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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澶州王忘情的出聲輕喚,盡管聲音小的讓他自己都難以聽到,可他的口型和繃緊的面色讓左相心中都是輕抽了下,順著王爺的目光看去,正見到徐若瑾等人朝向自己走來。
一個人拎著長襖的邊襟緩慢的走,繃緊的嘴唇顯示出她已筋疲力盡,可臉上的堅毅卻讓人相信她不會就此倒下,放棄。
身后一頂轎輦和羅太醫等人緊緊跟隨,梁霄好似散步,背著手走走停停,因為徐若瑾的腳步太慢,他即便放緩,卻也要等一等她。
看到正殿二層處觀望的眾人身影,梁霄的腳步停了下來。
徐若瑾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正與澶州王等人四目相對。
夜微言的神色很復雜,他不知該如何評價眼前這個女人,之前他對徐若瑾絲毫不在意,只覺得她是梁霄的女人罷了,縱使后來知道她的真實身世,可女人就是女人,能有什么厲害的?
今早,身邊突然多了宮嬤搶奪她的衣裝撕扯,自盡;
剛剛,梁霄又手刃一人,血灑在她的面前。
夜微言突然想起,似乎她還經歷過三百多死士的追殺……
他冒出一個念頭,皇姑母當年被父皇那般打壓,是不是因為皇姑母讓父皇無法應對了呢?
當年他年紀還小,卻也知道皇姑母是眾人皆愛的角色。
父皇疑心甚重,所以……
“皇上,皇上?”田公公在一旁輕喚。
夜微言緩過神來,“怎么?”
“人都已經到齊了,在殿前等著了。”田公公指的并不是徐若瑾等人,而是皇族的其他人。
先帝之時便有兄弟二十多人,生生死死,剩下七八位王爺,當年朝霞公主被囚禁,涪陵王被打壓攆走之后,這些人便老死的老死,嚇死的嚇死,僅存的四位王爺之中,只有澶州王勢力猛盛,其他兩位幾乎不被人提起。
但他們以及其他人的家眷還是存在的。
每年宮中都撥相應的銀兩給諸位王爺家眷,只夠吃吃喝喝,不夠奢華揮霍。
這一次夜微言被逼迫無奈,梁霄為他提了建議,讓他把這些人拉攏起來。
皇族的力量總比他一個人對峙澶州王要更好,夜微言思考許久,才下了旨意今日召見。
為了徐若瑾一個郡主之名,他也真是豁了出去。
卻不知稍后那些大臣們還要搞出什么花樣了!
“好,我們回吧。”夜微言不再多想,轉身往回走去,余光睹見澶州王仍舊盯著徐若瑾一行人在看,看來皇姑母在皇叔的心里仍舊存有一絲情意。
即便已過近二十年都沒有變。
夜微言去應對皇族的其他人,左相則打斷了澶州王的念頭,“王爺,王爺您此時不能糊涂,要堅定啊!”
澶州王頗有些不耐煩,“本王知道,你不用再嘮叨的沒完沒了!”
“皇上已經將六王爺和十三王爺都請來了,還有其他幾位王世子。”左相顧不得挨澶州王的罵,“這可不是小事了,您得重視起來啊!”
“都說了,讓你不要再嘮叨,這件事本王早已做好了準備。”澶州王異常煩躁,因為徐若瑾的出現。
這并不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她,可上一次雖有驚詫,這一次卻是震驚無比。
若這真是皇姐的女兒,他該如何是好?
他當初走上這一步,不也是因為皇姐嗎?
左相捶手無奈,他是真覺得澶州王走了死胡同里去了,徐若瑾這個女人的心思還真夠多的,居然打扮成朝霞公主的模樣出現。
這可謂是挑動了太多人的神經,輕而易舉的便讓她拉攏了勢氣,事情還真棘手了!
徐若瑾此時站在宮殿門口停下了腳步。
董公公立即遞上了水,她謝過之后抿了一口。
走了這么遠的路,嗓子早已干涸的沙啞,溫水入喉,清甜滋潤,讓她覺得舒暢了許多。
“謝謝董公公。”徐若瑾露出疲憊的微笑,董公公一臉無奈,“咱家在這宮里頭就是跑腿兒的,早已經習慣了,可咱家瞧著您,是真心疼的慌。”
這話雖有虛偽,但也有幾分真情實意。
徐若瑾感激的笑笑,“有您在身邊陪著,這不是順當的很?”
“羅太醫。”梁霄直接看向羅春,“勞煩你了。”
“左都督無需此言,都是應當做的。”羅春這話有多層含義,梁霄與徐若瑾都心知肚明,至于其他人也聽不出異常來。
羅春上前又為徐若瑾探了脈,瞧了身子,“若是今日能順利得過,郡主至少要休息一個月。”
“一個月?”徐若瑾略有驚詫,用這么久嗎?
“一個月夠嗎?”梁霄的詢問,讓徐若瑾更是瞪了眼睛,“一個月還不夠?”
“休養一個月之后再看具體情況才能定。”羅春說的格外認真,“但一個月必須休息,不能再有任何的勞累,驚嚇,怒意……”
“知道了。”
徐若瑾連忙點頭答應,不讓羅春再說下去。
再說下去的話,她心里的勁頭都泄了,今天就歇了!
梁霄挽起她的小手,單手將她擁入懷中,環顧四周瓊樓玉宇,他卻只擔心懷中的人兒,“丫頭,別怕,還有我。”
她的小臉貼在他的胸口處,輕應的點了點頭,“沒事,有你,還有他呢。”她撫了撫自己的小腹,只覺得渾身都輕松得很。
這一路走在宮內,她雖疲累,卻消褪了心頭的怨孽。
那一絲殘存的靈魂仿若不在,魂游天際,將這個“徐若瑾”徹徹底底的留給自己。
田公公在門口露了臉,梁霄超其點了頭,田公公銳嗓唱名,“瑜郡主到!左都督到!”
徐若瑾走在前,梁霄落后半步,隨時守護。
一階一階的邁上最后一段路程,徐若瑾平穩著心緒,跨過殿內的最后一道門檻兒。
夜微言高坐在上,太后與皇后分其兩側,而殿內十幾雙,甚至幾十雙眼睛都超她齊齊望來,那其中的怨恨悔情仇,讓整間宮殿更加冷漠無情。
徐若瑾的腳步輕緩,額頭更抬高幾分。
從氣勢上她就不會輸,她的目的很明確,這一場戰,她一定要贏!
不等徐若瑾先開口叩拜皇上太后,左都御史在一旁率先冷斥,“徐若瑾,你知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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