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2.
董公公引著小世子為各位娘娘請安之后,太后笑著賞了他一個玉飾的掛佩,也算就此的告一段落。
夜微言趁機吩咐準備壽宴開席,眾臣已經準備好為太后賀壽,單獨的拜壽也算告一段落,而席位早已有了安排,諸位夫人們一一告辭退去,楚嫣兒也就此帶著小世子離開“慈安宮”的正殿。
因楚嫣兒乃是澶州王府的人,所以他們并沒有離開太遠,外殿的席位上也是首位首座,即便太后和皇上諸人沒有理睬楚嫣兒,但不知情的也大有人在。
皇上已經為澶州王府下了請邀的帖子,而且澶州王府也來了人,而且還是小世子與楚嫣兒,那想必是皇上有心寬恕了澶州王之前爭搶奪位?不再視之為對手了?
仔細思忖,此時也有可能。
終歸澶州王府的幾位爺都已經不在了,唯獨的一個男丁就是現在的這個小世子。
不用交流開口,就看得出他怯懦無比,連看向身旁的人都偷偷摸摸,目光閃爍,根本不敢與任何人直視,哪怕是對方更應該是敬著他……
身邊好歹有楚嫣兒提點,否則他恐怕連何時拿筷子、何時舉杯都不知道吧?
一個如此自卑的角色,皇上又何必在意?反倒不如大度一些,容下澶州王府,只需要等澶州王一閉眼,那一切的事情都不是問題,只剩一個空空的架子了。
楚嫣兒并沒有因為小世子的行為而感到尷尬。
她畢竟乃是寡身,但前來問候的夫人、小姐,她還都熱絡的攀談,而有幾位之前就與澶州王府關系不錯的府邸夫人在,她便主動過去問候。
說說笑笑,貌似閑聊,但只是幾句話而已,楚嫣兒就已經把自己這一段日子漏掉的所有信息全部補上,即便還有不足,但也不至于像個傻子一般,什么都不知道了。
吉時已到,眾人跪地賀壽,舉杯痛飲,接連幾道程序下來,壽宴才正式的開始。
楚嫣兒正看到太陰縣主前來為太后賀壽,起身行禮笑了笑,便又重新坐下。
只是剎那的余光,她突然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順著感覺望去,卻是夜微瀾?
夜微瀾對楚嫣兒能夠發現自己的目光并不意外,舉了舉杯中的茶,他還在為涪陵王守孝,飲不得酒,楚嫣兒愣過之后,舉起杯示好,撂下杯子之后,二人轉移了目光,并沒有再看向對方。
只是他們各自的心里,不免涌起了另外一番打算……
而此時太后看著太陰縣主帶著姜婷玉來為自己賀壽,也只是笑笑,便讓姜婷玉先去預設的座位,將太陰縣主留在身邊敘了幾句私房話。
“上一次的事情鬧的不太愉快,心里怨懟哀家了吧?”
太后如此說辭,太陰縣主連忙搖頭,“怎敢怨懟太后?也是婷玉這個孩子不爭氣……唉!”
一聲長嘆,訴不盡一聲的遺憾和悔意。
太陰縣主現在最后悔的便是不應該因為自己的寂寞和孤單,便將這母女二人留在身邊,反而把她們驕縱壞了,不但姜陳氏的夫妻感情不合,連帶著姜婷玉都因這性子,根本無人敢娶。
可這能怪誰?
太陰縣主找不到責怪的對象,那就只能怪自己,即便她想收斂心中的抑郁都無法做到,因為這乃是她最大的一塊心病了!
“怪我,嘆什么氣?今兒是您的壽日,我是來賀壽的!”太陰縣主心里有些懊悔,擠出笑來道:“只期望太后您能康健得體,****順心。”
苦澀一笑,太陰縣主頗為動情,“如今只覺得****順心比什么都重要,已經是最重要的了!”
“這話說的對。”太后對此也頗有感慨,她的目光瞄向了徐若瑾和梁霄,即便有沐阮和夜微瀾都坐在他們的身旁,似乎這夫妻二人也并未被打擾。
他們就是他們,心心相印,似乎一個眼神便能懂得對方在想什么,需要什么。
這等順心的日子,乃是最為艷羨之事……可年輕之時3,誰人能夠懂得?
太陰縣主有心離去,因為不放心姜婷玉一個人,自從上一次事情受到了打擊,這個孩子的心思還是變化很大的。
“去吧,哀家也會為她留意留意,之時不要再期盼豪門富貴,選一戶能夠包容她、接納她的就足矣,閉上這雙眼之前,該做的事情也該抓緊了,不然就沒有機會了!”
太后的話,讓太陰縣主瞪大眼睛,險些掉了淚珠下來。
立即低頭擦擦眼,隨后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由宮嬤和其他人扶著,她堅持跪地為太后行一大禮,隨后便沒有再多說什么,回到壽宴的位子上坐下了。
徐若瑾看著太陰縣主離去的樣子,心中不免有幾分心酸。
其實太陰縣主是一個不錯的長者,只可惜,榮耀一生,卻栽在了自己的女兒、外孫女手里。
想到自己的女兒悠悠,徐若瑾突然能夠明白為何太陰縣主會那般護著她們。
因為自己現在哪怕是看到悠悠睡著時的微蹙眉頭,都會覺得她是否有不舒服?是否做了噩夢?會不會生病?
千絲萬縷的負面想法,歸根結底都是一個“愛”字,可這份愛過于畸形,徐若瑾自己也在克制。
可這份克制實在太痛苦,讓她不知還能夠自抑多久……
太陰縣主坐回她的位置,與楚嫣兒是側角相對,感覺到楚嫣兒的目光,太陰縣主看過來,微微笑了笑便未在多聲。
姜婷玉也悶聲不語的吃著,不再似之前那般張牙舞爪,反而有幾分靜謐的深沉。
一旁的婦人感慨道:“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連姜家的貴女都能變得如此服服帖帖,無奇不有了!”
楚嫣兒聽了一句,當即問著道:“怎么會突然這樣?之前也是相識的,可剛剛我與她打了招呼,卻還恭恭敬敬的行了回禮,倒是讓我不敢認了!”
提及到八卦之事,婦人略有興趣,湊近楚嫣兒的身邊道:“不知道?我給你講,之前她曾險些被嫁給涪陵王世子為側妻,后來她不知道因何得知此事,拎著刀去了瑜郡主府門口要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