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說出的這三個字,讓蔣明霜如同雷劈一般,瞬間愣在原地。+雜∽志∽蟲+
她的臉上剛擠出幾絲笑又馬上的壓抑回去。
因為她看到徐若瑾面色若無其事的看向從外進門的幾個人,她豁然明白,自己有了身孕并不見得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
因為,還有熙云公主的存在,她撫了撫自己的小腹,站直身子順著徐若瑾的目光也看向其他人。
可她壓不住心里的翻江倒海,即便故作鎮定,卻仍舊露有幾分端倪。
徐若瑾自當看在眼中,對蔣明霜的不懂隱藏心中搖了搖頭。
真誠換取真心的代價實在太大,只可惜,嚴弘文如若知道的話,能護得住她么?
原本她有心讓蔣明霜遮掩一二,可如今看來,這事兒行不通啊!
梁霄進門自當看出二人神色的奇異,但徐若瑾不開口,他自當不會說什么,嚴弘文察言觀色更是敏感,只是他以為是徐若瑾又在怒罵自己,所以蔣明霜的臉色才有幾分尷尬。
這倒不是嚴弘文自我貶低,是因為他心知自己在徐若瑾的心目中是什么樣的地位,而且蔣明霜也婉轉的表達過徐若瑾對他的不喜。
徐若瑾的臉色不太好看,嚴弘文仍是那一派笑瞇瞇的討好,“若瑾妹妹,我們又見面了!”
“駙馬果真不一樣,近日來深得皇上看重,連說話都耀武揚威,不同往日了。”
徐若瑾面色不喜的嘲諷,“但不管駙馬如何如魚得水,在郡主府還請自重,外面可還有個等著賠禮道歉的,惹火了我,一齊都攆出去,誰也不搭理!”
“行行行,就喜歡瑜郡主說話的爽利勁兒,灑脫大氣的脾氣,我也喜歡。”嚴弘文自尋著臺階,陸凌楓都快把嘴巴笑抽到南門外了。
還有這么給臉上貼金的?果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
梁霄才不管嚴弘文樂意不樂意,徑自的進屋先看了看孩子,見小悠悠正在睡著,他才讓其他人坐在外堂,“說話都小點兒聲,別吵著我閨女。”
陸凌楓白眼翻上了天,“每次來你家都得被擠兌一肚子氣,你有沒有點兒待客的覺悟?”
“都這么熟了,你會介意?”梁霄大言不慚,一點兒也不覺得羞愧,一轉眼看到徐若瑾正在死死的盯著嚴弘文,嚴弘文也正在一頭霧水,不知這位又抽了什么瘋。
“瑜郡主何必如此看著我?今日前來賠禮的又不是我,你再這么看下去,嘿嘿,有人可要不高興了。”
嚴弘文側眸看了一眼梁霄,又繼續與徐若瑾對視。
一旁的蔣明霜不知道徐若瑾想干什么,猶猶豫豫的看著她、又怕露餡的偷瞄著嚴弘文。
這一副不自在的做派,讓嚴弘文覺察出幾分不對,但有外人在此,他也沒辦法直接問什么。
徐若瑾看著嚴弘文道:“聽說駙馬剛剛出門訓了司徒男一頓,這又是何必?若是他沒有懺悔認錯之心,何必強人所難?走就走,你攔什么?”
嚴弘文沒想到徐若瑾會提起司徒男,難道她的不爽是因為這個?
嚴弘文略帶懷疑,“前來認錯賠罪是皇上的吩咐,說是讓我相陪,一是希望瑜郡主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得過且過,饒恕了他,但卻并不是讓他敷衍了事,而是真心懺悔,我也有監督的職責。”
“更何況,他欺辱的乃是瑜郡主您,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對他輕而易舉的放過,斥罵一頓是因身份,如若私下里瑜郡主不解氣,我自當可以想辦法讓您解氣,樂意效勞。”
嚴弘文本就想緩和與徐若瑾之間的僵硬關系,可他這番話卻并未讓徐若瑾領情。
“哦?那就是我如何能開心,駙馬爺就怎么做了?”
“瑜郡主可以說,我先聽聽。”嚴弘文深知徐若瑾的脾性,他可不會腦子一熱就答應下來,否則腸子都可能悔青了!
徐若瑾不屑的笑笑,看著蔣明霜,與嚴弘文道:“我要把明霜留在身邊陪陪我,你答應不答應?”
嚴弘文豁然愣住,他沒想到徐若瑾提出的要求居然是要留下蔣明霜?
他看了看蔣明霜,突然不知道還如何回答。
徐若瑾陰陽怪氣的看著他,“怎么?沒想到我是要留下明霜?這么一個寶貝你不疼愛,可是我手心兒里的寶,容不得你胡亂欺負!”
“若瑾……”蔣明霜滿臉苦笑,她這么一說,好似自己吐了什么苦水一般,豈不是讓人誤會?
她倒不怕嚴弘文,若是萬一傳了熙云公主耳中怎么辦?
熙云公主對待她還算不錯的。
徐若瑾不容蔣明霜質疑,只看著嚴弘文道:“你只說答應不答應吧,你如若答應,我現在就饒過司徒男,讓他說聲抱歉就可以走人,如若你不答應,呵呵……”徐若瑾冷笑兩聲,“那這事兒可就由著我的性子了!”
嚴弘文只覺得頭大如斗。
他怎么都沒想到徐若瑾會提出這么個要求。
這事兒說答應吧,也無足輕重,回去說一聲就可以,可不答應?他還真不敢不答應,但這事兒總覺得古怪。
“這也沒什么不能答應的,可終歸是我的女人,留在你這里?我很惦記啊。”嚴弘文開始繞起了彎子,也是在看徐若瑾的反應。
“不想答應就算了,甭說這等貌似甜美的說辭。”徐若瑾看向嚴弘文,“那你稍后就給司徒男去送一床被子,晚間就在郡主府門口睡下吧。”
“瑜郡主,你這又是何必?”嚴弘文靜了靜神,“明霜可以留下陪你兩天,因為你們乃是閨中密友,可此事不該與司徒男賠禮道歉摻雜一起,這乃是兩碼事,豈不是傷了情分?”
他看了一眼蔣明霜,“這事兒仔細想想,很傷人的。”
蔣明霜微有激動,徐若瑾倒是笑出了聲,“還算你是個男人……”她就是在故意的考驗嚴弘文。
如若他真以把明霜留下、放過司徒男為交易,那這個人著實不可靠。
但他也沒有灑脫到怒斥自己愛咋咋地,堅決要把自己的女人帶走,反而一句話就暖了蔣明霜的心,還給自己出了一個難題。
這就是嚴弘文,而不是梁霄。
徐若瑾看了蔣明霜一眼,長嘆口氣。
梁霄已經感覺出了什么,當即岔開這個話題,讓嚴弘文喝酒,嚴弘文迷迷瞪瞪端起酒盅一飲而盡,梁七正派人傳來消息:“司徒家族的族長跪地請求瑜郡主的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