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琴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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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張燙金面兒的雕花帖子格外刺眼,讓嚴弘文很不想接過手中。
可這是夜微瀾在警告他、威脅他!
“靈閣”的酒再烈,他此時也已經清醒無比。
夜微瀾幾次繞著彎子邀約他都找尋借口推了,而涪陵王世子妃邀請了蔣明霜見面,他也沒有跟隨露面。
而夜微瀾這一次直接讓徐子麟來給自己送帖子,這不是明擺著告訴自己:他的手中握有自己的把柄,亦或許……亦或許他已經得知,徐若瑾的生父就是自己的父親,因為當初自己派人追殺徐耀輝一家,救了他們的人就是夜微瀾!
徐耀輝雖對外說是失蹤之人,可誰知他是不是躲藏起來、至今未死?
可即便他已經死了,又有誰知道,他在臨死之前,是不是已經告訴了徐子麟,徐若瑾的生父身份?
徐子麟如今在夜微瀾手下做事,他這么一個紈绔的敗家子能被夜微瀾看上,一定是有他的價值!
而徐子麟的價值或許就是他知道很多隱秘之事,而這些隱秘之事,正是涉及到嚴家的生死!
嚴弘文伸出的手微有顫抖,他強壓著心底的慌亂,努力讓自己平和下來,“沒想到世子如此盛情相邀,實在讓我汗顏無比,今日實在喝得有些醉了,改日再與世子見面詳聊。”
嚴弘文的語速很快,因為他心跳的更快,聲音不免有幾分顫抖,反倒是滿身酒氣,可以為他的失措給予遮掩。
徐子麟立即點頭,“那不知駙馬爺何時才有時間呢?不如您給一個準確的消息,在下回去向世子爺也有個交代。”
嚴弘文很想馬上推了,可他知道,若是這一次仍舊不肯與夜微瀾相見,恐怕等待自己的就不是客客氣氣的帖子,而是鋒利無比的刀了!
“后日乃是洪慶班到京都唱那一出《姹紫嫣紅》,我明日派人去班主訂好具體的時間,便下貼請邀世子及世子妃一同聽戲飲茶,也是為這一段日子的怠慢賠罪!”
“那在下就不多打擾駙馬爺休息,這就告辭了!”徐子麟得了他的口信,又是規規矩矩的行禮,而后轉身快步離去。
嚴弘文看了他的背影幾眼,隨后快步的沖進府內。
亂了,一切都亂了!
他早就應該殺死這個徐子麟還有所有徐家的人,這一次他恐怕難逃此劫!
與夜微瀾見面的話,他會提出什么樣的要求?而自己又怎能拒絕不答應呢?
亂了!一切都亂了!
徐子麟把與嚴弘文見面的點點滴滴一字不差的向夜微瀾回稟。
夜微瀾卻連嘲諷的笑都沒有,好似品了一杯白水般簡單,并沒有再吩咐什么,便讓徐子麟先下去了。
王公公看著徐子麟離去的背影,壓低聲音道:“世子爺您就那么篤定,駙馬一定會從了您?”
“他一定會。”夜微瀾心情還不錯,索性與王公公說著自己的打算,“因為他貪得無厭,怎么可能因為他父親多年前的罪孽,讓他耗費心力得來的榮耀毀為一旦?”
“他不是梁霄,心思沒那么堅定,有奶就是娘,既然心驚膽戰的活著,又為何不與本世子聯手?他是不會那么傻的!”
王公公微挑眉頭,冷哼一聲,“若是讓老奴說,嚴家人都是該死的!”
“他的確是該死,可臨死之前為咱們所用豈不是更好?我倒要看看,他對上梁霄的話,能堅持多久……”
夜微瀾修長的手指輕敲桌案,“好戲總要慢慢的來,不急,我一丁點兒都不急!”
梁霄辦事的速度極快,晚間回到郡主府時,已經把徐子墨去書院讀書的事情全部安排妥當了。
“后日我會親自帶你去無極書院,那里的主事之人乃是方大學士,前朝二十三年的狀元,桃李滿天下,連皇上都敬重于他。”
梁霄說出此地,徐若瑾都有幾分羨慕了!
她看了看徐子墨,表情奇怪的道:“方大學士答應了?”她沒說出徐子墨不學無術,那有些太傷徐子墨的自尊,畢竟要去書院學習,還是鼓勵為重。
梁霄點了點頭,“答應了,但有個要求,要咱們答應。”
“什么要求?”徐若瑾對此十分好奇。
“半年之內不許見他。”梁霄說完,連忙與徐若瑾解釋道:“這的確是大學士的要求,并非是我刻意安排的,據說方大學士極其嚴苛,曾隨從姜總教頭學習太極養生,所以把書院如此命名。”
徐若瑾點了點頭,她相信梁霄說一不二,若是他的刻意安排,定會直言相告,而不會找尋其他人來當借口。
“啊?半年?大學士還練太極?”徐子墨有些膽怯,原本聽到那什么無極書院就心生仰望,再聽復雜教他的乃是當朝大學士,他已經驚呆,可半年不能見到二姐和姐夫,而且大學士還習武,他當即有些腿軟。
即便他腦子再不靈光也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恐怕不怎么好過啊……
“別哭喪著臉,這是多么好的機會?連我都想去了,你還在這里委委屈屈的!”徐若瑾的確是心生羨慕,因為她是最喜好學習的一個人……
“知道了,弟弟謝過姐夫。”徐子墨不敢推托,“那……我要不要告訴大哥一聲?”
他提起徐子麟,徐若瑾冷哼的白他一眼,沒說話,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向徐子墨解釋這其中蘊含的復雜。
梁霄看著徐子墨搖搖頭,“不行。”
“那好吧,那我不說。”徐子墨咬了下嘴唇,“我先去收拾下行囊,不打擾二姐休息了。”
徐子墨離開時小臉也笑不起來,顯然是將他送入這等學府之地,他有了很大的壓力。
徐若瑾也沒再留他,今晚先讓他心里想一想,明天一早再繼續做學前教育也來得及。
梁霄看著臥在榻上的徐若瑾,伸出手來將她小心翼翼的抱去床上,蓋好了被子,坐她身邊道:“這么安排,你還滿意么?”
徐若瑾也對今日的苛刻微有愧疚,“今兒也是我態度不好,一意孤行了。”
“既然知道錯了,就把小脾氣收斂一些。”梁霄這一次也不縱著她,“有我在,你就踏踏實實的養好身子,如今的情勢,已經連我都無法斷定往后的日子會出現多么狂躁的腥風血雨了……”
(梧州中文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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