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7.
“夜志宇?”
徐若瑾瞪大眼睛,瞠目結舌的呆了半晌,嘴角險些流出口水,她才緩回神來,把嘴巴閉上,“怎、怎么會是他?”
夜志宇的名字,徐若瑾自當知道,而且記得格外清楚。
一個想要殺死朝霞公主的人的兒子,徐若瑾怎么可能不知道他?
一直以來,徐若瑾心里的夜志宇是一個悲情人物。
畢竟六王爺心中始終記掛著的女人不是王妃,而是另外一個女人。
而且,六王爺一心找尋朝霞公主報仇,卻根本沒有考慮到夜志宇以及其他子女的安危,這著實讓徐若瑾為夜志宇感到不值和哀傷。
可此時,要殺死徐子麟的人確是夜志宇?
這的確讓徐若瑾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他怎么可能與徐子麟有恩怨?這事情定是受其他人指使,可能夠指使夜志宇做事的人,會是誰?
徐若瑾的腦子里第一個蹦出的便是夜微言!
也只有這位皇帝陛下能夠指使夜志宇做事,也只有這位皇帝陛下是最不想再聽到徐家人的名字和消息。
梁霄看到徐若瑾簇緊的眉頭,輕輕的撫摸,讓那兩道深深的印紋舒展開,“不見得是你所想的人。”
“你知道我想的是誰?”徐若瑾抬頭,目視著他的眼睛。
梁霄停頓了半晌才道:“因為太明顯了,所以不見得是他。”
“但如若不被發現,豈不是就沒人知道是他了?”徐若瑾的懷疑也很有理由。
“可依著徐子麟的身份,犯得上用夜志宇出手么?”梁霄對徐子麟的鄙夷向來從不隱藏,在徐若瑾的面前,他也是如此。
徐若瑾吸了一口氣,仔細想想,似乎也有道理。
徐子麟在夜微言的眼中不過是個隨時可捏死的螞蟻,而且他也不是什么拳腳了得的神人,哪里需要夜志宇這位王世子動手?隨隨便便找個人也就辦了!
“那皇上要我們回城內,這件事情能拖下去嗎?”徐若瑾不得不仔細考慮,因為來的人乃是田公公。
雖然與田公公的關系貌似良好,但這絕對是一只渾身長滿眼睛的老狐貍!
如若徐子麟被救回來,很有被他發現端倪的可能。
徐若瑾不希望這個情況出現,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她們離開。
梁霄看她的小模樣,輕松的露出笑容,為她安撫的捏了捏肩膀,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別這么緊張,一切都沒事。”
“我真的很擔心。”
“擔心也沒有用。”
“真是討厭,居然這個時候宮里來人!”
“難道你不信我?”
徐若瑾搖搖頭,“不是不信你……好吧,我不多想了!”
兩個人不等繼續敘話,隔壁小悠悠的哭聲傳來,想必是小家伙兒餓了亦或是尿了。
徐若瑾搖了搖頭,把心底的雜念全都拋開,“我還是先去看看孩子,什么都沒有她重要。”
梁霄看著徐若瑾離去的影子,他臉上的笑容也收斂起來。
從外面叫來了梁一,他仔細的問著:“他們離開多久了?”他問的乃是去搭救徐子麟的梁拾和梁四。
“一個半時辰了。”梁一掐算的很仔細。
梁霄篤定的點了頭,“再等等,如若兩個時辰還未回,我們就出發。”
“那田公公那里?”梁一也對這一行人十分警惕,畢竟這乃是梁家的莊子,他們突然入住進來,誰知道會不會私下查探什么?
“他沒有那么大的膽子。”梁霄并非輕視田公公,“因為我已經警告過他。”
“屬下這就去準備!”
梁一得令離開,梁霄也進了屋中去看看小悠悠,抱了抱女兒。
一家和樂融融,而此時有一個人影從屋下靜悄悄的溜走,繞過兩道院子,眼見四周無人,才從窗戶潛入房間之中。
田公公正在喝著茶,因為喝的那三盅酒實在太烈了,讓他頭腦有些眩暈,不清醒。
“聽到看到什么了?說吧。”田公公揉著額頭的穴位,聲音輕的好似冬日漂浮的雪花。
此人當即拱手行禮,隨后道:“瑜郡主與梁左都督正在屋中哄著小縣主,并未說什么。”
田公公停手抬頭,對此甚是懷疑,“是沒說,還是你聽不到?”
“并非沒聽到,而是他們只說些孩子的衣著物件,也吩咐奶娘和丫鬟做事,并未商議是否回城內的事情,公公,是否還要奴才去繼續聽一聽?”
“算了,別去了。”田公公嘖嘖兩聲,“就你的手腳,很容易被梁左都督發現,這時候咱們還是低調些更好。”
“那是否要查一查梁家莊子?”
田公公并未馬上給出答復,思忖了很久,他仍舊放棄了這個念頭,“別觸碰梁霄的逆鱗了,他今日已經警告過咱家……老老實實睡覺,一切都等明早再說!”
“是!”
田公公帶著一眾皇族侍衛休歇熄了燈,而此時梁九從房檐上的角落處悄悄離開。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田公公派了人想要知道兩位主子的談話,當梁家沒人了?
好在這位田公公還識大體,他但凡敢動查探梁家莊子的心思,這條命,是必定會丟的!
梁一掐算到兩個時辰,向梁霄回稟。
梁霄帶著他從莊子的隱門離開,走出很遠,才朝天鳴哨,探尋其他人所在的方向和位置。
可是這一聲鳴哨并未得到回應,梁一的心一沉,“估計離此處還有很遠。”
“那就朝著梁三最初給的方向走。”梁霄也有了一股不詳的預感,“如若遇上對手,不必留下活口。”
“所有人?”梁一指的乃是夜志宇,這好歹是一位王世子。
梁霄攥了攥拳頭,看向梁一道:“演技怎樣?”
“那沒得說啊!”梁一當即拍了胸脯,“假扮什么人?”
“十三王爺府上的人。”梁霄突然提到他們,梁一的神色也凝重起來,當卻仍舊回答一個“好”字!
二人奔向前方而去,而此時沐阮已經癱坐在地上,四肢癱軟,好似連吃奶的力氣都沒了,可即便如此,他仍舊在以自己全身力氣、用破鑼一般的嗓音朝天怒嚎三個字: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