舊在香甜的睡著,睡得像個小豬。作為一個剛剛出月子沒多久的女人來說,她其實很需要休息。
梁霄躺臥在床,伸手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寵溺的道:“傻妞,我說了你不需要那么操心勞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