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酒乃是一個重要的儀式,比“洗三”要隆重得多。
因為孩子熬過滿月,未得任何疾病亦或夭折,才被承認是一個健康的孩子。
梁霄宣讀了梁大將軍為孩子起的名字:梁甄汐,隨后便是“喝滿月酒”、“剃滿月頭”,每一項都乃眾人賀喜的大事。
其實這一天,孩子的外祖母是要準備大禮的。
可是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提起“朝霞公主”,雖然心里默默的想了下,但外祖母的職責由賢妃娘娘擔了起來。
賢妃也向眾人表明,今日乃是替代太后為孩子做禮,所有的物件都是從太后的“慈安宮”中取出的物件,因為徐若瑾從輩分上,算是太后的義女。
活雞、饅頭、粽子、面條,孩子的衣服、帽子、鞋襪等等一系列瑣碎的物件全部備好,然后便由嬤嬤們親自為小悠悠剃胎毛。
胎毛不能剃光,在她的頭頂上留下那么一撮,隨后將剪下的頭發搓成個圓球放在繡包之中,掛在小悠悠床檐的中間,示意她能健康成長、順利長大。
而這一滿月禮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也耗費了些許時候。
禮成的最后一刻,沖天的鞭炮點燃奏響,讓整個郡主府的院子里布滿了喜慶歡暢的氣氛。
酒席早已經擺好,大多數官員們被請去正院,而女眷們則在徐若瑾的院中擺席,賢妃娘娘和云貴人畢竟身份尊貴,就在正屋安置滿月席宴。
時辰不早,她們吃上兩口做做樣子,也就該回宮了。
熙云公主如同尋常一樣,仍舊笑瞇瞇的與徐若瑾坐在一起,待奶娘將小悠悠抱出來之后,熙云公主給了賞,其他夫人們自當不會吝嗇,都在這會兒表示了情誼。
前來賀喜的夫人們除卻是與梁家和徐若瑾交好之外,也有著互相攀比的心思,只是那潛在的爭搶徐若瑾是不過腦子的,她只告訴紅杏和楊桃幾個人把夫人們賞賜的物件拿住不要掉了地上就行。
至于其他人的小心思,就由著她們算計去,反正與自己無關!
人多喧鬧,小悠悠乖了一小會兒,便受不了眼前有這么多影子笑嘻嘻的看著自己,剛剛咧開小嘴,還未等哭出聲音,梁霄便立即吩咐奶娘將孩子抱回屋中:
“不要把孩子嚇著,先把她抱回去,睡醒之后再抱出來給夫人們請安。”
“不必了不必了,孩子太小,可不要折騰她,我們何時再來看不行?可別累到我們的小貴人。”
“就是,你這個當爹的根本不懂,她可才一個月,最怕被嚇到了,剛剛就不該抱出來!”
“行了,反正我們也看到了,這小家伙兒多少眼也看不夠,等著再大一點,一定是格外討人喜的!”
“那是,爹娘都俊俏無比,美艷無雙,這孩子啊,將來一定是個美人胚子!”
夫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梁霄只微微點頭,也沒反駁他這個當爹的到底懂不懂。
徐若瑾沒在意梁霄,熙云公主卻看在眼中,“你們家那個怎么可能不懂?等小悠悠能夠帶出去溜達了,恐怕他得將各個府邸掃蕩個精光……第一個估計就是皇哥哥!”
“這可是你說的!”
徐若瑾沒想到熙云公主會說這么一番話,可卻又忍不住笑,仔細想了想,她也點頭道:“你猜的很有可能,估計會是皇上。”
“跟你還有什么不能說的?”熙云公主看了看另外一桌的蔣明霜,“其實我也很想有個能暢所欲言的閨中密友,可惜,我沒有。”
“你自己都想著沒有,那又怎么可能有?”
徐若瑾的邏輯頗有些繞嘴,熙云公主看了看她,“我想,就能有?”
“可能有。”
“我想要一定有。”
“我還想整日混吃等死,什么雜事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徐若瑾看著她,“有,不過是期望,不代表一定成功,這世上沒有‘一定’的事情,因為有太多的‘不一定’了。”
熙云公主仔細想了想,“你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我也要仔細想一想。”
“想過之后,不要忘記多給我們府上送點兒禮。”徐若瑾并不覺得自己臉皮厚,給認灌了一通雞湯,總不能白磨了嘴皮子?
該收的禮一定她一定不會手軟。
熙云公主哈哈大笑,“你府上,什么沒有?居然還來勒索我?”
“沒有啊,起碼宮里的點心就沒嘗過,據說還有人八百里加急來送果子?”
徐若瑾后半句指的乃是皇后娘娘,熙云公主聽了出來,苦澀的搖搖頭,“這個我也沒有,你們府上一旦有什么事情便是佳鼎樓的廚子們來從餐點到大菜,一樣不落,可比我有口福多了。”
提到佳鼎樓,熙云公主問出心里一直很詫異的問題,“似乎國舅爺跟你們關系更好?”
“他還是惦記皇后娘娘的。”徐若瑾沒有提及陸凌楓的名諱,“只是那個人實在古怪得很,讓人無法猜度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徐若瑾這倒不是虛詞,因為她真的不能懂陸凌楓……
熙云公主頓了下,“奇葩配奇葩,所以他才能與梁霄那么要好吧?”
“可你與明霜嫁給嚴弘文,我也沒有覺得你們似他一樣壞得流油啊,這事兒不能一概而論。”
“你就那么看不上他?”
熙云公主沒想到徐若瑾會直接表明對嚴弘文的態度,“其實……”
“沒什么其實,喝酒!”
徐若瑾為她斟了一杯,“今兒靈閣的酒可是不收你銀子的,公主殿下好生品嘗,我先去向其他夫人們道個謝了!”
徐若瑾說著話便起了身,熙云公主看她走去另外一桌席,捻起酒盅輕輕品上一口。
酒味醇厚,入口微辣,回甘時卻有一絲甜。
品靈閣的酒就似品茶,熙云公主也有些明白為何那么多人排著隊花銀子去買這一種酒了。
因為這酒的確與眾不同,似乎透著一股無法評價的神秘,就好似徐若瑾這個人一樣……
只可惜,她直接提起嚴弘文三個字,就是在拒絕自己剛剛的示好。
這的確是熙云公主心中很大的遺憾。
徐若瑾此時正走到姜三夫人的身邊,為桌席上的其他人敬了酒,她則貼在姜三夫人是耳邊說著私房話,“到今時今日,您總該告訴我,那三成干股到底是給了哪一位貴人了吧?”
姜三夫人微翹嘴角,“你之前不是不問,更是不想知道?”
徐若瑾想到了賢妃和云貴人,“我現在是必須要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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